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下人特别残暴,每天只给豆子馒头。”皇甫将军蹙起眉头:不应该呀,他们不是有钱吗?怎么吃的跟这军中3月不发粮饷似的?“您知道租过去的5名囚犯们每天吃什么吗?一顿两碗糠。猪都不如!”“就这,还是那些囚犯们拼死得来了待遇——不然就只给吃土的!”“我听他们讨论,冯神医跟过去后,没事就会切一截肠子和一個手指头泡一泡,然后大家一起观赏……”“今天晚上,他们还将饿了大半天的囚犯们灌了药,然后准备再切开看看……”这群军士们跟倒也不敢跟得太紧,只是在草场那边隐约听到些话,这会儿就拿手在自己肚上比划:“他们说,人的身体里有心肝脾肺肾,得打开看看究竟在什么地方。”“还说切掉的手指头能不能再重新缝好……”“他们还让一个男人拿绣花针在猪皮上缝,说下一回就缝人!”这些话一出口,包括皇甫将军在内,都是倒抽一口冷气!“此话当真?”“千真万确啊,将军!”“您若是不信,今晚便可前去观察——我们走时,”说话的军士打了个哆嗦:“冯神医正煮了一大锅热水,已经给那囚犯们灌了药了!”皇甫将军和军师对视一眼,此刻霍然站起身来,表情严肃极了——“虽然都是最大恶极的囚犯,千刀万剐罪有应得!但,我也绝不允许他们吃人!”“财神爷也不行!”第254章 过日子也太精打细算了皇甫将军脚步匆匆!云州虽然又穷又偏,但他绝不允许辖下有如此丧心病狂的吃人事件!煮熟了也不行!此刻,他带着军师和李法算,已经做好了痛苦的准备。毕竟,那可是要跟财神爷决裂啊!夜色中的民宅早已关上大门,只能隐约听到里头不断有人奔走的声音,还有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以及灵甲粗犷的大嗓门:“开饭了!”兄弟们急忙围上:“哇今晚有肉!”“好大块的骨头——这是哪里的肉?”“公子,我们待会啃骨头肯定不好看,我们去那边桌子吃了……”皇甫将军心神欲裂:他们来迟了吗?人肉已经炖熟了吗?这群丧心病狂的穷凶极恶之人,他绝不会——“哐当!”院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皇甫将军收回腿,恶狠狠的瞪着众人,却听时阅川缓声问道:“将军已在门前徘徊多时,不知是有何要事?”他早早就听到声音,但饶是智计过人,时阅川在心里盘算许久,也未能找出两方交恶的可能。最终只琢磨着——该不会皇甫将军借了钱又后悔吧?那他们大约只能上山吃大户去了。白麓在这一刻也跟他心有灵犀,此刻捧着比她脸盘子还大的饭碗站起来,眼神很是危险:“将军,我借条都打了,你可不能反悔啊!”空气中弥漫着炖肉的香气,还有一股霸道的香辛味道混着烤鱼,别提多勾人了。这闻起来……好像就是猪肉啊。大伙儿而隐秘的对视一眼,最终,皇甫将军看着过于坦荡的众人,犹豫片刻:“那个……我也饿了。”他要亲自验证!白麓瞬间无语。她一边安排奴隶们迅速收拾出碗筷桌凳,一边小声跟时阅川吐槽:“不是我说,这云州的一把手,过日子也太精打细算了些!”不是才收的盆满钵满的吗,如今为了口肉就来蹭饭了。唉!白麓怜悯的想:估计是以前穷怕了,算了,等回到帝都还是尽快还钱吧。……灵甲的手艺,那可是经过白麓百般挑剔而成,往前他一心照顾公子,无心精进厨艺,可自打认识了她……说起来怪心酸的,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掂大勺。此刻,皇甫将军默默的站在锅灶前盛着第3碗饭,那是一个跟他头那么大的大海碗,虽是粗陶的,但不影响能装。米饭很快在碗中拱出一个微妙的弧度,皇甫将军左右看了看,唯恐自己这顿饭蹭的太过丢脸——好歹也是个将军呢。于是左思右想,又拿出饭勺来,将高高拱起的米饭狠狠往下压实,接着再一点一点的往上垒。等到他重新端碗回到饭桌上,身侧的军师正捧着一块排骨又嗦又啃,转头见将军的大碗满满当当,不由问道:“将军,怎么盛这样满?等会儿都不好拌菜了。”皇甫将军耳朵微红,眼神却凶恶:“啰嗦!”“咱们是来做客的,怎好意思一直添饭?”“等吃过这一碗,我就不吃了。”军师翻了个白眼——你刚才添第2碗饭的时候也这么说的。谷入……等到大伙儿酒足饭饱,小明小亮便招呼着新来的奴隶们收拾碗筷干活。一顿饭几十人,那可不是小工程。好在奴隶们干活十分周到,学的也很快,再过几日,灵甲怕是连菜都不用切了。皇甫将军盯着这群光头小奴隶,再瞧他们默不作声的样子,心中已知了来历。不过,胡图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他才不管呢。而这时,时阅川才起身给皇甫将军倒了一杯浓茶来:“将军深夜赶来,敢问是有何要事?”总不至于是真的蹭饭吧。皇甫将军想起正事,此刻摸了摸肚子,又看看刚被奴隶们收拾走的肉骨头——人肉他没吃过,但今晚吃的绝对是猪肉。“听闻冯神医要拿囚犯们做实验,特地来看一看——虽然这些都是死囚,但有些底线,是绝不能破的。”比如吃人肉。冯神医刚兴奋的撩开帘子,便听到皇甫将军这样一句话,他之前跟将军打过好几次交道,如今一张脸板得硬硬的:“将军此话何意?囚犯们分明是我们花银子租来的,若不好好利用还非要讲什么人性底线——他们贩卖幼童时,可没想过有什么底线!”天哪。这可是冯神医除医学知识外,说出的最长一句话!众人都惊讶的看过来。皇甫将军也急了:“杀人归杀人!他奶奶的这群狗玩意儿迟早我也要拉出去千刀万剐的!”“但吃人就是不行!”虽然看大家的状态,如今还没吃过,可以后吃也是不行的。皇甫将军并非蠢笨,而是他幼年时平叛,恰逢天灾大旱,饿瓢遍野,易子而食……人性,经不起考验的。而吃了人的人,也是绝对不一样的。冯神医气個半死:“什么吃人!我若想吃,军中那么多人够吃了!为何还要花钱买囚犯!”话音刚落,却见军师一双利眼已经看过来:“冯神医,你竟然还肖想军中男儿!”冯神医:……算了算了,跟你们一群扯什么?有什么意义吗?他伸手,招呼时阅川和白麓:“来看看,我刚把他皮肤割开,但不同的地方,流血速度也大不一样——这莫非就是白麓姑娘说的静脉和动脉?”“那些伤口我与郑医师一人一条胳膊的缝了起来,两边用的是不同的金创药,刚好也可以看看药性。”“接下来这段时间,这个人便叫大伙儿好好照顾着,躺床上休养吧。”皇甫将军已经惊讶的说不出声来。“你……”好半天,他才神色复杂的道:“在活人身上刀割针缝,倘若传出去,酷烈二字加身,你都再无一日安宁。”郑医师摇了摇头,冯神医却得意一笑:“今日骂名,焉知千百年后不会有人奉我为医道圣人?”“这群人死不足惜,但将军,倘若这样大的刀伤创口真能缝合,军中儿郎又能多活多少条命?”皇甫将军没说话。下一刻,他突然严肃的道:“冯神医,你曾做过我军中供奉,既然如此,那我便特批10名死囚给你,希望你能从人身上,研习得更多的活命机会!”“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