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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1)

苏玙想要睁开眼睛看她,却看到了浓沉的黑暗,困到极致,很短的一霎那她甚至以为又在做梦,于是顺从心意嘟囔道:喜欢呀阿喵这样的人,多铁石心肠的人才会不喜欢不,我问的不是这个。她运用今晚从未婚妻口里学来的知识,换了种说法:我是在说,今后的阿玙会爱上我吗?就是你和我讲的那些,苏玙,你你会娶我吧?真有意思,竟然会做这样的梦。梦里那人连番催促,她露出愉悦的笑容:如果那人是你的话,成婚好像也不是很难为的事。空气里传来有节奏的呼吸声,很长时间,薛灵渺从脸颊发烫的状态缓过来,无人搅扰,苏玙睡得正香,她尝试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指腹划过她嫩滑的脸颊:那样我就放心了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叫唤,阳光倾洒大地,桃花树下,花瓣随风落下,痒痒的,阿芝挣扎着醒来,光线刺得她眼睛微眯:竟然天明了拂去那朵扰人清梦的桃花,哈欠打了一半她惊得一哆嗦:糟糕!不会一晚上没出来吧?内室,趴在桌子的两人不分先后醒来,苏玙揉揉发酸的脖子,在看到身旁睡眼惺忪的少女时,悚然一惊:你!你怎么在这?昨夜顺势而为套出某人的心里话,灵渺心情很好,她笑着弯了弯眉:我为何不能在这?这话问得理直气壮,苏玙不禁语塞,敲了敲脑壳,仔细回想了昨夜情景,她脸色古怪:咱们咱们昨晚谁先睡下的?你。苏玙捂脸。就在她努力回想具体细节时,少女打乱了她的思路:多谢阿玙教我。啊,这没什么。苏玙晃了晃脑袋,还是没想明白昨夜最后那番话是确有其事还是真在做梦。灌输了小姑娘满脑子的女欢女爱,这算不得功劳,她脸色泛红:你现在懂了,还想着嫁给我吗?懂不懂,都要嫁给阿玙啊。薛灵渺扶着桌角站起身,快速抚平被压轴的衣袖,一字一句道:我是阿玙未婚妻。哪怕没有了婚书,我还是阿玙未婚妻。我我想和你在一起。话说到这,她已是羞得面若桃花。苏玙被她的直白哄得唇角扬起小小的弧度:好了,不说那些了,我带你去梳洗。不管两人如何费尽心思地克制昨晚谈话带来的羞意,最终还是露出了些许破绽。苏玙自认理念丰富,然而这么无所忌惮地传授口头经验,还是头一回。她顾自发呆,没留意少女脚下一个趔趄,待她留意到的时候,手臂已经环过少女的腰。被她抱着,灵渺下意识羞羞怯怯地将人推开。各自闹了个大红脸。躲、躲什么躲?昨晚听得时候不是很认真吗?苏玙自觉比少女懂得多,忍着心底的异样继续扶稳她胳膊:你现在怕了,我们可就没有以后了。没有以后这样的话对于薛灵渺来讲过于恐怖,她瞬间乖巧,摇摇头:我不怕!阿喵。嗯?怎、怎么了?苏玙噗嗤轻笑:没什么,我是说,你也太好欺负了。欺负这个词,心思单纯的女孩子经过昨晚详细解说已有深入了解,连带着也懂了身体种种绵软奇怪的由来,她底气不足地反驳:你不要乱说这大概便是养成的乐趣。苏玙莞尔:就当我乱说好了。一觉睡醒,长衫男人悲催地发现,盲眼姑娘竟是从少主房里出来的!一晚上的功夫没把人看好,他真是愧对相爷的嘱托。人带回去吧。苏玙指着三名受惊惶恐的美人。少主,这多余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她态度果决,任凭美人们哭花了脸都不为所动。男人想着两人或许早已事成,急于将此事告知相爷,领着美人以及随行而来的护卫离开。没有搅扰她自在逍遥的闲杂人等,空气都新鲜不少。苏玙领着少女去街上新开的馆子用饭,很不巧,在路过皎月楼时,撞上被亲爹打得鼻青脸肿的金少爷。看到苏玙那张明媚无双的脸,金璨神色复杂,他上前两步迎过去,顾不得打招呼,便当街声音洪亮地喊出三声教人啼笑皆非的话。金璨是笨蛋!哪怕是笨蛋,他也是个愿赌服输的笨蛋。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好取笑的,苏玙亲自将人扶起来:金少爷,早呀。金璨呆呆地看着她,心里想的全是她在皎月楼十箭齐中的画面。他扑通跪地:还请苏姑娘收我为徒,我愿持弟子礼,一生侍奉师父!金少爷何必如此?我一没兴趣收徒,二想去填饱肚子。苏玙看了他两眼:灵渺,咱们走吧。我是不会放弃的!金璨在身后大喊。苏玙无所谓地笑了笑,侧头和身边的少女耳语:阿喵想不想学,我教你呀。十指相扣,薛灵渺不好意思地颤了颤指尖: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阿玙是在哄我?这话问得有趣,苏玙反问:你觉得呢?踢皮球似的踢了回来,灵渺用她不多的理论知识认真分析了一遍,红唇扬起,笃定又害羞:我觉得是!那就是吧。开不开心?开心!欢声笑语,经过那一夜长谈,两颗年轻悸.动的心真正意义上站到了同等位置,苏玙毫无负担地接纳了另外一人的存在,而天真无邪的少女也在一团羞赧里触摸到了何为情爱。就这样,四月十二,很快到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8-28 21:07:09~2020-08-29 22:1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御冶 30瓶;沉迷吸猫民政局、木易 20瓶;瑾 10瓶;顾林、云深物下 6瓶;斗哲舞汐、灰色的丛林 5瓶;祈珂、faith 2瓶;戴言眼里有星星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6章四月十二, 灵渺早早起床叩开隔壁房的门,苏玙打着哈欠身上着了单薄里衣,春风柔和, 顽皮地吹开她松垮的衣领, 雪肌玉肤,白玉无瑕,守在身后的阿芝急急低头不敢冒犯。起得太早,人醒了,魂还没醒,扶着小姑娘胳膊踉踉跄跄地着坐到桌前, 苏玙眼皮重新合上, 以手托腮大有睡个回笼觉的意思。听着耳畔连绵的呼吸声, 灵渺哭笑不得,清喉娇啭, 语气甚是温柔迁就:阿玙,醒一醒好不好?不好。苏玙是个纨绔,纨绔除了玩, 没什么理由能让她天不亮就从床上下来,而今坐在木桌前她眼睛都没睁开,不情愿地枕着胳膊, 脸歪到一侧:不急, 再让我睡会。内室无声, 一个轻轻软软的吻歪打正着落在她额头, 带着点晨起微凉的湿意, 少女身子坐直,脸上映着偷亲后的羞意:那这样呢?额头仿佛盛开了一朵娇花,花香沁鼻, 驱散了挣不脱的困倦,苏玙喉咙微动,眼睛睁开:这样就再好不过了。醒了吗?少女嗓音里压着化不开的笑。哪能不知被她取笑了,苏玙快速站起身,揉了揉发红的脸颊,不满地喋喋不休:昨夜睡那么晚,真不知你怎么起来的,你起来就好了,还要喊我我若输了比试,得有一半是你的责任!她睡醒就开始啰嗦,灵渺好脾气地不和她争:我知道阿玙肯定能赢。再糟糕的性情遇到这么和软的人也得被哄得服服帖帖,她骄傲抬眸:不错!决斗台是边城传统,也是它与其他地方得以区分的特色,确切的说,这场大比,从四月十二人刚睁开眼时就已经开始了。负责看守决斗台的白发老人颤巍巍地放好沙漏,流沙从狭小的口倾泻出来,晨光熹微,宁晞一步步登上高台,此时还早,决斗台四围除了放沙漏的老人,竟无一人。她坐在高台闭目沉思,须臾,宁昼坐着轮椅从长街现出身影。阿姐。宁晞单手握剑没看他一眼。作为胞弟,宁昼叹了口气,守在决斗台一侧闭口不言,他望着远处街角,仿佛苏玙下一刻就会从那里出现。侍候左右的随从担忧地看着大小姐,今日的大小姐,有着与往日不同的锋芒。就和自家公子说的一样,她想赢,想用武力压着苏大小姐低头。青梅竹马的两人,哪怕做不成情人,为何一定要刀剑相向?赢了又怎样,那个有纨绔之名的女子岂能甘心低头?有情对无情,无情对有情,这是一场苦战。红日渐升,越来越多的人呼朋唤友赶往决斗台,宁晞坐在高台岿然不动,她凝神入定,还未开场便已在蓄势。被她战意震慑,决斗台附近慢慢安静下来。彼时,苏玙拉着小姑娘的手悠哉悠哉走出家门。途径一处花圃,苏玙信手折花别在灵渺发间:怪好看的。好看与否少女都看不到,她小心翼翼地摸向发间鲜花:你觉得好看,那肯定很好看了。苏玙笑她嘴甜,转念一想,她嘴的确甜。她弯了唇角,眨眼一副挑剔神情:怎么走这么慢?宁晞那家伙肯定天不亮就往决斗台守着了,她等得越久,到时候见了我越气,不过我不介意她再气一点。她停下脚步:来,背上来。阿玙要背我?少女受宠若惊。是呀,少啰嗦,来不来?来!她兴奋地爬上苏玙的背,这次倒不怕被甩下去,是以胳膊松松地环着她脖颈,半个身子贴在那,隔着锦衫都能描摹出那道削瘦的背脊。背着她,苏玙走得稳稳当当,春风怡人,发丝扫在灵渺侧颈,她笑着躲了躲:阿玙,你去的那么晚,是瞧不起宁大小姐吗?我哪敢瞧不起她。这叫做战术好嘛,况且我和她自幼一起长大,让她三招算不得什么。我也没吃亏,我背着你去见她,她八成要气疯了。明知道她会气疯了,为何还要背着我?因为总要提前适应啊。苏玙歪头看她:我要你,不要她。一番话说得背上的小姑娘彻底不敢再吱声。来了来了,苏玙来了!人群喧嚣,宁昼举目看去,手背青筋毕露,他略带谴责地看着好友:明知这样会让阿姐更恼火,你偏要如此行,真就没有一点回旋余地?他生出两分埋怨,在他心里,阿姐是除了娘亲以外这世上最优秀的女人。看她背着少女,人们窃窃私语。宁晞缓缓睁开眼,情绪藏得极深:你来得太迟了。没办法。苏玙摆手:论早起,这辈子我都赢不了你。决斗台的第一规则,以登台早晚决定出手顺序。宁晞来得早,意味着按照规则她有三招进攻权,而在三招进攻内,苏玙只能防守,守不过可能就要被踢下决斗台。燃香未灭,下了决斗台,便是输。她稀奇地没给少女一个眼神,从台上下来站在苏玙右侧。决斗台前有一座历史悠久的白玉碑,名为解怨碑,上台者,于碑前解兵刃交由老者查看,确认兵刃没有抹毒,方可进行比试。至于解不开的仇怨,只能用生死来消解,这也是决斗台为何被称为法外之地的由来。弯刀与长剑同时交到老者手中,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握刀剑露出感慨神色:刀剑本为同材,如今却要相争,人心啊总要经点波澜才晓得何为贵。四目相对,苏玙与宁晞纷纷移开眼:何止是同材呢?宁晞绝大多数佩戴的长剑,是十三岁那年苏玙亲手为她铸造,至于她手里的弯刀,则是宁晞耗费半年送给她的生辰礼。互铸兵器,作为友情长存的见证,其中更有性命交托之意。是什么时候走到这般田地?想到这,苏玙心绪难平。她对宁晞生怨,宁晞何尝没有对她生怨?她怨她霸道独断,她怨她不念旧情,彼此隐忍的两人借着一件忍不得的事爆发,并肩走上决斗台。铜锣声敲响,老人倚靠在竹椅闭目养神。请。刀剑出鞘,剑尖自下而上斜撩出一道寒芒,苏玙手持弯刀倒退一步。三招用尽,一步退,步步退,退到第三步,苏玙化守为攻,两个强势的人各不相让,刀光剑影,看得人眼花缭乱。宁晞乃将军府习武最勤奋的人,勤能补拙,就连宁昼都不是长姐对手。距离最近的比试是在半年前,半年前姐弟切磋,宁昼在她剑下走了不到三回合。半年后的今日,她更甚以往,剑势之强用所向披靡来形容都不为过。苏玙悬在腰间的流苏带子被剑风削断,宁晞横眉剑指,围观的人们紧张地大气不敢喘:上来就这么刺激,不愧是宁大小姐。看不到场上的比试,灵渺只能靠阿芝口述,然而阿芝口述太慢了,而台上两人的招式太快了,快到眨眼之间刀风带走了宁晞鬓边的三两根长发。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她们是朋友,当下是对手。长发落地,宁晞握剑的手微颤,她眼睛泛红,似是在质问,又像在乞求,苏玙被她看得心肠一软,刀势顿弱。也是在此时,长剑划破了她衣袖。你宁晞沉声道:我不会再留手了。是了,我怎么忘了,这是在比试。苏玙忍着火气将弯刀换到左手,宁昼看得忧心忡忡,比起右手,阿玙左手持刀更厉害。一刀劈得高台砖瓦崩碎,围观人等吓得连番倒退,阿芝护着主子退到安全位置,这一刻,苏玙正式从纨绔变作刀客。她的眼神变了。也是在此时,被逼到绝境的宁晞如冰如火的剑意彻底迸发,宁家剑法最后一式从她手上使出来,带着一股不受控的威势朝苏玙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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