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四五分钟,屋子里的王世民推门出来了:“俺媳妇身上么伤。”“嗯?”抽完一支烟正跟村长指着村庄说道着的张亦弛转过身子,“她身上没有伤?”“就头上有伤。”王世民站在门口道。张亦弛走了过去:“擦伤,哪怕淤青都没有?”“么有啊。”王世民不知道张亦弛为什么要深究这一点。脸色不太正常的张亦弛走到了门口打算推门而入,但站到那里时他猛地僵住了一下:“衣服穿好了吧?我进去再看一下。”“穿好咧。”王世民道。没了顾忌张亦弛走了进去。“水来咧”王世民的弟弟王世人抬着一桶水,抓着一块抹布跑来了。“拿水做甚呢?”王世民皱着眉头看弟弟跑过来。“警察同志让拿咧。”王世人提着水进了屋子,将东西放在了张亦弛身边。张亦弛道了声谢,把抹布放水桶里过了下水,然后拿出来准备擦拭死者的头部。现在死者头部上布满鲜血,只有擦掉血迹才能仔细观察伤口,查清是遭到了什么攻击。“你们有电话么?”张亦弛在擦拭伤口之前先问了周围的人有没有电话,他身上是没有,可如果别人有那说不准可以打电话寻求一下增援。不知道算不算是钻漏洞,如果能叫来支援,那自己就不要贸然擦拭伤口了,一切交给法医鉴定。“么有。”村长回道。看来轮回世界做了相关限制,不能寻求支援。不过如果真想联系山外,坐三轮车也可以。“现在把三轮车开过来,咱们把尸体趁天黑之前运出去,让法医鉴定一下。”张亦弛又进行了尝试。“三轮车坏咧”王世人一脸愁容地说道。自己嫂子死了,借别人的三轮车还正好坏了,真是要多倒霉有多倒霉张亦弛叹了口气,对寻求支援不再抱以期望。他花了点时间将尸体的伤口擦干净,伤口的样子终于清晰可见了。那些伤口基本都是凹陷进去的,像是被砸过,而且力度看上去还不小。凶手应该用的是钝器进行的攻击。王世民他们是中午决定报的案,三轮车光来回报案就开了四个小时,加上张亦弛他们还去过一趟现场一趟,花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张亦弛觉得得在天黑之前有些突破进展。“王世民,你知道你说她身上没有伤口着意味着什么么?”张亦弛抬头看向王世民。“甚?”“我看了现场,那里满是碎石块,如果是从上面几十米的小路上掉下来,不可能只有头部有伤,身上应该也有,但你说她身上完好无损。”张亦弛说着自己的分析结论,“这意味着她不是摔死的。”在场的王世民、王世人、村长面面相觑。看三人的表现,张亦弛又道:“如果你没有骗我,那她应该是被别人杀死的。”“被杀咧?”王世民不敢相信,“谁敢杀”“我还是希望我能看一下她的身体,如果你觉得不妥,我可以只看背部,其他位置不看。”张亦弛担心王世民是在说假话。因为如果王世民说的是假话,那很有可能他是在误导张亦弛。“哥,嫂子要是让人杀咧,那得找杀人的咧”王世人劝道。王世民呼着粗气,蹲了下来把死者翻了个身,扯开衣服让张亦弛看了眼背部。死者的背部完好无损,并没有受伤。现在死者的身上已经出现尸斑,尸斑较为明显。张亦弛曾看过相关书籍,对这方面有一点了解。这种情况下应该已经死亡起码五到六个小时,最长不超过十二个小时。而先前那个目击者老头说过早上见到过死者从他家门前经过,女子应该是在早上到中午这段时间里死亡的。他毕竟不是专业法医,无法更具体确定时间。不过尸斑判断出死者已经死亡起码五个小时,足以引出一个不好的指向。那就是五个小时前,村长劝了王世民报案。二者的时间有一定的重合,张亦弛不知道是不是碰巧,但这些都可以作为线索记录进行调查。从他过来以后,村长、王世民等人说过的重要信息他都记着,之后也可以再进行一遍审问,对比口供。“有纸笔么?”张亦弛问道。“有。”这里是村委会,纸笔倒不是稀罕物,村长找出了纸笔拿给张亦弛。张亦弛记录几条重要信息,比如:死者不是坠亡。死者的致命伤在头部,所有伤口都在头部。死者的伤口是被钝器所伤。死者死亡起码五个小时。“她叫什么名字?”张亦弛问王世民。“刘翠兰。”王世民回道。张亦弛在纸上同样记下死者刘翠兰的信息。“几岁?”“不到三十。”“具体一点。”“具体不知道咧。”“你不知道你妻子的年龄?”张亦弛很疑惑。王世民还是很局促的样子:“俺们才结婚三个来月。”“这和你们结婚多久有什么关系?”张亦弛有些不解,但看王世民好像真的不清楚的样子,只得问了个大致年龄二十八岁。“之前那个大爷说早上看见过刘翠兰,他有说具体时间么?”张亦弛问。“说咧,六点多。”村长回答道。张亦弛记下,刘翠兰应该死于六点到十二点之间。“你们平时有什么矛盾么?”“么有。”“听你说她精神方面有问题,跑过好几次,你知道她为什么跑么?”“知不道,就是瞎跑么,找不见家咧。”张亦弛在纸上写得满满当当,感觉没什么要问的了,将纸叠好放进了公文包里:“我现在初步判断,你的妻子刘翠兰死于他杀,死因是被钝器砸击头部数次,失血过多、粉碎性骨折。”“哪个天杀的”王世民眼睛瞪得大大的。王世人抓着他哥哥,生怕出什么事。“我现在得再回一趟现场,三轮车不能开了是么,有自行车么,帮借一辆。”张亦弛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另外尸体千万不要动,不要急着下葬,先找凶手。”“那就一直放村委会?太晦气咧”村长有些不满。张亦弛看向村长:“谁要动尸体要下葬尸体,谁就有可能是凶手。”听到这话,村长只得噤声。嬉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