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再没不高兴的事情。”
凌颂:“这什么东西?”
温元初轻咳一声,说:“随手记的备忘录。”
“那我能看吗?”
“……你看吧。”
于是凌颂往上翻,说是备忘录其实应该算日记。
有时一天一条甚至两三条,有时几天一条,全部以“他回来的第xx天”这个格式开头,以高兴不高兴结尾。
至于这个他指的是谁,猜都不用猜。
凌颂:“……”
温元初这是闷骚呢,还是闷骚呢,还是闷骚呢?
温元初:“都是随便写的,没什么意思,看过一点就算了,别看了。”
凌颂不肯,往上翻到了第一条记录。
“他回来的第一天,他看到我转身就想跑,我知道是他。
他回来了。
我很高兴,一夜没睡。”
凌颂无言以对。
原来他当初上辈子记忆回来,去学校第一天就被这人给认出来了……
亏他还一直傻乎乎地说自己做梦,这人一准当笑话听。
他想起来了,难怪这人第二天一大早来学校补作业,是高兴兴奋得一夜没睡,作业也没写吧。
再翻回后面,他们吵架那几天,温元初写的字格外多。
连续几条,结尾的高兴不高兴都没了,只有重复的“对不起”三个字。
凌颂嘴角的笑敛去,顿时又不是滋味起来。
“你写这些做什么,你傻不傻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其实就是个大傻子吧。”
温元初把手机拿回去:“我不会说好听的话,只会用写的,前辈子吃了这个亏,这辈子尽量改。”
凌颂又乐了,伸手去勾他下巴:“别啊,摄政王这辈子甜言蜜语说的不是挺溜的吗?刚才那句‘来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你,别的都不重要’就特别好听,以后多说说。”
温元初面无表情提醒他:“你刚还说你承受不住。”
“刚才说的不算。”
凌颂扑上去,将温元初推倒进床里,一口咬上肩膀。
身体厮磨,听着身上小狗的喘气声逐渐变了调,温元初不紧不慢地抱着他翻身压下。
“凌颂,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你还没满十八岁。”
凌颂受不了地抬腿磨他:“摄政王别假正经了,你四十好几的死鬼,朕也不遑多让,朕欲火焚身,你赶紧的,将朕伺候舒服了……”
温元初低头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亲吻逐渐热切,凌颂目眩神迷,喘息间贴至温元初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彻哥哥……”
温元初的动作停住,转瞬变得更加激烈,压抑多时的欲望在这一刻不再克制地彻底释放。
凌颂曾经也这么喊过他。
当年,凌颂刚做皇帝那会儿,被父母的惨死吓破了胆,时时离不开他,夜里睡觉都要他在身边守着。
小皇帝会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喊那三个字,好似生怕他会离开。
但是后来,他板着脸严厉提醒小皇帝,不能失了身份,不能这么喊他。
那时凌颂脸上的失望和无措,他到现在都记得。
粗哑的呼吸凑近,温元初喉咙滚动,压着声音,蛊惑凌颂:“……再喊一句。”
凌颂一声轻笑:“摄政王现在想听了?当初是谁一本正经说有失体统的啊?”
要论迂腐刻板,温彻这个死鬼怎好意思说别人,他自己从前才是最刻板的那一个。
唇贴上唇,温元初再次说:“就一句。”
凌颂闷笑不停,终于贴着温元初的唇瓣,又一次喊他。
“我好喜欢你啊,……彻哥哥。”
第61章 耍流氓
温元初伸手摁黑房间里的灯,又一次落下亲吻。
凌颂轻声问:“为什么要关灯?”
“怕你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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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颂早上十点多才醒,屁股疼、腰疼,哪哪都疼。
温元初从外头进来时,他正躺床上发呆。
凌颂的目光转过去,红了脸,嘴上却没羞没臊,朝着温元初伸出手:“小元子,来伺候朕起身。”
温元初把去外面买回的早点搁到桌上,坐去凌颂身边,将人抱起。
“很晚了,赶紧去洗漱,吃完中午饭就得去机场。”
凌颂在他胸前抓了一把:“那还不是你,做得我浑身无力、身娇体软……”
“起来。”
切,还是这么没情没趣。
凌颂去浴室洗漱。
刷牙时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他随手接起,是省队的一个带队老师,也是他们学校的老师。
吴老师开门见山,跟凌颂说起温元初进国家集训队的事情,希望他去劝劝温元初,不要轻易放弃机会。
凌颂回去房间,温元初已经帮他把豆浆油条泡好,拆好筷子。
凌颂在沙发里坐下,顺手接过温元初递来的筷子,戳了戳他手背:“你刚干什么去了?”
“买早餐。”
“骗我,被吴老师叫去谈话了吧?”
温元初皱眉:“他找你了?”
“是啊,他让我劝劝你,不要放弃国家队的集训。”
凌颂看着他,继续说:“还说这是为校为省为国争光的好机会,人要有点责任心,你就这么放弃了,也影响我们学校和省队名声,还拖累下一届比赛的同学。”
温元初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凌颂:“他说你就信?进了集训队也不一定能进最终的国家代表队名单,竞争那么激烈我主动放弃,别人高兴还来不及。”
“可你是第一名嘛,竞赛组委会很重视你啊。”
“你还想不想考p大了?”
凌颂撇嘴,想当然是想的,但是他觉得这事有点难,实在考不上,反正北京学校那么多……
温元初一眼看穿他心思,提醒他:“不许退缩,还没到最后,别这个时候就打起退堂鼓。”
“哦,元初爸爸说了算,我认真学就是。”
凌颂嬉皮笑脸,温元初有一点无奈:“为什么温彻是哥哥,温元初就是爸爸?”
“因为元初爸爸给了我老父亲式的关爱,温彻这个坏哥哥只会凶我。”凌颂理直气壮。
温元初:“……”
闹了一阵,凌颂一边吃东西一边正经和温元初说:“要不你就还是去集训吧,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我不去上课了,反正现在都是复习,听老师讲课我觉得还不如你给我讲效率高,以后我白天自己复习刷题,晚上你给我上课。”
不等温元初反对,凌颂又补上一句:“而且现在学校里都知道我俩关系,我一个人去上课天天被人围观也没意思。”
温元初拒绝的话到嘴边,听凌颂说得认真,反而动摇了。
“……你家里人能答应?”
凌颂嘿嘿笑:“你跟他们说,他们肯定答应。”
温元初想了想,说:“我考虑考虑。”
凌颂顿时高兴万分:“那就这么说好了啊,回去你就跟我爸妈说,下周集训队开营,我陪你一起再来北京。”
下午坐去机场,坐车路过p大校门,凌颂拿起手机顺手拍了张照,发进朋友圈。
【他日这是朕的天下。】
不几分钟,陆续刷出数条点赞回复。
【进p大的是你相公不是你,你清醒点。】
【什么时候进p大还能拖家带口了?是你疯了还是p大疯了?】
【想秀恩爱直接秀,不要痴人说梦嘿。】
凌颂:“……”
关你们屁事。
再一刷新,还有。
温宴:不错,有志气,你温瀛堂叔说你出息了。
凌颉:不要以为发这种吹牛逼的东西就能蒙混过关,回来再跟你算账。
凌颂吓得手一抖,赶紧点击删除。
身旁的温元初问他:“怎么删了?”
凌颂:“呵。”
温家的司机去机场接的他们,到家里正好是晚饭时间。
温元初把凌颂送进家门,凌颂借口上厕所先溜回房,躲过了一顿棒揍。
温元初在凌家父母和凌颉这位兄长面前,说起了凌颂之后的打算。
凌母听完十分担忧:“这能行吗?不去学校上课,能跟得上吗?而且他跟着你去集训,不也打搅你?”
温元初认真说:“我和凌颂的事情,谢谢叔叔阿姨不追究,但我们毕竟还是学生,事情闹得全校皆知,影响总归是不好的,凌颂一个人回去学校,估计心理压力也挺大,反而耽误学习。”
凌颉凉凉道:“他那种厚脸皮的小子会有心理压力?就是故意找借口不想去上学吧?”
凌父也皱眉说:“小颂这么一直麻烦你,你不要太惯着他,他那个成绩,真不去学校,估计得废了。”
“不会,”温元初笃定道,“凌颂学习其实很努力,而且他人聪明,之前只是没把心思花在这上面,我跟他说希望他和我一起考p大,他明知道差得还挺远,也答应了,而且认真在努力,最后半年有我盯着他,不会让他荒废的。”
凌母还是犹豫不决:“……那不会影响你的集训成绩吗?集训队学习压力也很重吧?”
“不会,我会把自己的学习和凌颂的学习都安排好,不会有冲突,叔叔阿姨放心。”
温元初这么说,凌家人果然被他说动了。
之前一年,凌颂从小一重学到高二,也多亏了温元初。
温元初说盯着凌颂,会帮他提高成绩,他们确实是信的。
“你哥说,先到这学期结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正好到时候集训队也结营了,如果我没进代表队,或者期末考你没考好,下学期你还是回学校。”
回去房间,温元初把和他家长辈谈话的结果告诉凌颂。
凌颂一听他家里人答应了,高兴万分:“你竞赛总成绩第一,肯定能进代表队吧,那下学期你不是还得留在北京继续集训?我要是期末考能考好,下学期还能跟你在那边吗?”
“可以,但你期末得考进年级前一百名。”
凌颂大手一挥:“这没问题,我肯定能考进!”
前两天还觉得这很有问题的那个,仿佛并不是他。
温元初轻勾唇角:“好。”
温元初留在了凌家吃晚饭,之后给凌颂补课。
凌颂这段时间心思飘忽不定,成绩起起伏伏,如今再没了偷懒的借口,不得不端正态度,温元初说什么是什么。
在凌颂做题时,温元初的目光落到他床头柜那个八音盒上,起身过去。
听到熟悉的曲音,凌颂回头,温元初手里拿着那个八音盒,面色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凌颂心神一动,问他:“这首曲子,是你当年在我的寿宴上弹的吧?这到底是什么曲子?”
温元初看他一眼,说:“凤求凰。”
凌颂哽住。
“……你大庭广众给我弹凤求凰?”
“你没听出来。”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听出来了吗?”
“可能吧。”
“……”
所以当时文武百官在场,只怕就他这个傻子皇帝没听出来,摄政王弹的祝寿曲竟然是凤求凰吧?
凌颂想,难怪当时他身边人各个欲言又止,更加紧了步调,催促逼迫他夺摄政王的权。
死鬼这哪里是闷骚,这都明骚了。
偏偏他又是个傻的,愣是没懂。
温元初心情复杂地将八音盒放回去。
他当时确实冲动了,才会在大庭广众下弹出那曲凤求凰。
那些人应该是看出了他对小皇帝的心思,被逼出下策,先下手为强,毒死了小皇帝。
所以他没法原谅,无论是那些害死凌颂的人,还是他自己。
凌颂去书柜前,取出堂叔们从国外拍回来给他的那枚玉佩。
“这个,也是你送我的生辰礼吧?”
温元初点头,这也是凌颂十九岁生辰时,他亲手挂到凌颂腰间的。
“后来我让小德子拿着这玉佩出宫,去找人来救我……”
“小德子找到了刑道人,被他杀了,我捉住刑道人时,你的玉佩已经弄丢了。”
凌颂恍然,原来如此。
但是经历四百年,弄丢了的玉佩流落海外又回来,跨越时空再次回到他手中。
所有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就像他和温元初。
温元初提醒他:“玉佩,你好好收着吧。”
凌颂把玉佩放回原处收好,又想到什么,贴去温元初身边:“彻哥哥,问你个事。”
温元初把他摁坐回书桌前:“做题目,不许撒娇。”
“不不,这个一定要问,很重要的。”
凌颂攥住温元初的手,仰头看着他。
他的眼里不只有笑意,明亮清澄,仿佛十分郑重,温元初“嗯”了一声:“你说吧。”
“元初这个字,是谁给的?为什么从前从来没听人说过,只有你家的族谱上有?”
温元初沉默一瞬,说:“我自己。”
“你自己选的字?”
“是。”
“没别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