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浮压阵,这群人根本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任由村民们将他们捆了起来。
甚至有好奇的村民,已经压住了内心的恐惧,开始上前围观通缉犯到底长啥样,是不是比他们多了两只眼睛两个鼻子,瞧见是个没什么了不起的普通人,顿时大失所望。
有那捎带手的,开始打起了车上货物的主意,趁着阿浮和村长说话的功夫,偷摸着去翻车上的麻袋,想着拿点什么东西回去。
啊
忽然,一个刺耳的尖叫响了起来。
阿浮抬头,就见一个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后退一边指着车子说道:有手,有手,有一只手指头!
其他人顿时变了脸色。
到底是没见过这群通缉犯杀人,只见过他们被杀,哪怕见到了染血的长刀,这群村民心里也没多大的畏惧,加上阿浮这个一看就不似凡人的人在这里,大家伙的胆子这才大起来。
突然出现的人类躯体,顿时将他们给打回了原样,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今天他们遭遇到的是什么
如果没有阿浮姑娘
一个女人白着脸,后知后觉地道:刚刚那群人还问过咱们,村子里的男人都去哪了。
他还问我,富贵家是不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家。
这群人肯定没安好心,不然为什么要问咱们男人的去向,说不定就是见咱们孤儿寡母的在家里,动了心思,想要打咱们的主意!
你一言我一语,先前看似好说话的城里商队,顿时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逃过一劫的村民们,顿时对阿浮大为感激。
这个说着要请她回家去吃饭,那个说着要送她一只鸡,阿浮好脾气的一一拒绝了,平时大家只觉得她性子好,但少不得几个人背后说城里的小姐就是娇气,现在大家都觉得她真是平易近人。
王婶也是围观群众之一,此时站在角落里,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丫猜的没错,她的确是打上了馊主意,想着叫自己侄子,趁着阿浮不注意的时候,将人拉到玉米地里去,生米煮成了熟饭,说不定还怀上了小米,不管阿浮家里有多大的背景,都不可能再要一个被人糟蹋的姑娘,到时候她就只有做她家的媳妇。
她算盘打得噼啪作响,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阿浮比她想象的要难对付的多。
要是她家侄子真按着她说的去做了,现在自己岂不是得给他收尸?
不行不行,得去跟刘申说一声,叫他别打阿浮的主意,咱们癞蛤/蟆不吃那天鹅肉。
也吃不得那天鹅肉!
吃了是要死人的!
那矮子还瞪着个眼珠子倒在地上呢!
看着都吓人!
因着手指的事情,没人敢碰两车上的东西了,阿浮又让村长找了胆子大的人,检查这群人到底抢了些什么东西,一车载着的精米细面,阿浮让村子里的人自己分了,这些东西对村里的人来说是值钱的好东西,对一个大商户来说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乡下人省吃俭用一年都未必吃得上一顿的精米细面,富人家可能一顿饭花的银子就不止这一车上的东西,如果被抢的商户报了官,这些东西也多是便宜官府的,不如直接给了村民。
另一车上装着的东西让阿浮惊讶了一下,竟是一匣一匣的珍珠。
这些珍珠个个饱满圆润,一看就是佳品。
女人没有不爱饰品的,好几个村妇眼睛都亮了起来。
阿浮却将匣子合拢,对村长说道:这匣子里的东西动不得,这个成色的珍珠,就算不是送到宫里的货色,也是京城几家大商行才会有的好东西,拿了米面已经够了,要是碰了这个我倒是无所谓,你们怕是就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村长脸色一紧,看了一眼车上的箱子,严肃道:我知道。
他又看向其他人,警告道:车上的东西都不准动,知不知道?谁手脚不干净惹了麻烦,小心老子把你打出去。
村长的话还是很有用的,哪怕好几个都眼巴巴的看着,知道这玩意儿值银子,但没人敢上前。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聪明。
得罪官府,他们未必害怕,毕竟法不责众,何况他们还是生活在这么偏僻的小山村里,往大山里一躲,捕快们拿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放任自由。
大商行可就不一样了,这群做生意的人,什么事儿干不出来?真得罪了他们。靠山村的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二丫的娘过来叫阿浮吃饭的时候,手里被塞了一堆东西,问了半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顿时心惊后怕不已,回去的路上连连对阿浮说道:真是多亏了你,要是没有你,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
是我应该做的。阿浮说道。
二丫的娘走着走着,步子忽然慢了些,阿浮疑惑的看她,就见她紧张地望着自己,有些不安地问道:那个,阿浮姑娘,你是不是想起来了,要要走了?
阿浮笑笑,也许吧。
虽然想起来的东西不多,但她觉得,距离找回自己的记忆,应该不远了。
二丫的娘顿时有些急了,这这二丫可还没回来呢我都跟她说说好的
她知道自己女儿,对阿浮有多看重。
长那么大,她还没见过二丫在乎过几个人。
同时,她也希望二丫能跟在阿浮的身边,哪怕是做一个丫鬟也行,总比一辈子都被困在靠山村这个小地方要好。
阿浮宽慰她的心,您放心,我不会走的这么着急。
幸运的是,第二天,二丫他们就回来了。
刚刚走到村口,就有人嚷嚷着,媳妇儿,媳妇儿,快出来看看,咱们这次抓到大货了!
狗蛋第一个跑出去的,见到狩猎队带回来的猎物,顿时哇的一声,飞快地凑了过去,三叔,三叔,这是野猪吗?好大一头,是你们抓的吗?太厉害了!
被叫做三叔的男人得意洋洋地道:那是,你也不看看你三叔
少吹牛了三叔!二丫打断他的话,明明是人家孤公子的功劳,要不是他出手及时,今天搬回来的就是你的尸体了!
被人拆穿,正吹牛的三叔红着脸笑了笑。
狗蛋这才发现,回来的狩猎队里,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公子。
他头发乌黑,衣服雪白,容貌宛如高山上冰冷的雪,注意到狗蛋的目光,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注视,冷的狗蛋一个哆嗦。
他不敢再去看他,转而跟二丫说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
你们回来的可真及时,村长正说要把昨天抓的那一帮人送到官府去呢!
送什么人去官府?
二丫疑惑,他们靠山村的人,一辈子都未必有和官府打交道的机会。
狗蛋顿时将昨天发生的事情,活灵活现地跟狩猎队的人描述了一道。
什么阿浮火眼金睛,什么他足智多谋,什么通缉犯阴险狠毒
总之听得一群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行,我要马上回去看看,阿浮胆子太大了,万一她受伤了怎么办?
说着,二丫也顾不得和人分猎物了,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就连忙往自己家里赶去。
狗蛋余光偷偷地去瞟那个叫做穿着白衣服的男人,发现他也在听自己说的话,听到后面,还摇了摇头,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便是失了忆,也是这个臭脾气一点都没改。
他听出了话里头的玄机,大着胆子凑上前去,问道:你认识阿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