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别……别……我……呜呜呜……”
碗口粗细的杀威棒,在擅于行刑的狱吏手中,能将卢俊义打得痛叫出声,难以忍受。
换成这位看似是武人,实际上养尊处优惯了的刘延庆,第一棒下去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现在倒是不叫了,因为疼晕过去两次的他,已经叫不动了,只能低声发出呻吟,泪流满面。
有呻吟就好,能哭得出来更证明死不了,狱吏们控制着力道,一下下继续打着,当丁润走进大牢时,所看到的就是这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他心中乐开了花,对高俅抱了抱拳:“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皇城司交给高提点手中,才是真的威风啊!”
高俅最喜欢听这话,脸上又笑出褶子来:“多亏丁判官指点,明尊教贼子那边,可有什么进展了?”
两人走到一边,其实都很清楚,刘延庆和明尊教无关,而禁军内部十之八九是有暗线的,要找出那真正的贼人,才能顺理成章地将刘延庆屈打成招,否则后面就不好收尾了。
丁润道:“消息已经散出去,刘延庆是明尊教护法,之前擒获贼首吕师囊时,为防朝廷审问,偷偷将之灭口,终于露了马脚,才被缉捕,他目前交代出了班直侍卫内有明尊教的信徒,但具体名单还不肯说……”
高俅目光闪了闪:“丁判官当真厉害,比起之前林公子帮我谋划的法子,更能取信于人呢!”
丁润低声道:“不瞒高提点,我这也是林公子教的,只是稍稍改变,不仅将刘延庆牵扯进来,还编的更加天衣无缝!”
高俅得到了证实,笑吟吟地点了点他,一副自己人的模样:“丁判官说是林公子让你来寻我时,我就猜到了,哈哈!”
说罢,他想到赵佶信任的眼神,如今审问的威风,为了不让这些昙花一现,还是略显担忧地问了出来:“那我们现在就等贼人做贼心虚,自投罗网么?万一那些贼人沉住气呢……”
丁润冷笑道:“我师父从前就追查明尊教,对这群贼子有几分了解,这些邪教的高层,对于身份的隐蔽极为小心,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就这么说吧,刘延庆到底是不是明尊教徒,恐怕除了最高的明尊外,就连四大主教都弄不清楚,更何况下面的信徒……”
“现在本就是贼人纵火,群情激奋的时候,听到旁人议论纷纷,那群信仰明尊教的暗线,心中或多或少有会发虚,这个时候再听到上线被抓,他们的身份随时可能暴露,难道不慌?”
“真要在这种情形下,都能镇定自若,这等能人有大好前途,就不会被明尊邪教拉拢了!”
高俅连连点头:“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丁润又叮嘱道:“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让刘延庆签下供状,我们再放出消息,就说刘家藏有名册,准备抄家,再派人早早守住,这个时候匆匆赶往刘家的,必定就是真的明尊教贼子,拿住了这批人,就能顺藤摸瓜了!”
“供状简单,这人是个软骨头,杀威棒打下去,让他干什么都没二话了!”
高俅眼睛一亮:“抄家么……丁判官,刚刚这刘延庆还想行贿本官,用以脱罪,他家中恐怕确实有贼赃!”
丁润揉了揉大脑袋:“高提点一番辛劳,也该犒劳犒劳自己和众兄弟,以后皇城司上下,才能卖力跟着高提点干活!”
高俅格外大方地搓了搓手:“见者有份!见者有份!丁判官此次劳苦功高,到时候也请务必在场!”
两人对视一眼,发出“嘿嘿”的笑声,顿生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行贿?
哪有抄家来得直接啊!
……
一个时辰后,亲眼看到被打得半死的刘延庆,在供状上画押,丁润哼着小曲,来到岁安书院门口,翻身下马。
相比起昨日他满心愤慨,生出了鱼死网破的绝望,短短一日,那个导致明尊教贼子猖狂作乱的废物指挥使,就恶有恶报,局势还大变了样。
此时的丁润,甚至琢磨着能不能把吴居厚也给定为邪教反贼,可惜那位毕竟是龙图阁学士,堂堂开封府知府,与明尊教有牵连,未免过于牵强。
如何报复那个阴损的士大夫,可以暂且先放一放,丁润此来是来感激李彦的指点之恩,他既然不准备杀人全家后浪迹江湖,这次倒是大大方方的走了正门。
由于他是老熟人了,李固端茶倒水之后,也就带着他来到后院,远远就听到温润的声音传来,所说的内容却不是那么高雅:“行军途中,粪便如何解决,你们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
卢俊义略带调笑的声音响起:“让兵士随地解决,避着点其他人不就行了吗?”
李彦摇头:“且不说行军途中,如果有了便意,就随意离队排泄,整支队伍将很快不成规模,更容易给谍细制造通风报信的的机会,就说士兵排泄的粪便,可都是军事机密。”
“有经验的斥候,可以从排泄物里,辨别出jūn_duì 的规模大小、粮草是否充足、是否有干净水源等等情报。”
“随意排泄的粪便堆积过多,也容易引发疾病,历朝历代多少jūn_duì ,失败的关键原因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自己军中生出了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