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怀菁回屋后净了手, 用干帕子擦手, 又让宫女把面盆架上的水倒出去, 她脱了衣衫, 并没有沐浴, 早早便睡了。
红木圆桌上的古琴精致古朴, 柔软的纱幔放了下来,遮住里面的人, 锦被微暖, 没有宫女守夜, 屋外漆黑一片, 零星几颗,屋内只留两盏灯。
庄怀菁柔白的手轻轻抚着嘴唇,仿佛还能感受到太子呼出的热气。
她颤着睫毛同他小声说不能闹出痕迹,要不然她的人会怀疑, 他也应了,只是搂住她的腰, 让她香汗不止。如果没有死死咬住唇, 她恐怕会被刺|激得叫出来。
月亮隐藏在浓重的黑云之下,没透出半点光亮, 假山石处处构造都不同, 精妙无比。
庄怀菁才明白, 他说的三,是三次的意思。他慢慢和她说明棋盘上的解法,耳边的声音着实肃然, 让她羞愤不已。
“……此为第一种……”
庄怀菁咬紧唇,指尖粉白。
“……此为第二种……”
她脚趾蜷缩起来,绣花鞋悬在他腿旁。
“……此为第三种……”
太子每说完一种,便让她在冰火两重天游走,他的东西全在她手心,他应当知道她在喝药的事,也没留她身子里。
结束的时候,庄怀菁浑身无力,他轻啄她的汗珠,庄怀菁头次明白什么叫耳鬓厮磨的缱|绻。
庄怀菁根本没注意到烟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听着太子的心跳,凉风不时从四处传来,他们运气好,没什么人经过。
她只记得太子轻声问她:“下次,还出来吗?”
庄怀菁额上全是汗珠,良久之后,才轻轻应了他。
他的大手轻抚她后背,在她耳边说让她休息会,热气淡淡,让她听出少见的温柔。
黑夜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庄怀菁自诩冷静,也不得不因此乱了些阵脚。
她甚至开始胡思乱想,太子和她做这些事,莫不是想和她培养感情?
男女间的那种事确实很容易让她产生感觉,她再怎么身份高贵,也只是个女子,只亲近接触过太子这一个男人。
难道他是发现了这一点?
这、这怎么可能?又何必呢?他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何苦要提前做这么多?她又不会再乱怀疑他,庄怀菁辗转反侧,有些睡不着。她想他是太子,应当完全没必要,他们之间不需要感情,或许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是男人。
庄怀菁躲进被子里,微蜷缩住身子,没有睡意。她心中唾弃自己沉迷于这种不合礼仪的事,一方面又抑制不住地想起太子,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
庄怀菁第二天起得迟了,归筑大清早过来看她的时候,纱幔依旧垂落置地,里边人影躺在床上,脚踏刻着光滑的云纹,掺杂几个干净的福字。
归筑知道她最近受累了,只是悄悄掀开纱幔往里看了一眼,见她半个淡绯的脸颊藏在锦衾中,也没叫醒她,转身打开旁边的榆木灯罩,轻轻吹灭了灯,庄怀菁微微睁开了眼。
皇帝和太子遇刺一事仍旧没有着落,事情好像是柳贵妃做的,又好像不是,庄怀菁只能肯定不是二皇子做的。
而太子……她怕了他那天的威胁,也不敢胡乱怀疑。
午时回程,庄怀菁与太子依旧是一趟马车,归筑搀扶她从大门出来,青石板地落着火红的红叶,被风吹动。
庄怀菁远远便望见太子在和别的官员交谈,他脸色肃正漠然,俊朗中透着浑厚的成熟,只是一眼,便知道他和那些尚带青涩的男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