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在堂弟们面前一本正经, 私底下却拉着魏娆做了一堆不正经的事。
夫妻俩身体康健,那事又勤,九月里魏娆就诊出了喜脉。
最高兴的是贺氏, 连连上香, 求菩萨保佑儿媳妇这胎生个男娃。贺氏还是藏了私心的,她的丈夫是老国公的长子, 她的儿子是老国公的嫡长孙现如今的世子爷,爵位就该在大房一支传下去,才不枉儿子在战场上两番遇险。
贺氏这么盼望着,想的也非常远, 她想, 如果魏娆这胎是男娃,将来阿宝是郡主, 可以继承魏娆的公主府, 弟弟则继承偌大的英国公府,姐弟俩一个当郡主一个当小世子爷, 满京城还有哪对儿姐弟能比她的孙子孙女风光?
“这话你跟我说说就罢了, 别去儿媳妇面前念叨。”陆穆见妻子比她自己怀了还激动, 笑着提醒道。
贺氏懂, 怀孕的女子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舒畅, 她才不会去给儿媳妇添堵。
魏娆能不知道婆母盼望着什么?
不过贺氏不来她面前念叨, 魏娆也就装糊涂了, 儿子也好, 女儿也好,她与陆濯总不会让孩子吃苦。
冬月里, 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雪停了,陆濯带着阿宝在院子里堆雪人。
魏娆不能受凉, 坐在廊檐下看fù_nǚ 俩热火朝天地忙活。
陆濯滚了一个小圆球,然后交给女儿继续在院子里滚来滚去,他在原地铲雪堆雪人的身体。
阿宝正是贪玩的年纪,踩着鹿皮小靴穿着红色的锦袄,撅着小屁股推着雪球四处滚动,一点都不嫌冷,笑得时候喷出一口口白雾。
fù_nǚ 俩分工合作,先堆了一个雪人爹爹,再堆了一个雪人娘亲。院子里的雪不够用了,阿宝正苦恼着,陆濯突然跃上屋顶,将屋顶上的皑皑白雪往下铲。魏娆将椅子往里面挪了挪,陆濯确定她挪进去了,铲子一动,一层层白雪便瀑布般从房檐下飞落,就在魏娆面前,恍如一道雪做的帘幕。
利用房顶上的雪,阿宝与爹爹又堆了两个雪人宝宝。
“这个是我,小的是妹妹。”阿宝一边往小雪人的头上戳了两个圆圆的“雪发髻”,一边认真地说道。
陆濯笑问:“阿宝不喜欢弟弟吗?”
阿宝喜欢弟弟,可国公府里除了她,二叔三叔四叔家里生的都是哥哥弟弟,阿宝想要一个妹妹陪她玩。
陆濯明白了,摸着女儿的头道:“好,就让娘给阿宝生个妹妹。”
魏娆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当爹爹的说起来真是容易,仿佛一定能让女儿如愿一样,万一阿宝信以为真,结果生下来的是弟弟,阿宝哭了怎么办?
更让魏娆哭笑不得的是,贺氏来这边看她,发现院子里的雪人,竟然趁阿宝不注意将小雪人脑袋上的两个小揪揪给抠走了!
魏娆差点笑到肚子疼。
阿宝还没发现,陆濯发现了,他可怕女儿生气,赶紧又补了两个小揪揪回去。
魏娆看戏似的看着他们祖孙三个折腾来折腾去。
过了年,魏娆的肚子开始显怀,肚子一大,就不好频繁出门了。
正好陆澈的妻子陈氏也有了身孕,贺氏就张罗了牌局,她、英国公夫人与魏娆、陈氏一起打牌,小阿宝有时候会坐在旁边看长辈们玩牌,有时候会去学堂里上课,有时候跟着哥哥弟弟们玩耍,她脑袋瓜聪明,看了几次竟然就学会了。
这日陆濯休沐,魏娆请了贺氏过来,准备自家人玩一玩。
贺氏先问:“守城会打牌吗?”
魏娆笑道:“不会正好,让他输银子给咱们。”
陆濯怀疑她又想算旧账,越是如此他越得陪着,只奇道:“咱们三人玩?”
这个牌,还是四人一起打更有意思。
他刚说完,阿宝过来了。
陆濯惊道:“阿宝学会打牌了?”
六岁的阿宝得意一笑:“早会了,我还帮祖母赢过银子呢。”
就这样,一家四口祖孙三代凑了一桌牌局。
有陆濯参与,赌钱没意思,魏娆提议,每局输的最多的人要往脸上涂胭脂,额头眉毛脸庞下巴,地方随赢家定。
阿宝第一个拍掌赞成。
贺氏笑吟吟地看向儿子。
陆濯无奈道:“你这是要捉弄我。”
魏娆哼道:“不想陪我们,那你走啊。”
陆濯哪敢走,走了就等于一口气得罪了母亲、妻子、女儿。
为了不被涂抹胭脂,陆濯拿出了十二分的用心,可打牌除了牌技,运气也很重要,陆濯再厉害,总有输的时候。几轮下来,他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已经被涂满了红红的胭脂,最开始只有魏娆、阿宝朝他下手,后来贺氏看得手痒,也给儿子添了一笔。
陆澈陪妻子陈氏来这边做客,听说四人在打牌,夫妻俩更要进来坐坐了。
陆濯背对着门,陆澈刚进来的时候没发现,一直走到牌桌前,才发现他敬重的大哥的脸变成了什么样子。把陆澈惊的,目光落在陆濯脸上就移不开了。
陆濯神色温润,甚至还朝五弟、五弟妹笑了笑。
陈氏抿唇轻笑,大哥脾气可真好。
陆澈完全是另一种感受,大哥看他的眼神,明显是不欢迎他,叫他快走。
陆澈没看多久,赶紧叫上陈氏告辞了。
饶是如此,后来兄弟们切磋的时候,陆濯还是狠狠地指点了陆澈一番。
春暖花开,魏娆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英国公夫人瞧着像是双胎。
请了御医来看,又是号脉又是观察胎动位置,确定了的确是双胎。
双胎几乎都会提前一个月发动,魏娆原产期在端午,如今提前到四月份,可没剩多久了。
松月堂的嬷嬷们都提前做好了准备。
阿宝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她也越发期待了。
“娘,我想要个妹妹,你怀了两个,总有一个是妹妹吧。”阿宝有些忧虑地道,如果两个都是弟弟,她真的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