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个萎靡不振,生无可恋地倒在地上,别说继续追踪了,后续还能不能用都是个问题,此时有人环顾四周之后,提议道:护法,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跳进这水潭里了?
被称作护法的男人眼睛一亮,道:不无可能,我们就在这儿受着,如果他们两人真是藏在水里,必然会憋不住浮出来换气的,我倒要看看,这两人能藏多久。
冷。
这是沈浮入水的第一感觉。
眼下的天气虽不算热,却也在逐渐回暖的趋势,深谭中的水却像是雪水化的的一般,冰凉刺骨,寒气逼人,若非运转起内力抵抗,恐怕顷刻间的功夫,她就会被冻得没了意识。
她武功高强,自是不惧这寒意,楚白歌却不行,跳得时候跟她一样果断,跳下来就被冻得傻了眼,眼下没有办法,沈浮只好让他使出龟息功来,使得内热藏于体内,不至于损耗过快。
这算是楚白歌除了轻功以外,学的最好的一个保命法门了。
如果人的身上能够看得见属性的话,楚白歌身上挂着的大概就是苟命或者是稳健两个大字吧。
至于沈浮,她身上则应该有几个诸如武功高强,足智多谋之类的标签。
没办法,武林一代青年才俊,就是那么的优秀。
用了龟息功的楚白歌,瞬间闭上眼睛,陷入假死状态,同时脸色也变得苍白。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具尸体漂浮在水中。
事实上,他与尸体也没有太大差别了,心脏的速度减缓,血液只在内脏之间循环,四肢仅仅维持着不坏死的状态,对氧气的消耗也降到了最低,跳水时吸得那一口气,维持两个时辰不是什么问题。
沈浮将他约束在深谭的石壁上,免得他下沉或者上浮,鬼知道这个深谭有多深,万一沉到了几百米下的地方,那他这就不叫龟息功了,叫直接变乌龟了,或许千百年后,能够化作人形,改名叫乌龟先生再出来写小黄书。
上浮的话就不必说了沈浮传授给楚白歌的龟息功,虽然少见,可对顺心如意来说,恐怕不是什么了不得秘密,就算对方不知道是龟息功,万一见着楚白歌的尸体,一怒之下再补几刀,楚白歌的小命悬也。
岸边人说的话,沈浮都听在了耳朵里。
她皱起眉头,心道有些不妙,龟息功是有时间限制的,功力越深,维持的时间越久,以楚白歌的水平,两个时辰就是极限了,再多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或者是醒来以后,少条胳膊或腿什么的,对一个正值青春的青年人来说,怕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深水潭里是有鱼的,死水养不了鱼,有鱼的地方必然代表着有水下的暗道,只是深或浅,窄或宽的问题。沈浮大着胆子下潜,约莫潜了十米左右,这时候头顶上的天光,已经很微不可查了,水压沉甸甸的压在身上,换个普通人,估计都抗不过去了。
就连沈浮也感到胸腔之中,有些沉闷的疼痛。
她感受到了暗涌。
逆着暗涌,沈浮摸索到了一个水洞,洞口很宽,容纳一个人进出是绰绰有余,但里面是否一样的宽,那可就不好说了。
犹豫就会败北,她不可能等到最后时刻再做决定,若是岸上的人当真觉得和他们熬一晚上,先认输的肯定是沈浮和楚白歌,两个人必须另寻出路。
好在沈浮的运气一向不错。
正当她迟疑着,是否要冒这个险的时候,暗涌忽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有什么大东西要出来了。
借着隐约的微弱光芒,沈浮伸出手,一把搂住了从水洞里跑出来的那个大东西。
没错,是搂。
那是一条沈浮两手都抱不住的大鱼。
滑不溜秋,沈浮刚刚贴上去,只来得摸上一把,它就像是最昂贵的花魁一样,飘飘然地走了,半点情面不留。
沈浮却是十分惊喜。
这暗涌能过大鱼,定然也能过人,浅水养不出这么大的鱼,这条水道肯定通往另一个活水,只要游过去,就有救了。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这条水道有多深,又要游多久。
但是管他的呢。
她沈浮的命不是靠谨慎才活下来的,人生在世,该放手一搏的时候,就要勇敢去做。
犹犹豫豫,畏畏缩缩,难成大事。
沈浮跟在赵沁身边,别的学的一般,果断这一点学的极好。
只要有三成的几率能活,那就赌了。
总比出水要高。
她游回楚白歌身边,扯下他的腰带,将他的手绑在自己的脚踝上。
没办法,暗道只有那么宽,两个人并排十有八九过不去。
楚白歌像一条咸鱼一样,被她拖拽在身后。
沈浮重新游回暗涌旁边,细细感受了片刻水流,冲了进去。
咳、咳楚白歌狼狈地从水里爬出来,大口大口地咳嗽着。
一边咳,一边还不忘将手中拉着的人往外拽,沈浮被他拉出水面,面无血色的倒在地上,直到被楚白歌在后心口的位置重重一拍,脸色逐渐恢复健康,这才幽幽醒来。
一醒来,她就忍不住趴在地上,用力地咳嗽着。
两人跳水的时候,天色尚早,如今太阳都已经西斜,眼看要落下山去。
两个咳嗽完的人倒在水边的草地上,连根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
我们怎么回去?楚白歌知道。
我不知道。沈浮连两人在哪儿都不清楚。
我不想动。
我也不想动。
两人就这么咸鱼的晒着太阳,最后还是楚白歌受不了了,跳起来准备先起火再说。
结果爬起来一看,好嘛,沈浮老早就用内力将衣服和头发烘干了,舒舒服服地在那儿睡着了,就他傻乎乎的真的顶着一身试衣服一脑袋的湿头发在那儿躺着。
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沈浮翻了个身,顺便打了个再虚伪不过的呼噜。
真是看着她就来气!
但朋友是自己交的,楚白歌气归气,又有什么办法呢?
总不能打她一顿。
毕竟打不过她。
好在这些年流浪江湖,楚白歌的生存能力那是大大上涨,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抱着一堆干柴走了回来,开始搭伙,掏出火折子的时候傻眼了,在水里泡那么久,什么火折子都湿的差不多了,他看着快要黑下去的天色,都要哭了,忽然听到嗤笑一声,两块石头被扔了过来。
你哪儿来的打火石?
沈浮道:绣春刀的人给的。
他们准备的可真齐全对了,今天的那些陷阱,你都放了些什么东西进去,我怎么听他们骂骂咧咧的,好像被你气的要命一样。
楚白歌利落地用打火石擦出火星,点燃了柴火,将手放在上面,不由得眯起眼睛,发出一声喟叹,舒服
也没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都有,软筋散,化骨粉,醉生梦死,石灰粉沈浮报出来的名字有毒药有迷药,也有一些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的粉末,听得楚白歌嘴角直抽搐,不由得为顺心如意的人默哀了一秒钟。
难怪骂的那么大声
任谁被这么轮番折磨,都要骂娘。
沈浮将自己的手也放在温暖的火堆上面,烤热了又搓了搓自己的膝盖和肩膀,如此反复,然后理直气壮地问道:你去捡柴火的时候,就没找点吃的?
楚白歌黑着脸从背后拖出一只死不瞑目的山鸡来,给爷烤上。
沈浮抓起鸡就处理起来,利落地应道: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