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卿审过不知道多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廖一成这种巧舌如簧的人。三言两语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门被敲响,阮一卿示意女警继续问,随即起身朝外走问薄行泽那边问出了什么。全都承认了,薄行泽说自己当年跟关路因为项目研发而争吵,害得他跳楼自杀。他当时很后悔所以卖掉了专利全部捐给了福利机构。我们已经核查过了没有可疑,那是当年最大的一笔捐献还引起了轰动。他很自责,所以答应了关路父亲也就是红叶集团的老董事长的要求,跟他签了十年的合同帮他打工。这个我们正在跟徐老核实马上就会有结果。阮一卿略一蹙眉,关路父亲?警官忙道:哦,他是随母姓的。当年徐老还是入赘进去的,后娶的夫人才生的徐言。阮一卿:你继续说。这次的项目他也承认是自己贪图利益,硬是凭借着叶铭礼带队的事强行参与了签约,不过占股不多大概也是真的只想分一杯羹。男人说着有些不齿,末了轻补了一句,吸血的资本家。阮一卿点点头,他和廖一成的关系据我所知并不好,问出为什么合作没有?嗯。他也承认自己廖一成关系并不如表面那么好,当年关路死了之后廖一成便把这件事归咎在他的头上。他说自己已经尽力拿自己的工资去补偿当年卖掉的专利。廖一成来平洲后不久确实有一笔通过薄行泽账户转过去的资金,没有可疑。阮一卿嗤笑,补偿?我看多半是廖一成找由头勒索。他们这些玩权弄术的人心都脏,谁知道呢。男人说着停了停,小声说:不过阮队,我觉得他没有那么单纯,这人一看就是那种掌握全局的人。阮一卿沉吟了会,相比较而言廖一成的巧舌如簧撇开自身,或者祝川的圆滑难套路,薄行泽这边的确进行的太过顺利了。仿佛是准备好剧本而来的,一切合理的有些不合常理。他跟祝川是合法登记结婚,难保不是串通好的。阮一卿直觉薄行泽不会这么老实来自首,可再一想,这个举报要是他干的,这不等于让祝川死吗?多大仇也不能这么干。伟大的前辈说过,排除所有疑点之后剩下的那个再不合理也是真相。不过有一条薄行泽没认,他不知道关路身体里的药物是怎么回事。以及祝川那些投资他表示是被人利用了,我们查过确实都与易贤有关,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作为一个疑点查下去。阮一卿对祝川有所耳闻,扫黄去过一次檐上月,突击到那儿一打开门古琴奏乐念诗跳舞,一派魏晋风流气象。他拎着杯酒眯眼冲人笑,小哥儿来我们这儿喝酒么?黄没扫掉,悻悻而归。阮一卿想到这个就磨牙,查!虽然我不喜欢他这个人的作风,但法律不能冤枉任何一个好人。问讯足足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祝川伸了个懒腰,迎头看见了薄行泽从另一间问讯室里出来,快步走过去。怎么样?薄行泽按住他的手,没事。阮一卿在身后冷飕飕说:还没事呢?我看这件事出来你红叶集团执行总裁的位置也没了吧。说不好往后也没人敢用你了。还瞒着呢。祝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股凉气从脊背往上冒。阮一卿这个人刻板认死理,他会这么说事情就一定不简单,阮队,我们能走了吗?可以,这段时间不要出平洲,要随传随到。祝川懒得应,这个项目已经查封了后续还有程序要走,要调查的时候多着呢。他现在在意的是薄行泽到底认了些什么,该不会是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不对劲来替自己认罪吧?当时他怀疑有不对劲直接让他不跟廖一成合作不就得了,为什么大费周章横插一杠子。还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以前那些事被人盯上了,借着这个事儿一起认了?祝川越想越急,眼睛都要红了。两位这么急着走?薄先生,哦?廖一成话里带话,祝川没心思搭理他,也不管这是在警局门口当头甩了句,关你吊事,爬。廖一成没想到他迎头甩了这么句话过来,一时愣了。两人都是被带过来的,祝川把人拽到路旁劈头盖脸道:说,少一个字你就给我他说了一半硬生生止住,换了句,两个月都别上床!薄行泽说: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了一些往事,别担心。祝川眼睛都急红了,洇得像是要掉下泪来,少放屁,他们给我看的那些文件不是小事。每一个都能让我进去喝茶,我敢做自然有本事摘开不用你认!薄行泽伸手按着他的眼角,轻轻摩挲了两下忽然笑了。他很少笑,虽然婚后多了一些但这么由心底衷心绽出来的笑意还是头一次,祝川一时愣神。乖,我没有认。你也不需要认,那些罪名自然有该认的人。薄行泽擦着他的眼角,微微的薄茧弄得祝川眼周细嫩皮肤有点疼,不自觉地眨了眨。只是他们说得对,我可能要失业了。薄行泽低下头轻轻在被他擦红了的眼角处吻了一下,祝老师可以养我吗?作者有话要说:薄总:老婆为我哭,这么爱我,哎好烦。感谢在2020-11-05 17:46:50~2020-11-06 17:2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2976213 2个;我五岁半啦、汐老板的狗腿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米诺 20瓶;阿拾 19瓶;慕暖暖 10瓶;超凶的渡渡 7瓶;云淡风轻 4瓶;花样年华 3瓶;时、安漓、温酒煮兔子、沉舟侧畔 2瓶;汐老板的狗腿子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 穷山竭泽祝川来来回回在他脸上梭巡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但完全找不出破绽。祝老师这碗软饭好难讨。薄行泽低头,额头抵住他轻轻蹭了蹭,完全不顾这是在路边就将人拥进怀里。祝川推了他一把, 养也行,看你表现。薄行泽轻笑, 牵起他的手扣住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那从今天开始我得好好表现,给我的祝老师洗衣做饭。少糊弄,你赶紧交代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廖一成看着两人渐行渐远,耳里还回荡着祝川那句眼皮一掀的爬,恨恨磨了下牙。薄行泽想用这种鱼死网破的办法解决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就让你彻底不能翻身!廖一成转头跟来接他的秘书道:一个项目被查封而已以为我在乎吗?先把他从红叶扯下来!没有这个靠山我看他拿什么跟我斗!是,廖总。项目被查封, 本来两人都该回公司去处理, 但红叶那边新闻来的很快。铺天盖地的关于薄行泽的往事被揭开, 从他年少贫穷到留学时害死了人, 与徐言的绯闻、乃至在红叶四年的各项投资都被扒出来找错处。一时间他从人人青睐的财经新贵变成了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小人。红叶集团老董事长亲自出山, 经过董事局商讨决定撤除薄行泽执行总裁的职位, 这一决定彻底坐实了薄行泽的罪行。网络会无限放大一个人的缺点,即便只是一星污点也足以被钉在十字架上反复鞭尸。围观群众不在意真相, 只想找个借口施放戾气,于是跟着节奏谩骂。他一个商界的人居然还上了热搜,祝川看见的时候差点把手机摔了,一脚踹开公关部的门,你们在这儿吃干饭的,老板娘的热搜不会降?尤芃正在跟人商讨杨迹的事, 这次的新闻波及的不止是祝川手下另一个公司和薄行泽,连带上次参加发布会的杨迹也会受影响。急什么急!这不是在想办法降吗!老板娘重要儿子就不重要了?祝川火气稍微消了一点,走过去看着满屏谩骂一口气又要上来。诸如薄行泽这种吸血的资本家怎么还不死啊、不是说人均抑郁症吗?祝川怎么还不得抑郁症啊?之类的诅咒层出不穷。还有一些杨迹的粉丝。我宝好可怜啊摊上这么个无良老板,这个什么脑残项目该不是夫妻两个一起害我宝吧?为了钱妈都不要了?所以坐实了杨迹跟徐言是迫不得已假结婚的事实呗,人家老板对你宝已经仁至义尽了好吧,还弄个违禁项目来硬捧你宝,还不知足呢。一时之间舆论混乱到尤芃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下手,咬牙切齿地看祝川,我再跟着你迟早猝死,这票干完我要跳槽了。祝川:想都别想,赶紧干活少废话。尤芃磨了半天牙,语速飞快地跟公关部商量对策,祝川出去给远哥回了个电话,刚才在警局被挂断了出来就没打通。刚睡醒。远哥打了个呵欠。祝川狐疑地仰头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刚睡醒,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照片的事有结果了?什么人拍的?远哥说:我也没有那么神,不过拨通杨迹电话的那个ip曾经在a国大学论坛发表过一个帖子,顺着祝川不耐烦,直接打断:说重点。关路。没了?祝川惊了。没了啊,你不是要说重点吗。远哥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祝川看着切断的信号呵呵两声,嘿,一个个脾气都这么臭。祝川把手机倒扣桌上,双手撑着下巴沉吟。关路千方百计拍了杨迹的照片,又通过易贤引诱他合作,然后在今天举报这个项目违禁从而扯出他之前那些灰色投资。这不是放屁吗?关路都死了。从警局出来薄行泽将当年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关路跳楼的那天正好是他进手术室的那天,也侧面验证了他为什么没来,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薄行泽拥着他道歉,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在手术,就是刀山火海我都一定会回来陪你。祝川回抱住他,你其实在的,我进手术室的时候心里想着你,你在我心里的一直没离开过。薄行泽教他一句话撩的心软,轻嗯了一声,终于将一切再次和盘托出,被祝川骂了句:你现在才说!刚才在里头我以为你认了什么不该认的。薄行泽有些委屈,其实我告诉过你的,只是那天你发烧睡着了没有听见。祝川一怔,在山庄那次?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我怕你知道了就不要我了就不敢说了。薄行泽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软弱,停顿了下又说:还是让廖一成伤害了你。祝川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个电话应该是廖一成打的,害杨迹也好、自己也好,都是为了引薄行泽入套。只是薄行泽心软又因为自己难免束手束脚,所以才会被廖一成害得连工作也失去,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白费了。杨迹还好,这段时间的综艺花絮以及公司准备的真假掺半的照片。还有经纪人不小心被扒出来的小号,杨迹绕了半个城还亲自排队,给徐言买的小丸子。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这段时间的薄行泽过得很委屈。一天三顿亲自做了饭送过来盯着他吃,吃完了将他拉过腿上亲一会。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催着他把药吃了,然后按照徐医生的遗嘱帮他测量身体状况,详细记录数据。自觉住书房,除了亲吻之外没有任何逾礼行为,像个克己守礼的君子般认真贯彻洗衣做饭吃软饭。他还抽空去买了乔烬孩子的满月礼物,予澜的生日礼物,顺便给令意挑了两条小纱裙送到傅家。祝有思生日,他亲自去专柜挑了一条不错的丝巾邮寄过去。祝川想,得想个办法帮他洗刷冤屈,不能让他一直这么委委屈屈的给自己当保姆。薄行泽虽然不说,但他心里一定屈辱的很。祝川回到家的时候看着一地狼藉生硬地跟要走的装修师傅打了招呼,踮脚找着薄行泽伸手拽了下,你拆家呢?回来了,饿不饿?薄行泽帮他脱掉大衣挂起来,无比自然地牵过他的手将人圈在怀里抱着,今天晚上吃鱼汤,我炖了很久。祝川轻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下午去檐上月了?嗯。祝川转身跨坐在他身上,故意在某处蹭了蹭,怎么着,风月场上的交际花这个身份当起来的感觉怎么样?薄行泽弯眼笑,还不错。自从被开除之后祝川怕他被网上的流言谩骂影响便让他去檐上月照管着,沅沅把账本还有些弯弯绕绕的事儿讲给他听,没想到真就管得井井有条。红叶集团的执行总裁去管个窑子,大材小用了啊。薄行泽圈住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指骨玩儿,软饭虽然好吃,也怕祝老师哪天遇到年轻漂亮的就不要我了。谁能有我们家薄总漂亮,现在可是檐上月最好看的那支花了。我去了保不齐都得失宠。祝川低头亲他,却在碰到的一瞬间反悔了。薄行泽一怔,见他又要亲过来又笑了,谁知他还是没亲。一来二去才明白他在耍自己,一手扣住他的后颈往自己压,狠狠地把这个戏耍变成事实,一手往腰后探,感觉他腰都直了才压低声音说:再耍我,我就干死你。祝川耳廓一热,被这两个字揉的有了意思,你昨晚又背着我看什么了?薄行泽说:一个新题材叫支配与臣服,很有意思。祝川没看过,不过听起来应该是很甜的题材,被爱情支配臣服于你,现在作者真会玩儿,这么浪漫的题材也能想得到。他稍微动动屁股,感觉坐着的地方有些变化,准备努力一下今晚破个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