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薇薇:“。”魏薇薇要抓狂了,拔高音量大声:“那请问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和指教?”有完没完有完没完啊!应无尘把崽子禁锢在怀里,闭上眼,高挺的鼻梁轻轻在她通红的脸蛋上来回厮磨,脸色很平静。并不答她的话。他身形本就高大,躺在床上抱着魏薇薇,宛若一面铜墙铁壁似的。魏薇薇挣又挣不开,逃又逃不掉,只能僵着身子由着这位大佬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恍惚间,她生出了一种在被狗狗蹭的错觉。还是只巨型大狼狗。好半晌,魏薇薇实在无奈了,试着伸手轻轻推了应无尘一下,小声:“喂,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魏薇薇:“。”魏薇薇感到很惊讶,说道:“大人,我之前听范铎说,你向来最反感和任何人近身接触。”应无尘蹭够了她的脸蛋,又去蹭她的小鼻尖,懒洋洋地嗯了声。魏薇薇闻言,又羞又气地用力握拳,推他:“那你还对我搂搂抱抱。”应无尘捉住崽子一点也不配合的小拳头,垂眸瞧着她,淡声说:“和你接触,我不讨厌。”魏薇薇:“?”应无尘又说:“恰恰相反,我很喜欢和你肢体接触。”魏薇薇两颊的红云越来越浓,羞得都要着火了,脑门上的问号也跟着越来越大,匪夷所思道:“这是为什么?”应无尘面无表情地思考了一下,而后说道:“可能是因为你身上软软的,抱起来很舒服。”魏薇薇:“。”魏薇薇服了。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来,义正言辞道:“国师大人,请你放开我。天色已晚,我困了,真的要回去了。”应无尘又把脑袋埋进她香香软软的颈窝,嗓音低哑,漫不经心道:“正好,我也困了。一起睡。”他呼出的气息冰冰凉凉,吹在魏薇薇颈窝处,痒得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她心尖上爬。她连耳朵都要红透了,情急之下气得冲口而出:“莱希尔斯!”应无尘:“。”这四个字威慑力惊人。眨眼功夫,应无尘已从魏薇薇颈项间抬起头来。他仍旧保持着将她摁在床.上的姿势,低垂了眸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然后,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国师大人低声开口,语气阴沉沉的:“我姑且不追究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魏薇薇,谁给你的胆子对我直呼其名?”或许是这几天的相处,让魏薇薇发现了这位杀人狂大佬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又或许是其它未知的某种原因。魏薇薇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怕他了。如果换做几天之前,面对这一死亡质问,魏薇薇肯定已经秒怂认错赔笑脸。但此刻,她只是毫无畏惧地和他大眼瞪小眼,气呼呼道:“还能是谁,你给的呀。”应无尘:“……”听完这句话,应无尘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须臾,应无尘低下头,在崽子脸蛋上满含惩罚意味地轻轻咬了口,惹得崽子小兽般嗷的低呼一声。国师大人微挑眉,问:“疼不疼?”崽子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抬手捂住被他咬过的脸颊,语调不满:“……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当然会有点疼。”应无尘轻嗤一声,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亲昵又懒漫:“疼就对了。今天先放过你,下回再敢这么胆大包天,可就不只是咬脸了。”*这一晚,国师大人食髓知味,压着他的崽子怎么都不肯让她走。魏薇薇被他亲来亲去,欺负得眼睛迷离满脸通红,几番怒斥威胁无果,只好切换方法,抱着他耐着性子柔声哄了半天,最终才得以脱身。等魏薇薇回到丹房别院时已近亥时整。已是深夜,平时这个点儿,凌虚子道长和阿橙早就都睡下了。魏薇薇和两人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些时日,自然也对这师徒俩的作息一清二楚。因此进别院时,她刻意压着步子轻手轻脚,尽量不闹出动静,以免打扰到室友们休息。谁知魏薇薇刚一走进别院,反手关别院大门时,一道嗓音却在身后突兀响起,直把她吓一大跳。“你上哪儿去了呀,这么晚才回来?”魏薇薇捂住受惊的心脏“唰”一下转过头,只见身后的小胖墩打着哈欠睡眼惺忪,胖乎乎的小手还在揉眼睛,语气颇为不满。“阿橙君?”魏薇薇惊魂未定地拍拍心口,狐疑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阿橙没好气地哼了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这么晚没睡不是都怪你么!谁让你回来得这么晚!”魏薇薇:“你在等我?”阿橙道:“我先说清楚,是师傅让我等你的,师傅说你是个女孩子,要等着你,给你留门留灯。原本我还想着,再等一炷香,你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去找范铎大人了。”魏薇薇深知人在异世,能有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属实不易。听完小胖墩的话,她心里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恳切道:“谢谢你,谢谢凌虚子道长。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都说了,是师傅关心你,我才懒得管你呢。”阿橙君插着腰,小双下巴一扬,满脸傲娇。说罢察觉到什么,小胖墩一对眼睛眼珠子都瞪圆了,困惑不解地望着魏薇薇,问道:“你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呀?”魏薇薇被问得一卡,脑子里不由自主又浮现出须臾前不可言说的诸多画面。她脸红红的,当即一甩脑袋停止回忆,回答道:“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今天在食肆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手腕,国师大人看我疼得可怜,好心帮我抹了点药。”阿橙皱眉:“那你这头发怎么乱糟糟的?”魏薇薇摸了摸自己鸡窝似的脑袋,略琢磨,回答说:“哦,回来的路上太黑了,没留神,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下。”阿橙:“那你脸怎么这么红?”“哎呀,太热了,太热了。”说着,魏薇薇还煞有其事地抬手扇了扇风,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真奇怪啊怎么大晚上的居然这么热。”阿橙:“大冬天的你在热个什么劲。”魏薇薇:“。”魏薇薇:“你不懂,我年轻气盛心火旺。”阿橙:“……”阿橙:“那你的嘴巴为什么这么肿?”闻言,魏薇薇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更红了,小声问阿橙:“我的嘴巴真的很肿吗?”阿橙满脸严肃地点头,说:“对呀,很肿,非常肿,跟两只香肠似的。看起来就像……”魏薇薇一阵心虚,掩饰般把嘴巴遮住:“像什么?”“就像……”阿橙皱着一副小眉毛冥思苦想,突的灵光乍现,说道:“像被人摁在床上狠狠亲了一个时辰!”噗!咳咳咳。魏薇薇被口水给呛住了。因为咳嗽,她本就绯红的双颊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对面,小胖墩继续目不转睛地端详着魏薇薇。他先是盯着魏薇薇看了须臾,接着回想了一下魏薇薇刚才解释她晚归的说辞,再把这番说辞和自己刚才的比喻进行一番巧妙结合,最后,得出了结论。“天哪!”阿橙瞠目结舌,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魏薇薇,你被国师大人摁在床上亲了一个时辰???”魏薇薇:“……”魏薇薇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在心里呜咽痛斥:这是可以说的吗!小屁孩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一回,她足足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定定神,正色对阿橙说道:“阿橙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晚上吃得太辣,嘴巴辣肿了还没消而已。”阿橙将信将疑,不确定地问:“辣肿的?”魏薇薇用力点头:“嗯!千真万确。”阿橙狐疑地抠了抠后脑勺,嘀咕:“看着不太像啊,你吃的什么呀这么辣。”常言道,说了一个慌,便需要再编无数谎来圆。为了不被戳穿,魏薇薇决定及时将这个话题跳过,于是她故意拉下脸子,恶狠狠地吓唬小胖墩:“你问这么清楚做什么?告诉你,国师大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被大人知道你在背后非议他,你这颗脑袋怕是要搬家了!”在这个世界里,国师大人就等同于现实世界中的狼外婆,邪恶可怕吃人不吐骨头,没有哪个小孩子不害怕。果不其然,应无尘这个名号一般出来,阿橙瞬间便怕怕地捂住了嘴巴,含混地表示自己再也不乱说话玷污国师大人的清誉了。见状,魏薇薇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标准的怪阿姨微笑,摸摸小胖墩圆乎乎的脑袋瓜,无比温柔道:“看你认错态度诚恳,你非议国师大人的事,我就帮你保密了。”阿橙点头如捣蒜,连连道:“好的好的。”“那我今夜在国师寝殿待了一整个时辰的事,你……”“我也帮你保密!”阿橙竖起三根短短的胖手指,正色:“绝对不将你被国师大人摁床上亲了一个时辰亲肿了嘴巴还骗我说是辣肿的事说出去!”说完,不等魏薇薇反应过来,阿橙便朝她做了个鬼脸撒丫子跑走了。魏薇薇:“…………”魏薇薇冲小胖墩的背影扬了扬拳头,气呼呼地大声:“臭橙子坏橙子发霉的橙子,我发誓,再也不做烤鱼给你吃了!!!”*翌日清晨,万里碧空,成片的白云绵延在天上。太阳还未露出整张面孔,美娇娘般藏于云层背后,几丝浅金色的薄光隐隐绰绰自云后投落而出,预示着今日会是个好天气。范铎照例一大早便来到别苑灶房,从魏薇薇处取走了她给国师做的早膳,送往国师寝宫。甫一进门,范铎余光里便瞧见了几名跪在寝殿外的官员,几人身着官服头戴官帽,教人一眼便能分辨出,这些人品阶不低,甚至在朝中是身居要职之辈。此时,这些要员们匍匐在地,一个个埋着头,战战兢兢大气不闻,已跪了好些时候。然而寝殿外的帘幔却重重垂落,显然,国师大人连看他们一眼都懒得。常年侍奉国师左右,范铎对这种情景早已见怪不怪。他目不斜视,径直绕过几名跪地的大臣行至帘幔前,垂了头,恭恭敬敬道:“大人,您的早膳送来了。”“进来。”“是。”言及此处,便有乖觉侍女上前打起了帘子,范铎端着早膳躬身入内,将这些食物摆放在了寝殿内的桌子上。魏薇薇对做早餐没什么研究,故而国师大人的早膳也就没有太大变化。范铎观察过,每次薇薇姑娘给国师做的早膳,都是固定搭配,一碗粥,两个鸡蛋,两个糕点,一份小菜,可以说是毫无新意。有一回小厨娘起得晚了懒得费工夫,竟直接塞了个隔夜馒头给他,让他拿给国师吃。天晓得,当时范铎腿都是抖的。范铎本以为,挑剔难伺候如国师,必定会雷霆震怒,直接把那不知死活的小厨娘千刀万剐。然而令范铎感到极其意外的是,国师非但没生气,还边优雅啃着冷馒头,边面无表情地叮嘱他,说:“小厨娘每日都睡不醒,今后早膳时间往后延一下。”直惊得范铎下巴都快掉到地上。“那崽子今天起得倒是早。”突的,应无尘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将范铎的思绪打断,“她睡醒了?”范铎急忙敛下心神,毕恭毕敬地回道:“大人,我方才见薇薇姑娘,见她眼下青黑精神萎靡,昨晚应当是没怎么睡好。”应无尘闻言没再说什么,摆摆手,让范铎退下了。就在这时,等在寝殿外多时的几个官员终于稳不住了。其中一人暗暗咬牙下定觉醒,鼓足勇气沉声说道:“国师,魔教教徒伤人一事已传遍车吾,举国震怒。回笼教毁约在先,便不能怪朝廷不义——大人,臣等冒死谏言,若圣上听取民意下旨剿灭回笼教,还望国师大人勿要阻拦!”话音一落,其余几人也异口同声附和:“还望国师大人勿要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