现在他明白了,北黎二十万人马,不是纸糊的,是有血有肉需要吃喝拉撒,不可能白白聚集在边关那里无故耗费军需。
其中一定有原因,他不知道亦不了解,自己只是一个现代人,来到这里也没接触过这些,更没与许长峰谈论过战场。
徐氏怒斥羞辱,所有恶毒的话语全部冲向云长生,招来不少人看热闹,急的许静媛泣不成声,劝阻不了也拉不走。
徐氏见云长生呆呆发愣,像似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又见秋四怒目相对,气的浑身发抖却是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怎么了?徐氏道:承认一直以来国公府是被你克的处处不如意,许长峰也马上要被你克死?
哦,对了。徐氏又道:国公爷这次也难逃一难,等他们若是都没了,我看谁还护着你?还能指望许崇文那个窝囊废吗?
若是这些都没了,许崇文从不放在她眼里,国公府以后说不定落在谁的手里呢。
她越说越洋洋得意,看着云长生迟迟不搭话,以为终于被自己拿捏住,心里从没有过的舒畅。
她自己即使没了诰命也是国公府二房夫人,许国公的嫡二子媳妇儿,许长峰的亲婶娘。
云长生一个小辈儿,一个没见识不懂世家生存规则的小子,能把自己这个长辈,这个妇道人家如何?
啪。云长生突然冲上去,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徐氏脸上,反手一把抓住她发髻,眼神冰冷的道:你若是不说清楚,今天我就杀了你。
说。云长生的狠厉,吓的徐氏心里一抖,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乱跳,连疼痛都忘了,说什么,他们要死了,都是你害的,你害的。
她尖声利叫,引的围观百姓指指点点,打人了,要打死人了,快点报官,报官。
不用报,我现在带你去。云长生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理智回归一些,拽着徐氏头发往前走。
他要去问问,要知道怎么回事,徐氏即使再恨自己,也不能无故诅咒许国公和许长峰,这里一定有人知情。
娘。被吓傻的许静媛,急忙上前拦着,被秋四一把推开,还不赶紧离开,一点不嫌丢人吗?
你放开我,放开我。徐氏连踢带打,云长生抓住他头发不放,就是让所有人看看徐氏这泼妇样。
他不能真杀了她,但要她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云长生感觉自己心太软,没有斩草除根,以至于频频有人跳出来挑战自己底线。
几下踢打抓挠不算什么,云长生默默的受着一些小小不然的伤害,不着痕迹的避开脸颊位置。
这是怎么了?许崇信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两个人,一身狼狈不堪的竟闹到自己上衙的地方。
第100章
云长生木然的看着许崇信,头发被徐氏扯散两绺,挡住左侧脸颊,衣衫凌乱撕开几道口子。
特别是他白皙柔嫩的脖颈,两道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让周围的人惊讶不已,一时忽略徐氏惊恐的眼神。
二叔。云长生嗓子嘶哑,眼眸发红,祖父和长峰就要战死,可是真的?
京都为什么没有消息?这句话云长生还没有问完,许崇信那些同僚顿时哗然。
怎么会?哪来的消息?
没听到,谁传的谣言?
边关难道被攻破?不可能呀。
徐氏。许崇信不用云长生再说,就知道徐氏口无遮拦,我没警告你?
不是我,不是我。徐氏慌乱的摆手,眼神闪躲不敢看许崇信,是他,是他非拽我过来,我没想来。
她慌乱的解释,做梦没想到云长生会把她带到六部,过来找许崇信让所有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我真没说。徐氏快哭了,拼命的解释,是他想让我出丑,想让你被同僚笑话,想让我们一家人都不得好。
闭嘴。许崇信厉喝道:不知羞耻,竟然把责任往小辈儿身上推。
二叔。云长生实在不想听这些,我在南街遇见二婶,她说祖父和长峰就要战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整个南街的人都听到了,还有您女儿当时也在场。云长生手攥紧青筋暴起,若是没有这回事,我会把二婶交给衙门处置,制造流言引起百姓恐慌,诅咒战场作战的亲人,绝不能轻易饶恕。
这种人,我们许家要不起。许崇文匆匆忙忙赶过来,秋四在他身后尾随,许崇信,我警告过你,管好家宅。
大哥。许崇信老脸涨红,周围同僚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别叫我大哥。许崇文黑着脸,看都没看徐氏一眼,若是你不能处理好,我会把你们二房全部在族谱上除名。
他发完火看向云长生,长生?许崇文拉着云长生上下打量,你,你怎么能让她打,你这个孩子,怎么不知道还手。
父亲。云长生心里一暖,鼻头酸涩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打了她一巴掌,是因为她诅咒祖父,但我和长峰是小辈儿,只能受着不能还手讨不到公道。
公道?许崇文冷脸看着自己弟弟,单凭她动手打你,就不配为许家人。
许崇信,你自己看着办。他拉着云长生转身,若是日、落之前你不能给我满意的处理,明日就是划去你们二房之时。
长生,上点药。
许崇文把云长生带到户部,心疼的看着他脖颈上两道抓痕,恨恨的道:就是个市井泼妇,也比那徐氏强,她今生别想再踏入许家半步。
父亲。云长生推开他给自己上药的手,此刻才露出焦急的神色,徐氏说的可是真的?祖父和长峰?
没有,她的话不能信。许崇文摇头否定,催促云长生上药,他们都很好,就是一旦备战,经常不与家里通消息,除非事不可为,才会上报朝廷。
他神情淡定,语气温和,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心虚,却依然坚持说徐氏胡言乱语,若不是怕她的话诅咒到许国公他们,一定要把她交给衙门法办。
嗯。云长生点头,没有再深究,与许崇文说几句话,就转身离开,父亲,我不打扰你公务,先回去了。
好,父亲最近忙,以后有时间过去看你。许崇文把他送走,一直看着云长生背影消失,才松一口气,肉眼可见的愁苦爬上脸颊。
云长生出了户部,脚步不停的往家里赶,吩咐秋四道:去镖局借船,我们去北方边关。
少爷,你没问清楚就走吗?秋四跟在身后,看云长生焦急的模样,心里也着急起来。
不用问,没人会说。云长生道。
徐氏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是听到什么消息,而她的消息来源,只能说是从许崇信那里得知,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刚刚他看见许崇文的时候,差点吓一跳,短短时日不见,苍老憔悴许多,鬓角的白发藏都藏不住。
这一切都说明许国公和许长峰那里情况不好,至于许崇文为何咬紧不说必然有他的道理,就像朝堂没人商讨北方边关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