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毅立即制止她,“你先去睡吧,我和儿子说会话。”
肖雨剜了一眼贺巢。
贺巢微微笑的和她拜拜。
等肖雨上了楼,贺明毅拍拍沙发,“来,坐着。”
贺巢转眸,“不想坐,你想说什么就快点,我要睡觉了。”
贺明毅叹口气,扮演着一个合格的慈父,“别老是惹你妈生气,她都是为你好。”
贺巢懒得说话,捏着手机壳子,反反复复的在上面“呲呲”的划着。
贺明毅皱眉,被他弄出来的噪音烦的不行,他语气放重了一些,“不要玩了。”
贺巢不理他,仍旧呲呲的划着手机壳。
贺明毅懒得装了,站起来说:“不管怎么样,你喜欢不喜欢是你的事情,成人礼一定要办。”
贺巢望了他一眼,“我没时间。”
贺明毅并不在意,他踢开了垃圾桶,“周六晚上,给你请假了,不来的话,你知道对我们家庭影响不好。”
贺巢看着他上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往地上一躺,整个人像是冰化成了水,无力的仰着头看天花板。
躺了不知道多久,外间的灯光都熄灭了。
他忽然站起来,拎著书包往外面跑。
外面骤冷的空气迎面刺激着贺巢的脸,他却毫不在意,背著书包,出了大门,就狂奔不止。
夜空一片清明,只有一弯明月在天边静静的挂着。
暖黄的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老厂,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贺巢终于是累了,喘着气,双腿发着抖,在路灯下面静静的站着。
站了有一会,他忽然发现这个小区有些眼熟,似乎是江榆住的地方。
贺巢皱着眉头,仔细想着之前江榆带他走过的路,有很多棵树,是十二棵树还是十六棵树。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小区门口,对着保安是里面的人,抱歉的笑着,脸也不红,“不好意思,忘记带门禁了,我刚下课。”
那保安看见是学生,也没多想,就给他开了门。
贺巢进了小区,回头看了一眼保安室,随即向着里面飞奔而去。
江榆住的就是这条路的最里面,贺巢纵使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轻易摸到了江榆家门口。
贺巢站在他们家院子门外,望着二楼熟悉的窗户,他不由勾了勾唇,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子,朝着二楼窗户砸过去。
江榆其实刚刚睡着,他的睡眠情况一向是好的不得了。
就算打雷,江榆也不一定能醒过来。
但是今晚,江榆却被那一颗小小的,黑色的石子砸在窗户上的声音惊醒了。
江榆慌张的起了床,坐在床上恍惚了一会。
不一会,又有一颗石子砸到了窗户上。
江榆生气了,这个窗户再砸那不得碎了?!
他赤脚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起来,探头往下面看,却看见伫立在院墙边的贺巢。
拢在他的身上的那股暗色越来越浓了,像是随时要吞没他一样。
江榆呆了一瞬,转头赶紧去穿鞋子,蹬蹬蹬跑下楼,他在衣架上拿了一件厚外套,穿在身上,他松了一下拳头,伸手开门。
门刚开了一个缝儿,外面的贺巢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院子,挤在门前,探头笑的一脸张狂和恣意。
他说:“晚上好,江榆。”
江榆看的眼睛睁的老大,“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贺巢拉着江榆的衣领,把他拉出来,随即喘着气,笑:“你猜?”
江榆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想推开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面前的贺巢太过不对劲,以至于他不敢推开。
“你有我家钥匙?”
贺巢笑,手也不松开,拧着他的衣服,手指尖缓缓的摩擦着衣料的纹路,“你家的墙很矮。”
江榆:“······所以你就爬进来了?”
贺巢点头,松开了手。
江榆歪头看了一眼他家的院墙,似乎真的很矮。
“贺巢,你知道你这样,我能报警的。”
“我知道。”贺巢搭着江榆的胳膊,肆无忌惮的像是要把之前不能碰的时间全部补回来,
“但是你不会报警。”
江榆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干嘛这么晚来我家?”
“找你。”贺巢的声音很飘,像是没踩着地一样。
江榆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忽然伸手握住他的胳膊,然后奇怪的说:“你站在地上的,我感觉你好像飞起来了一样。”
贺巢忽然哈哈笑起来,“你怎么幻觉比我还严重?”
江榆没懂他的意思,但也意识到这句话,似乎有什么古怪。
贺巢也很快反应过来,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两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地上的湿气很重,周遭冷飕飕的。
台阶旁长了几颗小草,从枯了的草坪里伸出来,攀到台阶下,从冰冷的水泥石缝中钻出来,昂扬向上。
江榆又问:“你找我干什么?”
贺巢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夜空,想了一会,“嗯······大概是来教你英语。”
江榆:“······”
贺巢侧头笑,眼里的光却不似平常,暗淡且勉强。
江榆想骂他的心淡下去,到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他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看起来很奇怪。”
贺巢的表情别扭起来,他垂下头,捧着那一丛小草,轻轻的缓缓的。
江榆迟钝到天花板的感觉,今晚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灵敏,大概因为是深夜,大概是因为对方是那个永远强大的贺巢。
他总是感觉不一样。
“你真的没事?”
贺巢摇摇头,“没事,我挺好的,来,你把书拿下来,我教你今天上的课文。”
“行,你等一下。”
贺巢:“······你还当真?”
江榆歪头,“那你是骗我的?”
“不,是来找你的,但是不是来教你英语的。”贺巢凑近了一点江榆,“就是出来走走,不小心走到你家门口,就进来了。”
江榆沉默了一瞬,“我是自闭症,不是智力低下。”
贺巢噗呲一声笑开了,“这句话,我以前也说过。”
江榆嗯了一声,没打算追问,只是静静的坐在他边上。
贺巢望着他,笑吟吟的。
望了有一会,贺巢忽然说:“江榆,你长得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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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舒服
“我知道。”江榆并没有在意贺巢的夸赞,他想了一会说,“傅云开也说过。”
贺巢欣赏着江榆的脸,思想忽然变得不怎么纯洁。
心想,江榆的脸捏的时候都像是果冻,那亲的时候会不会有香味,舔一口不知道怎么样?
江榆看着他,见他情绪似乎淡定了不少,他看着头顶的夜空,说:“天黑了。”
贺巢笑,“岂止是天黑,现在是深更半夜了。”
江榆点头,“对,明天要上课。”
贺巢假装听不懂他的逐客令,“明天好像没有语文课。”
江榆皱眉,他想了想,到底是自己的说话方式有问题,还是贺巢理解能力有问题。
他努力的委婉的想叫他走,但是贺巢似乎没明白。
难道是自己说话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沉默的想着。
贺巢看他绞尽脑汁的想说辞,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生来脸皮就厚,不熟悉的人当他高冷男神,熟悉的人就知道他骚里骚气。
他故意长长的叹口气,然后垂着脑袋,显得格外悲伤的模样。
江榆感觉到他的转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
贺巢再次凑近了江榆,脑袋歪在了他肩膀上,语气惆怅的说,“让我靠一会。”
江榆浑身僵硬了,他很不习惯别人这样靠近他,亲密的肢体接触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他都决议不肯。
现在贺巢借着一股劲儿靠上来。
江榆第一反应是掀开他就跑,可是一瞬间想到他的垂头丧气的脸,又想着他大半夜跑来的原因,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可能,他家里出事了。
江榆并没有为贺巢悲伤或者难过。
但是,他知道一个人的家庭情况会让人变得可怕。
当江志远指责自己的时候,他会感觉愤怒和不受控制。
如果,贺巢的父亲也愤怒的指责他,一个普通人会很伤心。
而上一次看见徐新被打的时候,贺巢教过他,肢体接触是安慰他人的表现。
江榆想了三分钟,想明白了贺巢靠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以及他强忍着不推开他的理由。
但是,实在太难受了。
江榆还是忍不住推开了贺巢。
他冰凉的手指碰到贺巢的脸颊细腻的皮肤时候,贺巢一个激灵,心如擂鼓。
江榆往边上挪了点,“不舒服。”
贺巢知道这几分钟差不多是江榆的极限了,虽然得了便宜,但是贺巢也没打算卖乖,他问:“还有人这样靠在你身上过吗?”
江榆很不理解贺巢问题的意思,刚刚两个人靠在一起激的细细密密的不安已经淹没了他皮肤,他的感官,让他倍感难受,江榆沉默了半晌,没好气的回:“就你一个。”
贺巢笑了起来,“那真是不得了,就冲这个,明天我给你补习英语,不要钱的。”
江榆嗯了声,“但是不要靠在我身上了,我不喜欢安慰别人。”
贺巢勾唇,你不喜欢,还不是让我靠了这么久吗?
想到此,贺巢心情雀跃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今晚尝到了甜头,自然不好再惹江榆了,站起来说:“天很冷,回去吧。”
江榆赶紧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拜拜。”
·······
天气渐渐热了,大家都换上了薄的校服外套。
在家反省两个星期的吴洋回来了。
这次回来,他倒是没有高调的继续找人麻烦,只是脸色阴郁的盯着别人。
虽然看起来奇怪,但是没打架没闹事,胡月志就谢天谢地了。
春天的时间很短,桃花刚开就谢了,一场雨下来,几乎就落完了。
江榆和傅云开换上了一中的新校服,全是黑色的小西服,看起来不但不好看,还不伦不类。
不过,孩子们穿着总是带上了他们的气息,青春洋溢。
下午英语课结束后,已经是五点半了。
江榆最先跑到了卫生间,这时候都没人,他习惯没人的时候去卫生间。
他开了水龙头,想着刚刚的英语课。
唉,好难哦。
两节英语课上了两个多小时,江榆去了半条命,他本来英语和语文就极差,想跟上跟不上,想听也听不懂。
江榆看了下手表,准备去找傅云开吃饭。
他刚转身看见柏韶走进来。
江榆赶紧一个闪身躲过去,从柏韶身侧溜走。
柏韶气,浑身不爽,想也不想转头跟过去,卫生间也不想上了。
“江榆,你要去哪里?吃饭吗?”
江榆看了他一眼,“反正不关你的事情。”
柏韶叹气,“江榆,我们就不能正常说说话?”
“不行。”
江榆进了班里,看见傅云开在玩手机,走过去就喊他:“我饿了。”
傅云开别有深意的看了跟在后面的柏韶一眼,喊:“祖宗饿了,赶紧去吃饭吧!”
江榆听见,伸手又捏了傅云开胳膊一下,“不许叫我祖宗。”
傅云开被捏了,还开心的不得了,他看了一眼柏韶,站起来,搭着江榆肩膀,“走,吃饭。”
柏韶的脸色沉下来,他刚想上去。
五班的两个女生找了过来,叫住柏韶,想问他数学问题。
平常,柏韶都会笑眯眯的帮她们说问题,但是偏偏今天他就是不爽。
江榆已经无视他几天了,而傅云开有事没事就说着一些讽刺的话,刚刚两个人搭着肩膀走出的模样让柏韶觉得眼睛刺疼。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女生,“离我远点。”
两个女生被他的话语吓了一跳,再看看他的脸,顿时慌了。
老好人的柏韶怎么会发脾气?
她们蒙了,怎么转到六班没几天,就变成了这样?
柏韶也不想解释,撇开了两个人,想跟上去找江榆。
找了半天,柏韶也没有找到,只好颓然的回了教室。
到了教室,柏韶发现傅云开和江榆已经回来了,正在悄悄说着话,江榆脸上带着笑意,似乎被傅云开的什么笑话逗的乐呵呵起来。
柏韶更烦躁了,他回到自己位子上,把椅子反过坐着,眼神深沉的看着他们。
其实,傅云开就是故意恶心柏韶,他拿出数学练习册,要江榆给他解题。
所以江榆笑傅云开,平常从来都不把学习放心上,这会偏偏把空白练习册摊在江榆面前。
“我不会,你给我做,我晚上带你打游戏。”
江榆不想,“你游戏玩的太差了。”
说道玩游戏,江榆忽然想起来c,他和c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了,经过上次他们俩人关于见面的对话以后,c像是赌气一样,不主动找江榆说话。
傅云开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扯着江榆衣角,“帮我写一题,一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