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开见他脸色冷的要滴水,挠挠头问:“那你饿不饿?吃东西吗?”
“不吃,上去睡觉吧。”
傅云开哦了一声,按下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他解释:“我家就三个房间,书房里面没床,你就和我睡吧。”
江榆看了他一眼,没问他家客房有没有床,只是安静的跟着他进了房间。
傅云开的房间和江榆的房间是同一个,布置也差不多,不过傅云开明显不是特别井井有条的人,刚进去,江榆就踩到了傅云开的书。
江榆捡起来。
哦,是漫画书。
傅云开见了,劈手夺了过来,脸红的解释:“我没看完,就放地下准备回来接着看。”
江榆瞥了他一眼,“我又不说你。”
傅云开继续挠头,“你说我还好些,不说反而搞得我更不对劲一样。”
江榆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衣架上,然后坐在傅云开的穿上。
傅云开的被子和被单都是宝蓝色,颜色特别深,江榆一靠过去,就显得脸发白,像是一个电灯泡似的,在傅云开眼前闪。
他想了想,把刚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江榆却打了个哈欠,往他穿上一躺,“我想睡觉了。”
傅云开嗯了声,耳朵发热,“那你睡。”
江榆拿来枕头,顺手闻了闻,忽然说:“都是你的味道。”
“什么?”傅云开一急,怎么会有味道?这不是昨天刚换的吗?
傅云开生怕江榆闻见臭味,连忙上去闻了下,但是却什么都没闻见,他不禁诧异的抬头,“没······没味道啊?”
江榆摇头,认真的说:“是你的味道,真的有。”
傅云开的脸红了,那些红通通的绯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傅云开的双颊,他忍不住咬住嘴唇,鼻尖呼吸温度渐渐发热。
他刚刚急着要闻味道,也没注意他们多近,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榆的鼻子就在自己鼻尖前没一点距离了。
此刻,傅云开几乎能看见江榆脸上的细细绒毛和眼珠的颜色。
距离这么近这么近,就感觉不能呼吸了一样。
江榆望着他,忽然说:“傅云开,你的眼珠颜色好像是棕色的,以前都没有发现。”
傅云开被他说得一愣,慌忙往后退,转身坐在床角,他低头闷闷的说:“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你才发现我的的眼珠是棕色的吗?”
江榆躺平了,脸上有了笑意,“不是,之前不习惯看别人的眼睛,我也是第一次和你对视,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傅云开好奇了,忍不住回头,“什么样的感觉?”
江榆顿了顿,他不知道为何有些不敢说出来了,至少说了实话,傅云开一定会很不开心,犹豫片刻,江榆才说:“就是很好看的感觉。”
傅云开缓缓的打出了一个问号。
什么叫做很好看的感觉?
他有些不能理解江榆的话,但是冲着那句好看,心却扑通扑通直跳,总之就是开心。
傅云开坐上来,看向江榆的脸色,发现他有些脸红,“江榆,你的脸好红啊哈哈哈哈······”
江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的脸更红。”
“······哪有!”傅云开慌忙捂住脸,“我天生红脸。”
江榆低头笑了起来,不是牵动嘴角,而是真真切切的笑出声来,像是小孩子一样开心,单纯的笑着。
傅云开看的呆了,感觉到自己心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他忍不住上前,“江榆······”
江榆抬头,但还事低垂着眼睛,没有看傅云开的双眼。
“江榆······”傅云开呼吸急促起来,连那双棕色的瞳孔都变得舒润起来,“江榆······你笑起来真的好看。”
江榆听这句话已经听了好几次了,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嗯了声,然后打了个哈欠。
傅云开慌乱的移开了目光,“困了?”
“嗯。”江榆翻了个身,坐起来说:“我先去洗澡。”
两个人收拾收拾,都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江榆呵欠连天,睡在了里面,他翻过身,背对着傅云开,闭上眼睛。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睡也睡不着。
这样太寻常了。
江榆想着,用力闭紧双眼,试图压迫自己去睡着。
但是越这样想,江榆感觉越难受,越睡不着,全身都好像不舒适,眼睛都干涩发疼起来,鼻子喘气还是嘴巴喘气都难受。
他忍不住睁开眼,去看手机。
温热的双手碰到了手机的时候,江榆似乎听见了一点奇怪的声音,砰砰砰的响着。
江榆皱眉,微微扬起头扫视了一眼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躺下的时候,那个砰砰砰的响声又响起来了。
江榆一愣,他连忙拿起手机看,发现贺巢给自己发了好几条微信,甚至还打了电话。
忽然,江榆像是记起来什么似的,一骨碌爬下床,伸手拉开了窗帘看向自己家的院子。
果然他看见了贺巢站在院子门口用石子在砸自己的窗户。
作者有话要说:就爬墙砸窗户不是好的行为,晋江所有编辑都觉得这个不值得学习,所以小可爱们千万不要学!
第42章 动手动脚
江榆几乎是想也没有想,就拿了厚外套,出门去找楼下的贺巢。
他蹑手蹑脚的打开傅云开家大门,站在院门前轻轻唤了一声:“贺巢。”
江榆一边喊着贺巢的名字,一边推开院子门,奔向自己家院门口。
下周都要月考了,贺巢还一直请假,江榆不晓得他到底要干什么,只是隐隐有些担心。
现在看见贺巢的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贺巢。
贺巢有些怪异的,他起初听见江榆的声音时,还努力的看向二楼窗户,但是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等江榆跑出院子门的时候,贺巢才发现身后的响声,他连忙回头,发现江榆是从对面跑出来的。
他想了想问:“你家买了对门的别墅?心情好了就去对面睡觉?”
江榆修正:“对门市傅云开家。”
贺巢啊了一声,上手爬墙的姿势都顿住了,“你在他家干什么?”
江榆伸手从院门后面拉开,他妈妈果然给他留了门,他侧头提醒,“贺巢,可以走大门。”
贺巢:“······”
江榆有喊他,“下来,走大门。”
贺巢眉毛直抖,“我就要爬墙,我喜欢爬墙。”
江榆望着那堵墙,“那你小心点······”
“点”字还没说完,贺巢一脚踩空,从墙头摔了下来,还好下面是草坪地,软软的摔下来不至于受伤,但这一下也够呛。
贺巢直接脚着地,只听的他痛苦的抽气声,随即便歪倒在地上。
江榆大惊,连忙上前去扶他,吓得六神无主,又惊又怕的哆嗦,“你摔哪了?你······你疼不疼?说话啊!?”
贺巢这一下确实崴到脚了,不轻不重,但是确实有点疼,他咬着后槽牙,感觉额头直冒冷汗,在这个特殊时候,一点疼痛都会让他崩溃,他缓缓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一个微笑,对江榆说:“绝了,你是不是有言语嘲讽的buff啊?”
江榆气的想打他,“你真是······能不能正经点啊?都摔成这样,还想什么?”
贺巢搭起手,“还好,你扶我一下。”
江榆看着他的手,刚刚在地上滚过,墙头擦过,他十分烦躁的从口袋里找出纸巾,把贺巢的手擦了一遍,然后才把他扶住,往马路中间走。
“我送你回去。”
贺巢扭头,“不回去,我来找你的。”
江榆很自然的接过话,“现在回去了。”
贺巢见他固执,转了转眼珠子,说:“回去也行吧,你先让我找个地方坐一会。”
江榆叹口气,一副脸色宛若教训不听话的儿子一般惆怅。
贺巢:“······”
他们俩找了个亭子坐下来,江榆便找出手机,开始搜索崴脚的解决办法,可是这越搜越可怕,不但说可能骨折,甚至可能造成习惯性骨折,一直好不了。
江榆被自己搜的内容吓得一身冷汗,他转头看看贺巢,又看看他受伤的脚,“你肯定会没事的!”
贺巢:“???我一直没什么事啊。”
江榆退出网页,找了一个医疗app科普了一下崴脚以后怎么处理,这才长长的舒一口气。
“你把脚抬起来。”
贺巢听话的抬脚,只是悬空的抬着脚实在酸楚,他问:“要抬多久啊?”
江榆正拿着手里的纸巾从湖里浸湿,听见贺巢问话,连忙说:“你先抬着,我马上过来。”
贺巢哦了一声,“我都听你的。”
江榆一脸纠结,“你要是听我的,就不能老是爬墙了。”
贺巢看他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心里一阵甜蜜,脚都不咋疼了,问:“你是怕我再崴脚吗?”
江榆摇摇头,郑重的说:“你这是私闯民宅,往小了说,也要送派出所的。”
贺巢:“·······”
江榆拧了下湿巾,坐到贺巢边上,他捏了捏贺巢右脚脚腕,皱着眉头,“疼吗?”
贺巢嘶了声,非要装逼,“不疼。”
江榆望了他一眼,“看来你很抗痛啊?”
贺巢一听,自信心爆棚,“那是······”
江榆使劲儿捏把。
“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
江榆满意了,非常欣慰的点点头,“这才是正确的受伤反应啊!”
说着,他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了贺巢的小腿。
贺巢穿的少,只不过传来一件运动裤,江榆双手捏着他小腿肌肉上的感觉,让贺巢忍不住打了个颤,好像浑身通电了一样。
江榆命令:“放在我的膝盖上。”
贺巢再次嘶了一声,这次要不是因为疼,而是开心,他感叹,这脚崴的也不算是太倒霉。
他缓缓的把小腿移到江榆的腿上,怕鞋子弄脏了江榆的裤子,贺巢特地把小腿放在他膝盖上面,甚至还往里面蹭了蹭。
江榆见他摆好了,就把湿巾敷在贺巢的脚腕上,冰的叫贺巢直哆嗦。
“好了。”
贺巢坐直了,夸赞江榆,“你真厉害。”
“嗯,你崴到脚也挺厉害。”
贺巢:“······我发现了一个事情。”
江榆歪头,好奇的问:“什么事?”
“你最近变得特别会怼人了,句句往我心里戳。”
“唉?”江榆惊喜,“真的吗?我变厉害了?”
贺巢跟着笑,伸手扶住江榆的后颈,温柔的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是把一块宝石轻轻的放在缎面盒子里。
江榆没有挣扎,顺着往他那里靠了靠,然后怼他,“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好喜欢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哦。”
贺巢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哪个别人?”
江榆想了一会,没想出来,好像除了自己,他对其他人也没这么亲近。
“哦,好像只有我?”
贺巢微微惊讶,江榆竟然能感觉得到,“那你有什么想法?”
江榆没什么想法,“你喜欢就好。”
贺巢喟叹一声,满足了。
他摸着江榆的头发,“江榆,你可真好。”
江榆看他眼里荡漾着一股似水般的柔情,心里鼓噪起来,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心跳又快起来,毫无预兆的,也毫无办法。
白天里正经又高冷的贺巢,在江榆面前就开始幼稚。
江榆也隐隐感觉到,但是这样子的情况,他也并不讨厌。
他想着,不禁露出微笑。
可是忽然又想起来柏韶,那贺巢是不是也会对他这样,动手动脚,然后靠在一起看电影玩游戏?一言不合就勾肩搭背?
想到这里,江榆顿时觉得笑不出来了,他酸溜溜的问:“你和柏韶也会这样靠在一起吗?你也摸他的头发吗?”
“柏韶?”贺巢玩味地看着江榆,“和那个狗东西,我摸他头发干嘛?”
“那就不是会了?”
“当然不会。”贺巢说着,轻轻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对于我来说,只有你才会让我这么做。”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江榆舒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都畅快许多,以至于他也不追究刚刚贺巢又趁着自己不注意亲自己的事情。
贺巢难得这么铁汉柔情,趁着氛围,手指缓缓探进江榆的脖子里,摸到他温热细嫩的皮肤,心里越发的兴奋。
江榆有些不舒服,侧头想要离远点,正好歪倒了贺巢的颈窝里面,头发在他耳朵下蹭了蹭去。
沉寂的黑暗中,贺巢闭上眼,感受着刚刚江榆头发丝在脖子上滑过的战栗和瘙痒,即使只是一瞬间,但是贺巢却感觉周身的燥热像是一波波的海浪,冲洗着他是四肢百骸。
江榆伸手打掉了贺巢的手。
贺巢的美梦啪的断了。
“唉······”
黑夜静谧无比,两个人依偎着,偶尔动作,只是有些细密的声响,有时低低说着话,但是更多的是安静。
就好像两个人不用说话就这样靠在一起,也不尴尬,甚至不需要挑起来什么话题来活跃气氛,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行了。
········
第二天清晨,江榆起不来了。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比平常晚了十几分钟。
他回过神来,转头看一边还没醒的傅云开,有些呆愣。
作为一个洁癖加强迫症,身边有人睡着,简直能把他心脏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