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天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都大有人在,何况只是相似呢?
逃逃逃!
段宽只恨得爹妈没多给自己两条腿。
都说风水轮流转,前不久他才把两个人撵的如同死狗,没想到今天就轮到自己来当这条狗。
他的胸膛宛如破败的风箱,剧烈地抽吸着空气,缺氧的感觉却始终如影随形。
不是每个人都擅长轻功的。
更何况轻功再好,也耐不住这样长时间长距离的奔逃。
数个绣春刀的高手,正在他的身后紧追不舍。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那两个人
段宽在心中锁定了怀疑的目标。
他定要将那两个混蛋碎尸万段。
他没有沈浮那么好的手段,轻功也不如楚白歌灵巧,被绣春刀的高手紧追在身后,每一秒都觉得下一秒锐利的刀锋就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不是没有想过停下来反击,段宽自诩武功还算不错,对上两三个绣春刀的高手,根本不放在眼中,但追在他身后的是两三个吗?
七八个好手排成一列,跟赶鸭子似的追在他的身后。
他敢停吗?!
朝廷哪里来的那么多高手!
不是段宽看不起朝廷的人,而是据他所知,除了几个武将和六扇门以外,朝廷里面好像还真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高手,江湖人士忌惮朝廷,也是忌惮朝廷的jūn_duì ,忌惮他们人多而已。
什么时候朝廷不仅人多,还各个都武艺高强了?!
这个问题曾经沈浮也很好奇。
赵沁对此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哪有人不想过和平的日子呢。
俗话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年轻的时候杀人,老了就要被人杀。
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前辈,往往没几个能善终的。
不管年轻时候多么的威风凛凛,一旦老了,身体变差了,曾经隐忍不发的仇人就会找上门来,若是有仇报仇,单单只取自己一个人的性命还好,最怕的就是那些不讲江湖道义的人,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说灭人满门就灭人满门。
这些高手老了,也怕了,畏惧了。
赵沁所做的,不过是以朝廷的名义,提供了一个养老的地方。
让他们的儿女能够得到庇佑,血脉能够延续,也不必担心老了以后被仇人找上门来。
所以这次出动,绣春刀才能调动如此多的高手。
好久没有出来活动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要生锈了。
听说你女儿刚刚给你生了外孙,我看你是舍不得出来才是吧。
我舍不得?你才舍不得吧,我可是听说了,某个人老树开花,娶了个十八岁的小妾,刚刚生了个小儿子
几个老头子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任由段宽在前头狂奔。
若有人认出他们,定然会满脸惊骇。
落雁刀李孤雁,长生剑邱长生,夺命手周无名
每一个拿出来,都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如今,他们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老头老太太一样,闲庭信步的走着,聊着家长里短的事情,如果不是前面夺命狂奔的段宽,他们就好像是几个老友约好了一起出来散步的一样。
段宽毕竟是顺心如意里两大护法之一。
他虽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也记下了不少江湖中前辈的名号和模样。
江湖很大,江湖又很小。
可能你走遍全城,都未必找得到一个真正的高手。
又或许你在岸边睡了一觉,在你旁边钓鱼的那个老头,就是曾经威震武林的大侠。
顺心楼的人出门办事的时候,总是要把招子给放亮一些。
若是错把珍珠当鱼目,招惹到了不起的人物,真是死了也冤枉。
他何德何能,竟有这么大的排场,让几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来追
段宽口中苦涩,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发光。
是那道深水潭!
他忽然想起那天莫名消失的两个人。
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只剩下一个可能。
那两人就是从这个深水潭里逃走的!
哪怕那天下水探测的人,都遭遇到了或多或少的危险,但段宽毕竟没有亲自下水,而且又有人顺利从深水潭逃走的先例在那儿,他心中多少存着侥幸
不管了,拼了!
哗啦
糟了,他跳进水里去了,我们怎么办?
都怪你这个死老头子,话太多了,你看,耽误事儿了吧?
咱们是守着,还是
通知其他人吧,这水潭看起来挺深的,找个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往水里跳的人不止段宽一个。
在他跳水以后,陆陆续续地也有被绣春刀的人追着的顺心如意的人逃到这个地方,奋不顾身地跳进了水里,见到几个老头老太太吃瓜看戏似的在那儿站着,追过来的绣春刀迟疑了两秒,才拱手问道:几位前辈这是
有人跳进去了,我们在这儿守着,看他什么时候浮出来。
沈浮和楚白歌对自己逃生之地印象也很深刻,
两人抱着重温的念头,跟着绣春刀的人赶了过来。
顺心如意的人都被抓了个七七八八,一群人也不讲究什么隐蔽性之类的事情,直接用刀剑开路,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沁带着几个会水的好手到的时候,正好见到一团红色的血液涌了上来,并且很快扩散到了整个水域当中。
赵沁:这便是你们逃生的路
语气危险。
沈浮:师姐你听我解释啊!
地牢。
在没有比这里更干净整洁的地牢了。
地面被人用水冲洗过,墙壁也大力洗刷过一次,就连栅栏都是重新上了一层清漆的,别说什么蟑螂老鼠,铺着石板的地面,比寻常人家都还要干净许多。
唯一比较符合画风的,大概就是从墙上一直延伸出来的枷锁了。
沈浮正躺着。
她的身下是厚厚的稻草垫子,刚刚晒干的稻草蓬松而又柔软,还有些阳光的香气,躺在上面整个人的身体都会陷下去,舒服极了。
她的耳边是楚白歌的叹气声。
隔壁牢房的楚白歌,躺在冰冷坚硬的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一脸的生无可恋。
老沈,为什么你有柔软的稻草睡,我就只有一个破木板?
如果你的老婆是长公主的话,你也能睡稻草。沈浮回答道。
如果我的老婆是长公主的话,我就应该是驸马爷才对。楚白歌挑衅道,你见过哪家的驸马爷,会被关在地牢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