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奴隶之前当真是没吃过一丁点好东西!成了奴隶之后,他们内心忐忑,再给些鸡鸭鹅等,便吓得惶惶不安,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砍头做酒器。。白麓无奈,这段时间顶多拿些馒头包子送过去。就这,不过几天时间,已经将他们养的仿佛都胖了一圈。跟之前瘦骨嶙峋的干巴模样,完全不同。此刻听到要走,二人激动又忐忑的直接跟上,将遥远的胡图主人抛在脑后。白麓:……“你们没行李吗?”什么行李?奴隶有什么行李?只见两人拉开衣襟,胸前揣着足足7个窝窝头!他们要不说那是窝窝头,端看那個小如鸡子又坚硬如石的模样,白麓还以为是他们草原上独有的打猎武器呢!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警惕的后退两步,此刻盯着二人的头,发出命令:“离开前,你们把头发都剃了!”剃头发做什么?两人又开始惶恐不安,眼眶里包了一泡泪,然而这残酷的主人终于在此刻露出了真面目——她找了一家民居,给出100个铜板,那家的老大娘便毫不犹豫地领着二人,把他们往房间一关!随后,便有理发匠来带着寒光闪闪的刀片,贴着头皮,唰唰将他们剃了个干干净净!因为有虱子跳蚤,这次理发还额外多费5个铜板呢!二人常年吃不饱,此刻在那大娘手下如同被扼住脖颈的小鸡仔,扑扑腾腾又被按进了大澡盆。热水一泡,从未享受过此等待遇的二人浑身一哆嗦,随后骨头都要酥了。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把他们煮了吃吗?兄弟二人大声呼喊,胡图话和政国话夹杂着来:“我们没肉!不好吃!”而白麓却在外头抬高嗓门:“大娘,帮忙把他们搓干净。回头这桶您得自己刷洗晒干,我再给您加50文。”“好嘞!”大娘的嗓门便如同上涨的价格一般高昂。她撸起袖子,瞧这两个跟自己孙儿差不多的小奴隶,下来就是一顿狠搓。这家老实的汉子在厨房殷殷烧水,大热天的,硬是烧了三大锅,才将二人收拾利落。等到再换上白麓花钱买的粗布衣裳,两个光头小奴隶腿脚发软的走出来,反而叫白麓眼前一亮。“哎哟,长得不错呀。”谷荕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眉毛黑浓。虽然皮肤黝黑,可却另有一股野性之感。说长得不错,倒也不至于。也就是普通人的平头正脸吧。但对比之前那副模样来,确实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看着两人的委屈巴巴的眼神,白麓干咳一声:“那什么,也不是我有意叫大娘来给你们搓澡的。主要是我问了好几家,人家一听身上有虱子跳蚤,都不肯接!”但两个奴隶的委屈根本不是因为大娘。他们在胡图,连衣服都没得穿,日常只能几片树叶围在裆部,根本不懂什么男女大防,只知道主人。如今泪珠汩汩落下,二人悲伤的喊道:“我身子好轻,身上长的肉,全部被洗走了!”白麓:……出生到现在怕都没有洗过澡的你们,如今身上不搓下三斤泥灰来,对得起她花的这100多文钱吗?若非如此,怎会有钱都没人赚呢?“行了行了。”她一招制敌:“再补你们一个馒头。”哭声戛然而止。……队伍中多了两个奴隶的事,大家早就明白,此刻两人瑟缩着被带到宅院来,白麓看了看,便将他们直接带到了大黄身边。“以后,你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他,这是大黄。但是照顾他,不要全听他的话,他如果提要求了,先来问我。”两个奴隶茫然眨眨眼,不懂牛要怎么提要求?但是主人的话绝对没问题,所以认真的点了头。随后,白麓再一指身边四匹马:“这些马儿这段路也出了不少的力,虽然都是驽马,但也是很宝贵的,你们每天也要照顾好他们。”“如果我们停下来休息,你们要四处找柴火,帮队伍中的管家——”她指了指灵甲:“学着垒灶台,收拾柴火,搬搬行李之类的。”等到一圈都吩咐完,白麓想了想,应该没有别的事可以安排了,于是问道:“听到自己要做什么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两个奴隶面面相觑。随后,才小声问道:“只需要照顾这位大黄主人,还有4匹马,然后再做些杂活吗?”他们草原出生,照顾牛马,简直是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个……也叫活儿吗?如今换了新主人,可她好像根本不给二人工作的机会,那他们以后……会不会只能做几年就要被赶出去了呀?二人惶惶不安。白麓:……她沉痛极了。“想不到你们竟然这么不满足!”“既然这样,那在安排给你们一个任务——如今天热,必须一天一洗澡一换衣服!”“而且,给什么吃什么,不许挑食!”“后边还有任务,非常艰巨,但等要做的时候再跟你们说!”果然,两个奴隶欢天喜地的应下了,随后便迅速的跪倒在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主人!我们一定会好好做活的!”围观众人:……大伙沉默着,只想说——这胡图国的奴隶,奴性也太深重了吧!只有小青嘀咕道:“姐姐看起来,好像那不讲良心的牙人啊!”第222章 压迫的好厉害燕州巍峨又斑驳的城门就在身后,白麓留恋地看着它,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城市。灵甲看了眼她,再看了看自己稳若泰山的公子,心中不由欣慰点头:虽说阿麓姑娘是玩心大了点,但是有本事的女子嘛,调皮些多正常。好在公子严防死守,这才赶在月会开始之前离开都城……不错不错,公子看来大有长进啊!他想了想又想,觉得自己的思路好像有点不太对,可扭头看着两个奴隶,又高兴起来——从今往后,他也有有人洗碗刷锅的大厨了!殊不知此刻,两个奴隶头顶草帽的坐在牛车上,内心却满是惶恐。由于他们没有名字,所以白麓就给二人在契约上登记为“小明”“小亮”。此刻,小明攥紧拳头,紧绷绷地说道:“为什么他让我们下地走呢?我们怎么可以坐牛车?”小亮也很是惶恐:“新主人好可怕啊……虽然不打人,可她压迫的好厉害,竟叫我们在车上——我都不敢坐实了!”再一瞧,可不是嘛!二人屁股压根都没挨着车板,全靠腿悬空着!毕竟,做奴隶,怎么可以坐车!白麓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的模样,但——没办法,他们大家骑马,马车里拉着郑医师和小青,剩下这两人,不在牛车难不成要跟着马儿跑?愿意蹲就蹲吧,待会儿大黄的速度起来,他们自然而然就坐下去了。灵甲啧啧摇头:“这胡图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公子对他真好!而前方,时阅川正微夹马腹:“驾!”目标,云州!……一路快马扬鞭,马车也着实颠簸,小青在里头东倒西歪,此刻面色惨白。郑医师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师徒俩对视一眼,均被对方气若游丝的模样吓了一跳。好在此时,时间已接近中午,人马俱疲,天气燥热,马车便没有再飞奔,正缓步向上爬坡,没那么颠簸了。可师徒二人的心脏仍旧怦怦狂跳,大脑一阵嗡嗡作响,郑医师心念电转,立刻明白他们不是晕车,而是——“停!”他哑着嗓子大声喊道。“叫我歇一歇,歇一歇……”白麓策马回头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你脸怎么这么白?”郑医师喘着气:“大约……大约是水土不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