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城是猪,那他就是猪户口本上的另一只小猪。
这招忒狠,萧然服了,他抱拳拱手:
穆先生,我真佩服你的脸皮。
不急,穆南城笑看着他,你要佩服我的,还在后头呢,安全带系好了吗?
系好了啊。萧然从来都是遵纪守法好宝宝。
穆南城还是探手过去摸了摸他的安全带扣是否系牢了,然后萧然发现穆南城的眼神变得十分专注,削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他说了一句没什么头尾的话:
要是觉得害怕,就叫我停。
啊?
萧然才发出疑问,车子猛地打了个弯,他的身子甚至因为离心力偏离了座位一点,轮胎和水泥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刺得萧然头皮一麻。
抓着把手。
穆南城修长有力的双手牢牢地握着方向盘,沉声提醒他。
萧然明白穆南城要做什么了,一股莫名的兴奋顺着脊椎一路攀爬上他的脑神经,整个肾上腺素都在这一刻疯狂飙升萧然从来没有试过飙车的滋味,但他听说过那种感觉非常爽!
抓紧了吗?
抓紧了!
呼啸的引擎轰鸣声在耳朵边犹如洪水拍岸,萧然无法看清外面漆黑的夜景,只能感觉到遥远的城市远光灯浮光掠影一般从他眼前滑过,像是一条又一条飞掠而去的光带,他坐直身体,紧紧抓着头顶上方的把手,眼睛里迸射出期待而兴奋的光芒。
头晕吗?
不、不晕!
不舒服要跟我说。
嗯哪!
穆南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稳定,奇妙地给了萧然安全感,萧然略略一瞥码表,发现此刻时速已经到了150。
他们能跟上吗?萧然担心韩臻他们被甩了。
能。
穆南城再次提速,车子的半边几乎倾斜起来,萧然的眼前在急速旋转,他差点以为车子会这样就掀翻开来,一声惊呼被他生生压在喉咙里,而同一时刻,穆南城却打开了车窗!
两边的景物像是海啸般疯狂往瞳孔里灌进来,萧然满眼都是浓稠得颜料一般的墨绿色,尖锐而剧烈的狂风将他的外套吹鼓起,犹如万箭穿心,猎猎风声拍击着耳膜,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话也说不出来,心脏在胸腔里横冲乱撞。
想叫就叫!穆南城大吼道。
萧然憋红了脸,拼命地摇头,他怕自己一张口,心脏就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要转弯了!抓好!
穆南城一打方向盘,车子几乎弯成了半个飞轮,朔风卷着火焰般的烈度,如刀锋般切割着萧然的脸颊,极致的剧痛和巨爽交织,简直能将人逼疯!
噼里啪啦的电流在每一根神经上爆炸。
啊!!!
萧然终于不顾一切地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吱
尖锐的刹车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像是琴弦演奏至高嘲时戛然崩断。
呼呼呼
萧然剧烈地喘息,他几乎全身瘫软,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喉咙里像是被热炭炙烤过,热烫的眼睛里溢出潮涌般的泪水,那是完全无法控制的生理宣泄。
穆南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两人的安全带,把他揽在怀里,拍着他的背脊:害怕吗?
萧然拼命摇头。
好玩吗?
萧然拼命点头。
那是穷途末路般的速度,没有恐惧,只有疯狂,疯狂到上瘾。
穆南城挑起萧然的下巴,少年脸颊酡红,漆黑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睫毛上沾满了似泪非泪的水珠,像是在风雨中被吹打过的蝶翼。
精致脆弱,让人忍不住想保护,又想欺负。
因为过分激动,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泛着些微的血色。
萧然没体会过这么放肆的畅意,他一直在笑着,然而笑着笑着他眼中的快意亢奋渐渐被愕然取代。
穆南城一只手揽住他的腰,一只手握住他的后颈微微施力,萧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放越大,男人眼眸中涌起比夜色更浓稠的墨。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鼻尖相抵。
萧然的手心抵在穆南城的心口,单薄的衣料无法阻隔滚烫的热度烧灼着他的手心。
他瞳仁骤缩。
这个亲吻如山般沉沉压来让萧然无法动弹,却蜻蜓点水般浮掠而去,萧然只感觉到嘴唇上微微一湿,穆南城已经退开身去。
萧然的脑中一空,他的呼吸都在那一刹止住。
穆南城眼错不眨地盯着萧然,不错过他眼睛里变幻的任何一点光彩,那剔透如水晶般的眸子溢满了震惊,无措,茫然,混乱
但是没有抗拒,没有厌恶。
这个发现让穆南城心中涌起难以置信的狂喜,他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毫不犹豫地再度吻了上去。
一个在莽莽沙漠中跋涉了许久,眼看就要因干渴而死的人,在他的前方却忽然出现一汪清澈甜美的泉水,他欣喜若狂地狂奔过去,小心翼翼地伸出颤抖的手指在晶莹剔透的水面上轻轻触碰,生怕那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觉,当他切实感受到冰凉柔软的水流萦绕在指尖,他恨不得将自己整个栽进其中。
再多的词汇都难以道尽穆南城满怀的感恩与喜悦,也难以道尽萧然此刻的惊慌和失措,他就那么睁着眼睛由着穆南城一遍一遍含吮他的嘴唇,直到柔软潮.湿的舌尖探进他的齿缝,带来淡淡的甘冽的烟草味。
萧然几乎滚成一锅沸粥的大脑里迷糊地想,原来香烟是这个滋味
小笨蛋
穆南城只在萧然紧闭的牙关上轻轻舔.舐了一下就停下来了,这孩子一直摒着呼吸,脸颊涨得像个小番茄,穆南城怕再不放开他他会把自己憋死,男人的手掌轻轻揉捏他后颈那一块雪白的皮肉,沙哑轻笑,
呼吸。
萧然的神智直到这个时候才被拉回到自己大脑里,他猛地把穆南城一推,眼睛瞪得溜圆,又羞又恼,绯红的嘴唇轻颤,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穆南城的拇指指腹压在萧然的下唇上轻抹了一下,指尖传来的微凉湿意和那饱满唇瓣被他轻按时陷下去的小小弧度让他眸色加深,喉结滚了滚,他像是解释般地说,
嘴唇咬破了。
萧然有一瞬的怔愣,然后他猛地吐出一口气,霎时觉得先前一通乾坤大挪移到嗓子口的五脏六腑全都归了位。
这样蹩脚的借口荒谬的理由竟然给了他一种原来如此的大赦般的轻松。
轻松过后,他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不满,又像是失望。
萧然用手背蹭了下自己的嘴唇,他嘀嘀咕咕地,从唇缝里小声地说:
以后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