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三十日上午的时候,张亦弛开着莫测的皮卡去俱乐部学习格斗。待中午回来时,莫测才刚醒来洗漱。“这么晚才起?不去上瑜伽课么?”张亦弛换了鞋,把车钥匙放在茶几上问道。“睡过头了,下午去。”莫测正刷着牙,含糊不清地回道。张亦弛倒了杯清水抿了一口:“聚餐的事怎么样了?”“你自个儿看手机。”莫测正忙着刷牙洗漱,也没空给张亦弛说叨具体情况。张亦弛打开手机,点进了昨天莫测拉的聊天群。金刚葫芦娃的名字大概太过草率,现在已经换成了稳重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里面的聊天记录有三四百条,张亦弛耐心地划到最上面,将昨晚他们六人的聊天内容完整看完。其实因为在轮回世界里大家都以编号相互称呼,现在每个人的备注都是本名,他还有些不习惯,需要想一下才能把名字对到相应的那个人身上。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时间,八月三十一号晚上来d市聚餐。在h市居住的郑江就是开饭店的,他本意是大家去h市,吃住他都能妥善安排。不过为了把组织建立起来,莫测还是说服了众人来d市。明天上午开始五人就会陆陆续续过来,最早来的是三号吴大闻,他也是s省的人,在省会t市居住,坐高铁分分钟到。最晚到的会是五号于衡柏,他家在z省,离得有些远。“快点的明天上午就来了,你明天早点起,去机场接人。中午来的人也不多,就在家里吃,还能省点钱,等晚上再找个好点的饭店。住的话我有认识的朋友,到时候联系住酒店能便宜点。”看完聊天记录,也已经接受了莫测计划的张亦弛开始对明天做规划。“这都听你安排。”莫测洗漱完走到了客厅。看着莫测嬉皮笑脸的样子,张亦弛略感无奈:“你那儿还有多少钱?”他这边钱不多了,得向莫测要点儿,毕竟他俩是共同战线的,总不能可着一个人付出。“嗯”莫测沉吟一声,难得的有些扭扭捏捏,“负五百”“嗯?”张亦弛眼睛一瞪。他料到了依莫测大手大脚的花钱习惯,能给予他的帮助不会很大,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给他整出个负五百。“一、一个半月?三十万就、就都没了?”张亦弛说话都有点儿结巴,难以置信地询问莫测。他节俭多年,现在因为轮回世界的原因也才花过两次大钱,一次是去看演唱会,一次是去上海租房子。现在听到三十万没了,就感觉心一阵绞痛。“好像也不止一个半月哈你要真这么算,那起码还得再多加个两三天”莫测还在嘴贱。“这特么是多加个两三天的事儿么?三十万啊莫测,你怎么、怎么花完的?你都干了什么?你、你是个什么妖孽?”张亦弛持续心痛中。“就吃点儿喝点儿,给我家老爷子寄点儿,报个瑜伽班什么的,就没了呗。”莫测觉得张亦弛确实有点儿生气了,不敢再皮,毕竟他们现在很需要钱,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败家。张亦弛一手扶额,都懒得看莫测:“下午去你那个瑜伽班,把学费退了。”“这不行啊这,那么多姑娘呢,我这去退钱岂不是很没面子?”“对了,记得骑共享单车去,汽车油钱咱们烧不起。共享单车你也得特么骑快点,不然价钱就超过坐公交车了。”张亦弛无视了莫测的话,叮嘱了几句。“行!”莫测双手叉腰一脸严肃,“大不了豁出我这张老脸了,退就退,能退多少是多少。”可算是争了点儿气,张亦弛堵着的那口气顺下去了一半:“中午吃面条,以后钱花在刀我也没必要跟你讲这个,你现在非但没钱还欠了几百。”“行!吃面条!咱都听你的。”莫测现在身无分,吃住全仰仗老张,哪里敢造次。“我卡上还有七千出头,先给你把欠的钱还了,提前说好,你要是再欠就别找我了,没钱给你擦屁股。”张亦弛瞪着莫测,给他转了五百块钱。“是是是,都照您说的办。”莫测点头哈腰尊严扫地。“煮面去!”张亦弛不耐烦地大手一挥。“好嘞!”莫测屁颠屁颠跑去煮面。现在不得不精打细算的张亦弛则开始规划接下来每一笔支出,莫测花了大力气请人家过来,档次太低也不合适,所以他要在牌面和存款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争取两全其美。过了一阵子,莫测端来两碗坨在一起的清水挂面。“这一坨好厨艺啊”张亦弛感叹道。“就着榨菜吃吧,我现在也不挑剔了,鲍鱼鹅肝咱能吃,挂面窝窝头咱也能吃。”莫测开始使劲扒拉。张亦弛才没莫测那么矫情,细嚼慢咽吃了起来。莫测的餐饮水准下滑太快,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吃了半碗实在有些吃不下去这么寡淡的东西,但是为了面子他选择坚持下去,玩儿命地往嘴里塞。于是乎,噎着了。“有这么香么?慢点吃。”张亦弛看着一脸衰样的莫测。“可太香了我天呐。”喝几大口水好不容易顺了下去,莫测脸涨得通红,还嘴硬,“以后咱就天天吃这个。”“我没问题。”“老张,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金主爸爸。”“滚蛋。”吃完午饭,自然也是莫测去洗碗。洗完碗,张亦弛已经穿好了衣服,显然是要出去一趟。“干啥去啊?”莫测问。“我去找一下朋友,把明天的吃住安排好。”张亦弛在门口换鞋,“你今天下午赶快去把瑜伽班退了啊。”“我争取。”“退不回来钱明天我就带他们喝西北风。反正牛逼是你昨天吹的,到时候怠慢了人家丢面子的也是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比起退学费哪个更丢脸。”张亦弛随口说清了利害。莫测顿悟:“知道了,下午我就去。”正准备出门的张亦弛想起了什么,走到茶几前专门把皮卡车钥匙装在了自己兜里:“一会儿我给你转五块钱,四块钱是来回路费,一块钱是大热天的买雪糕、矿泉水的钱。”“五块?”“就五块,务必把学费给我要回来。”张亦弛不和乞求他多转点钱的莫测掰扯,无情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