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气十足的机械音雷电似地贯穿他的耳膜,放屁!你他妈的说的全是屁话!你小心个屁!你小心个屁!你小心个屁!你小心个屁!!!
穆南城挂掉电话重新再打。
喂!你要跟我吵架吗
挂掉,再打。
喂!你要跟我
再挂,再打。
喂
穆南城所有的愤懑怅恨懊恼挫败像是一个臌胀胀的打气球,被一根极细的针轻轻戳破。
萧然在跟他斗气。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像只扇着翅膀不停向上飞舞的小蝴蝶,让他整个人又轻盈又欢喜。
这种斗气四舍五入一下就等同于打情骂俏。
穆南城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爽文模式然宝宝是个牛逼的黑客,请想象他站在联邦法庭上冰冷傲慢地看着所有审判他的人:
我不是针对谁,只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情节需要,大家不要对号入座哈,这个文的背景延续修罗场两洲金融战后,世界两极对抗,东方的华夏西方的a国,这是大背景,全是小墨私设,这个文我自己写得挺满意的,但是数据好冷啊,我感觉我又要扑了。
扑就扑吧,反正我不会告诉你们木先生的骚、浪、贱都在后面呢,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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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傅予行头七的这天,萧然没能再进傅家门,傅予行生病期间傅家人和他的关系还算和缓,但是随着穆南城出面为萧然讨要傅予行的全部遗产,萧然算是和傅家人真正决裂了。
我真是看走了眼,镂花大铁门旁,傅太太冷笑着连连点头,你可真是好啊,我儿子小半辈子全都赔给了你,命给了你,钱给了你,如今还有南城给你做靠山,好啊,好啊!
傅太太指着他,小四活着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傅家的财产你一分不会要走,原来都是诓骗我!宋萧然,你可真不愧是宋仕明的儿子,满口谎言,装腔作势,你就是这样骗得我儿子团团转,到死都在处处为你盘算!
傅予行那时候生病,萧然是想和他同生共死的,那些身外之物对他就全无意义,傅太太每次去医院看儿子,对萧然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萧然不想傅予行夹在母亲和他之间于病中还不得安生,就向傅太太承诺以后不会带走傅家的任何东西。
但是他现在不死了,傅予行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成了他的念想,除了股份是给穆南城的答谢,其他那些巨额的存款也好,一件旧衣也好,每一样都是傅予行留给他的,在他死之前,谁也不可以抢。
这些东西陪伴着萧然,可以让他空洞的心里稍微被填上那么一些,这是傅予行留下来的气息和回忆,萧然依傍着这些身外之物汲取慰藉。
萧然诚恳地说:
四哥的东西我现在都要保留的,等到我死了,就可以再留给你们,你不要这样生气。
傅太太瞠目结舌地瞪着萧然,像是看着一个神经病,傅太太一直不喜欢宋萧然,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个男孩子,而是萧然很多言行与寻常人格格不入,明明是高智商的天才少年,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傻话。
她并不知道萧然的那些心理变迁,只觉得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小青年,说什么等他死了再把儿子的东西还回来,这不是拿她当傻子哄吗?
傅太太头疼地直挥手:
你走吧,走吧!
萧然却不走:
我听说头七这天亡魂会回来吃饭,我不会做饭,叫外卖好像不大好,我想着四哥可能会来这边吃饭,你让我进去坐一坐,好不好。
傅太太听着这话眼泪立刻就冲了出来,她遮了下眼睛,脚下差点站不稳,她摇着头:
萧然,你走吧,小四他要是看到你,怕是连胎都投不安稳,你走吧,啊?走吧
傅太太转过身,肩膀不停地颤动着,傅家主和傅家的三个女儿对萧然的恨意到了极点,哪里容萧然再进来。
萧然呆呆地在傅家门口又站了好一会,直到傅予行的三个姐姐挨个出来奚落了他一通,他才确认自己是真的进不了这家门了,他失望地离开了傅家,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只慢慢地走着。
天空淅淅沥沥飘起了雨,灰白的地面渐渐潮湿,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两只手插在牛仔裤兜里,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透明的玻璃,长街上的缤纷喧哗全都被隔绝在外。
当年初见傅予行,也是这样细雨茫茫,萧然背着书包从教学楼走出来,那是贺家出事的第二个星期,宋仕明来京都找过他,新闻上铺天盖地的也全是贺家的消息,无数人对着他的身影指指点点,可萧然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照常上课下课,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到校外的居处,只是辞掉了照顾他的保姆。
他像是陷在天地未开时,满世界都是混沌一片,神魂仿佛都跟着家人一起去了,行走起卧间,总是茫然地不知身在何处。
傅予行就是在那个时候从雨中跑过来,撑着一把伞遮在他头顶,笑着跟他说:
我是傅予行,南江傅家人,萧然,你小时候我抱过你,你该叫我一声四哥。
天地苍茫里,傅予行是照射进他灰蒙世界里的一米阳光。
萧然在马路中间蹲了下去,像一只重伤的小兽在濒死中颤抖,独自舔舐伤口,再没人帮他熬过最艰难的一刻。
他终于在此刻才清晰地意识到,以后的路,只有他一个人走了啊。
萧然身后的不远处,韩臻开着车,一路随行。
穆南城坐在车里看着萧然的背影,沉默地抽着烟,车窗半开着,霏霏细雨从窗外飘落进来,凉凉地落在他的脸上和手指上,袅袅烟雾中,猩红的一点火光在风雨中明明灭灭。
然然!
青年男子的喊声伴随着汽车的急刹声在雨中的长街上响起,萧然朝后望去,就看到宋枢衡正横穿道路,向他急急奔过来。
然然,宋枢衡来到萧然面前,满眼的痛心和心疼,一声轻语饱含叹息,哥回来了。
萧然背着双手,静静地看着宋枢衡。
哥回来晚了,我一直在南洲,没有人告诉我这个消息,宋枢衡抱歉地解释着,他抬起手想摸萧然的头发,萧然却避了开去,宋枢衡垂着手,满目黯然,你现在要去哪里?
萧然摇了摇头。
宋枢衡不气馁,低低的嗓音透着小心翼翼,你吃饭了吗?现在住在哪里?身体好吗?然然,你跟哥说句话,说一句就好。
萧然想了想,终于开口了:我去陵山墓园。
是去看予行吗?你带我去好吗?我没来得及送他,总要去见见他。
宋枢衡跟傅予行是多年同学,在情在理,萧然都不该拒绝这个请求,他上了宋枢衡的车,依然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