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句话而已,怎么连推销都有了?少女手里拿着那块板子,颇有些无措。倒是她身边的男人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见动作,引得时阅川多看了两眼。女孩这才意识到,赶紧介绍:“我叫孟玉妆,这是我爹。”她侧头看去时,那中年男人才沉默的点了下头,以示应答。灵甲也皱起了眉头。——这fù_nǚ 俩可真古怪啊!但一转头,又瞧见小王和小青两个伸长了脖子,不由又叹口气:这世道,啥东西不古怪呀?阿金在牛背上也多瞧了两眼,不过他显然不怎么感兴趣,也没觉得面前这新认识的人能有资格认识珍贵的自己,便又毫无兴趣的趴了回去。白麓却是兴致盎然:“我叫白麓,我们从南洲城来,准备去云州,你们是橘洲人吗?”然而话问出去,却没人回答。只见孟玉妆眼神牢牢钉在时阅川脸上,恨不得拔都拔不下来!……唉。大漂亮果然是大漂亮。白麓想起曾经的自己,此刻也很是理解这种感受。然而时阅川却微蹙了眉,对这种眼神十分不喜。他已敏锐感觉到,眼前这姑娘的眼神,并不是单纯的欣赏,反而是充满着一种奇特的感觉。白麓见他皱眉,立刻插在二人中间,笑嘻嘻对孟玉妆说道:“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好看?”“我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语气仿佛小孩子炫耀宝藏,分外真挚。时阅川微翘嘴角,没有多话。孟玉妆却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她又笑了起来:“却是人间无双!”“不过,”她摩梭着自己的脸颊玩笑道:“我长得也不差。”小姑娘自恋一点有什么问题呢?白麓自己还觉得自己是个小仙女呢,只见她连连点头:“确实确实!”两个女孩子欢欢喜喜凑做了堆,一边说话一边接着赶路。而那沉默的中年人背着背篓,里头是些散乱的草药,也不知塞了几层,只将篓子压的沉甸甸的。……两个姑娘在前头嘻嘻哈哈,众人缀在身侧,时阅川也是仍旧沉默。但,尽管再怎么沉默,他的那张脸在夕阳余晖下,仿佛要生出光辉来!就连侧脸的线条,都无一不是惊心动魄的美。孟玉妆一边跟白麓说话,一边又实在忍不住,不停侧头看去。时阅川面无表情,仿佛并未察觉。反倒是白麓对她晃晃手指:“你不可以老看他哦。”“啊?”突然被人这样拦下视线,年轻的姑娘有点没反应过来。却见白麓笑起来:“这是我的意中人哦,你可以欣赏,但是不能一直看。”孟玉妆一愣,随即又捂嘴笑了起来:“好的好的。”她分外理解的点点头:“我只是觉得你的意中人长得过分好看了——好的,我现在不看了。”白麓半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对时阅川献宝一样笑。时阅川眉目柔和下来,随即想到之前的拒绝,又重新绷紧了唇角。……而这时,孟玉妆已然有了新的话题。“你眼睛生的真好看,我也想要这样向上翘的双眼皮,像我现如今这对,总有些微垂,不是很合我心意。”“哎?”白麓愣住了。“可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非常有特色啊!尤其是一双眼睛,我见犹怜——眼尾下垂看起来又减龄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你竟然不喜欢吗?”孟玉妆却苦闷地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看镜子觉得自己样貌不错,可是……可是跟姐妹们走在路上,所有人都觉得好看的不是我。”“我身上是有哪里有什么缺憾吗?为什么无论脸多么出色,大家仍是看不到。”越说越沮丧。白麓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很漂亮。脸很完美,也很有特色,但是……”“你自己看的都是小铜镜吧,当然问题不太好显现。但是你头小脸小,肩背这里却有点厚,显然体态不太衬这张幼嫩的脸——小玉妹妹,你若想更完美,闲暇时还需舒展一下肩背才行。”……这话一说,孟玉妆下意识捂住肩膀,恍然大悟:“是了!”她就说换来换去怎么也不完美,如今想来,竟还是这身体的问题!可,身子怎么才能变完美呢?“那简单呀,”白麓说的轻而易举:“没事针对性锻炼一下就好了……啊,八段锦练一练,也是有帮助的。”孟玉妆郑重点头,眼神又在白麓瘦削的肩背上看了一眼,此刻羡慕道:“那要多久才能练成你这样的体态啊?”个子瘦高,身材看着也瘦削,只随意穿了便服,便显得这样利落又英气……白麓笑的意味深长。她把拳头绷紧,那可是能一拳一个大黄的。想要练成自己这样的体态?她委婉道:“那可能需要好几年吧!”孟玉妆的表情瞬间垮塌。第66章 能去你家住住吗?前方官道渐渐宽敞,也越来越平整,越是接近橘洲的城墙,城门口往来的人也越是多。这一回,就连白麓也狠狠松一松肩膀:“可算见着个正常的城市了!”时阅川也松了眉头:“看来,橘洲大约情况还好。”明明距离灵潮暴发没过多久,可眼前这样繁华的景象,却仿佛已隔了好多年了。小青也忍不住变了回来,却见孟玉妆眨了眨眼:“咦,这是你在灵潮里获得的能力吗?”显然并不惊奇。时阅川看她一眼,却又立刻被孟玉妆察觉,对方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最后却又满意的微笑转过头去接着与白麓说笑……而她身侧的爹,却仍是麻木的走动着,面目漠然,仿佛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城门口依次排着队。孟玉妆fù_nǚ 俩上前去,门口的小兵一边顺手从篓子里摸了棵草药拿在手里装模作样的看,一边笑嘻嘻凑过去:“孟大叔,上回吃酒我跟你说的那个事……”说着,眼神又看了看孟玉妆,得到对方下意识的一个笑来。直到这时,白麓等人才终于听见孟大叔的声音——粗哑,干裂。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苦:“没……没缘分吧。”白麓侧头看去,只见孟玉妆好奇地问道:“爹,你们背着我说什么呢?”而这中年汉子眼眶微红,握着背篓的手却死死攥紧,青筋暴起,关节处用力过度,泛出可怕的白色。但面对女儿,却仍是勉强微笑:“没什么。”……“啊?”门口的兵士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