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学员中,除了曹正,众人都是家不在京里,如花荣还有母亲和小妹,张横张顺有兄弟俩在,其他像卢俊义、索超、安道荣、时迁、朱武都是形单影只,未免难熬,闻言顿时大喜过望:“多谢哥哥!”
曹正和蒋敬也羡慕至极,欲言又止,李彦见了笑道:“守岁的时候,你们还是要跟亲人在一起,但来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个饭总是可以,我母亲也十分欢迎呢!”
这句话把众人最后的担忧,也给消除了,欢呼一片。
倒也不是虚言安慰,当李彦回到家中,李氏听说这些兄弟要来,顿时露出笑容:“那是好事,人多热闹,得好好招待他们!”
李彦笑道:“多谢母亲。”
然后就见李氏熟练地取出名单:“二郎,这是近五日的媒婆递来的人家,你好好看一看!”
李彦知道避不过,倒也十分坦然地接过。
林元景领命北上大名府后,家中就剩下mǔ_zǐ 两人,李彦这段时间回去的不多,因为常常受到催婚。
并且范围一再扩大化,流程一再简单化。
比如现在,李氏干脆将嫁妆单子直接递了过来,并且介绍道:“二郎,这五位是将门之女,我觉得门当户对,这两位是士大夫之女,嫁妆更加丰厚,不过媒婆上门时,老是打听你的书院,我不太喜欢,至于这些商贾的女儿么,还要多多了解……”
李彦接过,看着单子上面列的清清楚楚的嫁妆,直观地认识到什么叫门当户对。
北宋的婚嫁习惯,跟后世不同,与榜下捉婿的逻辑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女方贴钱,男方的聘礼远远不如嫁妆丰厚。
以致于形成这种风气后,稍稍有点家产的人家,都不敢亏待女儿,怕嫁过去遭白眼,所以有些地方女婴生下来淹死,就是因为怕以后出不起嫁妆,完全的本末倒置。
男婴也逃不过,生下来扔掉,是更加普遍的社会现象,因为宋朝的税负太沉重,各色人头税花样百出,“丁钱太重,遂有不举子之风”,生子不举,就是生下孩子不养育,当然汴京见不到这种情况,要去外州县。
李彦看着嫁妆单子,轻轻叹了口气。
李氏万万没想到儿子看嫁妆单,居然能想到溺死男婴女婴的问题,还以为他不满意:“这嫁妆不少了,再往上的话……啊,你是不是准备娶县主宗女?那是反过来,要我们家准备五千贯的!”
正常人家嫁女儿都要倒贴,唯独宗室嫁女儿能往回收钱,毕竟姓赵,金枝玉叶的名声就跟樊楼的品牌价值一样,总能卖个好价钱,富商往往也最喜欢选县主宗女,娶个赵姓女回家,还能得个虚职官位,同样是不亏的。
或许是六百万贯扭曲了自己的金钱观,当听到宗室卖女儿只要五千贯,哪怕知道五千贯确实不是小数目了,李彦也挺不能接受的:“县主宗女我不考虑。”
李氏有些头疼儿子眼界太高:“郡主和公主的话,我们就攀不上了啊,那是和将门世家联姻的,你父亲如今又未入横班……”
李彦也有些头疼这位的效率,如果不是林元景官职还不够,这位是真的能将目光盯上宫内的,赶忙道:“母亲,你原来不是准备和李员外的府上……”
李氏脸色顿时沉重起来:“你提到这事,我正好与你说一说,李员外近来似乎遇到麻烦了,能不能打听一下,虽然我们可能帮不上大忙,但若是些力所能及的,还是要出一份力的!”
李彦心想如果不是被我碰上,李格非全家完蛋不说,咱家都要受牵连。
当然,倘若不是他的出现,历史上的向太后被赵佶顺利斗倒,自己气得病死了,也没有如今的一系列事情,所以救下这群本来要被卷入谋反大桉的官员,也是消除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没有什么好居功自傲的。
所以他应了一声:“请母亲放心,我会打听好李员外的事情,尽量相帮的。”
李氏点点头,主要的工作就在相亲上,又和他讨论了一番如今让媒婆来提亲的各家女子。
李彦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完毕,回到自己的书房,摇了摇铃铛。
一刻钟后,小黑进入书房,扑进怀中,他抱着猫儿轻轻撸着,悠悠一叹:“我现在才发现,李清照真的挺好的。”
原本首选原配,是因为他了解原配是贤妻,对于李清照则不了解,毕竟历史上的才女形象只是远观,近距离接触或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现在听小黑描述,倒是一位有担当的聪慧女子,比起这些前来说亲的人家女子,又要了解多了。
小黑与他心有灵犀,对于这种想法做出评价:“找妻子,只图省事,毫不用心,不好不好!”
李彦怔了怔,歉然道:“这确实是我的不对,我的心思完全没用在这个上面,对人很不尊重……”
小黑又伸出肉肉的爪子,摸了摸他。
李彦失笑:“你倒来安慰我了……对了,李格非看来是不准备在京中当官了,他是准备外放,还是干脆辞官?”
小黑显然做过了解,立刻写道:“辞官。”
李彦开始贿赂:“辛苦了,明天把你的猫儿也带过来,请它们也一起吃年夜饭。”
小黑摇了摇短短的尾巴,心情愉悦,但等到离开时,看着这位又重新沉浸在编写书院的教材之中,嫁妆单子直接丢到一旁,顿时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为造反大业操碎了心。
喵喵叹息之后,小黑优雅地跃上墙头,开始召集群喵,一起快乐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