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工夫搭理你,赶紧走。云长生眼皮一跳,预感不好,马上撵人。
不想战一无视他的话,反而转向许长峰,问道:少将军,可要切磋几招?
你没完了?云长生一拍桌子,怒道:真当我怕你,不过是不想动你罢了。
你当我怕你。战一继续挑衅,看着云长生的目光隐含深意,有些事,要想好再做。
他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木匣,认真又专注,良久没有再抬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长生几次想开口撵他走,都被许长峰摇头阻止,两个人静静的在一旁陪在。
时间过的很快,夜色渐深,皓月当空,屋子里依然安静无声,只有几道清浅的呼吸可闻。
罢了。战一伸手打开匣子,不做他想,果然是他送出去的珠子,静静的躺在匣子里。
自己当时一个无意举动,没有任何含义,现在却是成了他头疼的一件事。
洪少爷说,里面的银票,是他把珠子钻一个孔不能完好无损物归原主,特意给你的赔偿。云长生道。
多少赔偿,也不能重归原样,多此一举。战一道。
战一,你说话太难听。云长生蹙眉,出言指责道:一件小事,你何必斤斤计较?
洪少爷又为何斤斤计较?战一道。
两个人对视,为何?他们自然知道,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就这么着吧!云长生叹息。
既然这么着,少爷何必口口声声,一次又一次提起洪少爷?战一道。
我。云长生理亏,小心思被看出来,怪不得战一一句句毫不讲理的架势,又咄咄逼人想激自己出手。
长生只是不忍。许长峰道:给你带来困惑,抱歉。
无妨。战一盖上小匣子,怔愣片刻,随手扔给云长生一个东西,起身一语不发离开。
云长生随手接过,神色恍然又怔愣,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怎么了?许长峰问道,眼神落在他手上的一块儿小木牌上,不解的皱皱眉,这是什么东西?
暗门令。云长生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这就是百年前给许家的小木牌?许长峰惊讶的问道。
不是。云长生叹息:这是门主令,许家得到的那块儿,只是普通令牌,也是施恩令。
整个门派,只放出去过三块儿施恩令,早已经收回。云长生道:怪不得,战一拒绝一切,他没办法。
怎么?许长峰道:有门规?
是。云长生艰涩的说道:无论哪个门主,必须终身不娶,不得有子嗣后代,以防因私欲祸乱门派。
特别是暗门人数众多,武力高强奇人异士颇多,若是被私用又是一场灭门之祸。云长生道。
他看眼许长峰,苦笑一声,我还想提醒一下,让战一好好想想,别互相错过,也能让洪宝之有个好的归宿。
别想了。许长峰拍拍云长生,想到刚才战一的态度,隐含的怒气无奈,明白他不想被迫面对这些。
第87章
偏僻的院落,寂静没有一点声响,一尊佛像前一道孤寂的身影。
瘦弱单薄的肩膀,仿佛无力承担一般微微下垂,呆呆的跪坐在佛前。
已经深夜,洪宝之无心睡眠,想着今天去国公府的事情,手下意识的摸向脖颈。
那颗他爱不释手,视若珍宝的珠子,已经不翼而飞,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
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洪宝之咬住嘴唇不让呜咽出口,心痛的一颤颤的让他感到窒息。
他不舍得把珠子还回去,但又睹物思人,狠狠心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现在后悔思念像潮水一般即将要将自己淹没。
他这辈子做不成和尚,六根不净情丝难断,洪宝之选择这条路,就是让自己死心,同时也切断亲情牵绊。
眼泪不住的滴落,像是开闸的水流即将喷涌而下,洪宝之努力抑制,他知道自己注定一辈子孤单。
哪怕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依然快乐的像只小鸟,无忧无虑又时常偷着窃喜,也不会与战一有任何结果。
唯一令人振奋的就是,能经常见见像朋友一样交往,痛并快乐着。
就算战一以后拥有自己执手一生的人,自己也会笑着祝福,哪怕人后静夜心痛难以呼吸。
少爷,少爷。小厮敲门,道:夫人来了。
洪宝之一怔,想到自己听到从母亲嘴里说出的那些话,这次回来后再没去见过她。
几个月过去,就像互相遗忘,谁也没有想着见谁,曾经的母慈子孝宠爱无度,像似从没有过一般。
宝儿。一个女人声音,开开门,娘来看看你。
来了。洪宝之起身,擦去眼泪,平静的像似一名真正修行者,一步步走向门口打开门 。
夜色下,微弱的灯笼围绕着一个妇人,身着富贵千姿百媚,如花似玉的温婉大美人。
阿弥陀佛。洪宝之双手合什,念了一声佛号。
胡闹。赵氏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厌恶,好好的一个娇少爷,说出家就出家,闹了这么久还没够吗?
洪宝之没有言语,沉默的站在门里侧。
赵氏看他低头不语,也没有请自己进去的意思,秀美的长眉微蹙,别闹了,进去说。
她说完不等洪宝之反应,直接迈步向前,洪宝之不得不后退,把门口的位置让开。
你们都在外面伺候。赵氏吩咐自己的丫鬟道。
她步入小祠堂,四处扫视一圈儿,转而找张椅子坐下,看见洪宝之还站在门口没动,道:过来坐,有事与你说。
洪宝之漠然抬腿,在赵氏对面坐下。
曾经亲密无间的mǔ_zǐ ,此刻像是陌生人一般,只有嘴里的称呼,表示着两人之间存在剪不断理还乱的血缘。
你也不小了。赵氏道:一点小事,就闹着出家,你想没想过我们这些家人,还有洪府的名声?这不是让人看笑话。
赵氏说到这里,看着洪宝之观察他什么反应,只是对面坐着的不像她的骨肉,与往常亲近的情形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