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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骗子》TXT全集下载_23(2 / 2)

“你说的他从来不信你,又是在说谁?”


“温彻。”


他带着哭腔声音里含糊吐出这个名字:“你是不是……温彻?”


第55章 我害怕


凌颂的目光终于落回温元初的脸上。


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里,藏着胆怯的愤怒,又近似于哀求。


他在等一个想听又害怕听到的答案。


他看到温元初神情里的哀伤,和欲言又止。


凌颂的眸光一点一点沉下,逐渐被泪水模糊。


温元初看着他,终于哑声开口:“凌颂……”


“你说话啊,……你到底是不是?”


“对不起,我骗了你。”


“你是温彻。”


“是。”


温元初只看到凌颂大睁着满是错愕的双眼,脸上有眼泪汹涌而下。


凌颂的嘴唇翕动,再发不出声音,身体不停地颤抖,涨得通红的脸上全是滚烫的泪。


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几近窒息。


“凌颂,你别这样。”温元初颤声道。


他伸手过去,试图又一次碰凌颂的脸。


凌颂反应极大地向后躲开,跌跌撞撞地从椅子摔到了地毯上。


温元初的眼瞳狠狠一缩,上前去扶他,被凌颂用力挥开手。


凌颂下意识地往后躲,哽咽哀求:“你别过来,我害怕,你别过来,我求你了,我害怕。”


温元初收回手,不敢再动。


他跪蹲在地上,泛红的双眼定定看着凌颂,涩然出声:“凌颂,毒酒不是我叫人送给你的,我没想过要害你,从来没有。”


“我喜欢你是真的,我一直都喜欢你。”


“不管是温彻还是温元初,我都喜欢你。”


凌颂却仿佛木了一般,嘴里重复地只有同样几个字。


“我害怕,你不要过来,我害怕……”


凌颂怕他,温元初一直都知道。


但亲耳听到凌颂说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依旧不好受,血腥的味道不断在口腔、喉管里翻涌。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凌颂不这么抗拒他,他把这件事搞砸了,从凌颂亲口问出来起,就已经彻底搞砸了。


“凌颂,……我保证不再骗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不好?你不要怕,我不会碰你,我就这么跟你说话。”


不管凌颂愿不愿意听,温元初深吸一口气,以尽量平缓的语调开口说。


“毒酒不是我叫人送给你的,是那几位宗室王爷,他们想要造反,想借我的手除掉你,再处置了我。你的师父刑道人跟他们勾结,他偷拿了你的调兵符,以救驾的名义去调动了京北大营的兵马。”


“你以为你手里的调兵符比不上我的一句话,其实不是,我从来没有限制过你手中的权力,北营兵马兵临城下,城中乱成一片,他们借这个拖住我。”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进宫去见你时,……你已经喝下了那杯毒酒。”


温元初艰难地上下滑动喉咙,若非面前这个人是凌颂,他永远不会也不愿再去回忆那一幕。


当时的许多场景都已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凌颂七窍流血倒在大殿中、紧闭起眼再无生气的模样,这些年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他的噩梦里,一再地纠缠他。


不去回忆并不能就此忘掉。


每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下一次的梦魇就会变得更清晰一分。


如果不是眼前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凌颂,他这十几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撑过来。


凌颂低着脑袋,缩在墙角落里,依旧在低声抽噎。


温元初强忍着上前去抱住他的冲动,哑声继续说:“兴庆宫,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滴水不漏,那回你喝醉了,哭着跟我说,我安排给你的那些人像是一直在监视你,让你觉得害怕难受,所以我撤走了一部分人,就因为这个,给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可乘之机。”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护好你。”


“我将马太傅从你身边撵走,是因为他过于迂腐,教的那些刻板的为君之道,在那个乱象频生的时代根本不适用,只会带你走上歧途,可我嘴笨,不懂得跟你解释,只会强硬地做我认为对的事情,让你误解。”


“你因马太傅的事情伤心气恨我,我不敢再随意动你身边的人,怕更惹你不高兴。你的那个师父,我分明一早就怀疑他居心不轨,但没有确凿证据,一直按捺着没动他,到头来反而害了你。”


“我从前一直骂你无能废物,其实我才是最无能的那个,我自以为是做的事情,结果却造成了最坏的后果。”


“凌颂,我做过很多错事,可我真的从没想过要害你,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这辈子前头十几年,你把从前的事情全都忘了,我不甘心被你忘得这么彻底,我知道那个人是你又不想承认他是你。所以才会说那些气话,用那样的态度对你。你的记忆回来后,我高兴得几乎要发疯,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根本不敢让你知道,我就是你前世最讨厌的那个人。我怕你知道了,再不会理我,会躲得远远的,我是个懦夫,我也是个懦夫。”


“凌颂,对不起。”


温元初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凌颂始终低垂着脑袋,没有出声。


他或许信温元初说的都是真的,但他本能地觉得害怕,甚至恐惧。


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温元初的声音被屏除在外,变得混沌不清,他给不出任何的回应。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挂钟的指针走动的些微声响。


长久的沉默后,温元初去浴室拿来热毛巾,递给凌颂。


更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再吓到他:“很晚了,你去睡觉吧,这些都是从前的事情了,不要再想了。你不要怕,过去的事不会再发生,我跟你保证。”


“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就不出现在你眼前。你可以慢慢想,等你想明白了,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骗你。”


温元初起身离开。


等他的脚步声远去,凌颂才似如梦初醒,爬回床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一丝缝隙不留。


仿佛这样就能回避心里不断冒出来的那些恐惧之意,不至于再害怕得浑身发抖。


将将退下去的低烧,很快又蹿了起来。


温元初走出凌家,独自一人在微凉夜色中站了许久。


凌颂流着泪的那双眼睛,反复在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他回来的第一年零六天,他知道了,他哭了,他说害怕。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再害怕?


对不起。


凌颂昏睡到第二天清早,他妈来敲门叫他起床才发现。


于是接着打针吃药,又在床上睡了一整天。


在那些徘徊不去的梦境里,他看到许许多多的人,最后是温彻。


那双冰冷淡漠的双眼,逐渐变得哀伤。


那个人也变成了温元初。


周一清早五点不到,凌颂再次醒来,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


他抬手按在额头上,恍惚间想起之前的事情,还当是自己又做了一场噩梦。


直到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看到温元初昨晚发进来的微信消息。


温元初:我听超超说你又发烧了,好好吃药休息,别再难过纠结了,你不想看到我,我保证不出现在你眼前,我跟学校请了假,这一周都不会去学校。


温元初:凌颂,你要快点好起来。


凌颂木愣愣地盯着那几行字。


最后那一句,前几天温元初留给他的便笺上,也是这么写的。


这个人从来就不会说什么特别漂亮的话,可即便是这样朴实的安慰之言,他前辈子也从未跟自己说过。


凌颂下床走去窗边,拉开了一点窗帘朝外看。


对面房间窗帘紧闭,没开灯。


外头还下着雨,灰蒙蒙的一片。


凌颂茫然地动了动眼睫,重新拉上窗帘。


七点十分之前,凌颂准时到校。


出门时他妈还特地问他要不要再请一天假,凌颂下意识地看向隔壁那幢别墅,愣了一秒回神说不用。


温元初果然没来。


一直到晨会和早读都结束,第一节课的上课铃都响了,凌颂身边那张桌子还是空着的。


周一早上第一堂课是英语,凌颂心不在焉,怎么都集中不起精神来。


课间时,王子德打听来消息,温元初确实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他的竞赛初赛成绩出来了。


数学意外的没考好,只拿了省三。物理倒是考的很不错,分数接近满分,下周末要参加复试。


于是温元初干脆跟学校请假,说这一周要专心准备物竞复赛。学校对他的期望很大,而且一周时间也耽误不了什么,马国胜特地给他批了假。


王子德张扬他们几个还在议论纷纷,都好奇得很,怎么温元初这次数学竟然没考好?


凌颂颓然趴到课桌上,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只有他知道,那天温元初提前了半小时交卷,能考好才怪了。


可饶是这样,他也进了省三,远非一般人能比。


温元初说不出现在他眼前,果然就不出现在他眼前了。


凌颂略略松了一口气,心里又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怅然。


他们的月考成绩也陆续出来。


温元初又是年级第一,凌颂这次,却没考好。


各科成绩都比上学期期末退步了,年级总排名更退了一百多名。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这几天他一直病着,加上心思飘忽,没考好太正常了。


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凌颂被马国胜叫去办公室。


马老师先关心了一番他的身体,凌颂跟他道谢说已经没什么问题。


马国胜点点头:“没事就好,但是这次月考,你退步还是有点大的,这几天你病着,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之后还得努把力赶上来,现在高三了,放松不得。”


凌颂低下脑袋,小声说:“我知道了。”


马国胜又翻出他的语文卷子,直接翻到最后面的作文。


犹豫在三,提醒他:“这篇文章写得确实很不错,几个阅卷老师看了都说你古文造诣十分了得,但就是这个内容,有点太过消极和愤世嫉俗了,高考的时候写这种东西讨不到好,以后在考场上尽量还是别写了。还有就是你自己要调整心态,高三的功课重,学习压力大,你要学会放松情绪,不要有消极思想,心情不好多跟家长、老师和同学沟通,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的。”


听到这个,一直心情低落的凌颂难得有一点想笑。


马老师这是担心他想不开吗?


估计阅卷老师们也挺为难,最后作文给了他一个上不上、下不下的分数。


他说:“我没事的,马老师,这篇作文我就是写得好玩而已,下次不会再写了。”


马国胜放下心,拍了拍他肩膀,鼓励他:“你很聪明,再努力一点,高三一年还有机会更往上冲一冲,有不懂的多跟你同桌请教,难得温元初愿意教你,你要把握住机会。”


听到温元初的名字,凌颂愣神了一瞬,说:“……好。”


下午他放学回家,在家门口碰到了温妈妈,温妈妈主动过来跟他寒暄,关心询问他的身体。


说了几句话,凌颂犹豫问:“阿姨,温元初他请假,不去上课吗?”


温妈妈笑着说:“是啊,下周要参加竞赛复赛,他报了一个培训班,离家远,干脆这一周都在外面住了。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他对自己的学习这么上心呢,之前他说想保送,还以为是他随口说说的,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走保送了。说起来,我其实更想他去参加高考,也想体验一回给高考生送考的心情呢。”


温妈妈一边说一边笑:“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凌颂你高考,我跟你妈妈一起去给你送考,也是一样的。”


凌颂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温元初是为了避开他,才故意去外头报班。


温元初越是这样对他让步,他心里那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憋屈感就越深。


这算什么?


温元初让他想明白,可他想不明白。


他确实自私,他只想要温元初。


但只要一想到温元初就是温彻,他就胆怯害怕。


那天温元初说的那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信。


冷漠无情的温彻和温柔包容的温元初,……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第56章 只有他


入夜,凌颂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心神不定。


学校布置的卷子半天才写完一面。


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瞬,有新的微信消息进来。


温元初:我在十二中上培训班,住在旁边的酒店里,这周末在这边参加物竞复赛,你一个人也要专心念书,上课认真听,把老师布置的作业都写了,按时休息,不要想太多。


凌颂撇嘴,管太宽。


他没有回复,那边又发来一条。


温元初:我听人说你这次月考没考好,应该是上个星期一直生病发烧的原因,不要灰心,成绩有起伏很正常,下回再考好就是,等我比赛完了,我再帮你补课,肯定能赶上去。


凌颂直接摁黑手机屏幕,反搁回桌上。


他敛了心思,不再胡思乱想,开始认真刷题。


三小时后。


凌颂洗完澡爬上床,正准备入睡,微信里又有温元初的新消息进来。


是他拍的一张海上星空夜景图。


温元初:十二中在海市附近,我住的酒店就在海边上,刚才出门在海边走了一会儿,今天难得能看到星星,给你也看看。


温元初:好看吗?


凌颂点开大图,盯着那闪烁的星空夜色看了半分钟,没有回复。


温元初:我觉得还挺好看的。


温元初:有一年秋天,你夜里睡不着,爬上望天台说想要看星星,那晚我正好也在宫里留宿,你身边那些人劝不住你,把我叫过去,我上去时你兴致勃勃,指着最亮的那颗星星问我好不好看,可我骂了你,你当时就不笑了,还红了眼睛。


温元初:我只是担心你,怕你着凉,其实我骂完就已经后悔了。


温元初:如果再有机会,我会跟你一起看。


凌颂愣了愣。


要不是温元初忽然说起,他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事。


那是他刚登基的第一年,亲人惨死让他惊魂不定,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晚都睡不着觉。


那次他半夜惊醒,看到外面星光明亮,难得起了兴致,想看个究竟,爬上了皇宫最高处的望天台。


后面温彻来了,他原本想要那个人陪他一起看,才开口,那人却劈头盖脸地将他一顿骂。


那时他才知道,温彻这个人,真的一点都不近人情。


凌颂心中唏嘘,不知道温元初突然又提起往事,究竟有什么意思。


四百年前的星夜,也根本不会再有第二次。


于是更不想理他。


关机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只是在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在那座望天台上,月夜夜潮中,他指着那颗最亮的星,问那个人好不好看。


那人走上前,与他并肩,一起看了那一夜星河璀璨。


凌颂在早上六点自然醒来。


梦里的场景还清晰印在脑海中,他有一点恍惚。


甚至不知道梦里那个陪他看星星的人,到底是温彻,还是温元初。


昨晚他睡着以后,温元初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跟他说晚安,好梦。


凌颂愣愣地想,他昨晚还确实做了一个不算糟糕的梦。


之后那一周照常上课,高三了所有学生都绷起了神经,每天在高强度的压力下,不断冲刺题山题海。


只有凌颂身边的课桌始终是空的


对早已习惯了身边时时有另一个人陪伴的凌颂来说,不免有些不适应。


但他强迫自己去习惯这种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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