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愕然,心中郁闷——联想能力这么强,做什么梦马,做编剧多好啊!!!何苦还要她自己亲自操刀写剧本?……时阅川默不作声地将此种情形看一下,内心却是颇为赞叹——阿麓编故事虽有些猎奇,但刺激人做梦,那着实是一等一的。他好奇道:“开篇用此等纠葛刺激女子情绪,是因为女子天性情感易发散吗?”“那如果对象多是男子,那岂不是要先从赘婿受屈辱开始,随后迅速崛起,让曾经瞧他不起的人都跪地俯首?曾经看不上他的官家小姐、青楼名妓,都芳心暗许?”白麓:……她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身边一脸求知的时阅川。想不到啊,想不到。时阅川这样外表光风霁月的人,内心竟也深谙【废柴退婚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三年之期已到,赘婿身份曝光,他,竟是首富!】的精髓。啧。白麓惋惜:“我还以为就我有独一份的编剧之才呢!”话音刚落。就见顾吉香情绪激动之下,身周如水的白雾又迅速散开,在无形当中织就一张巨网慢慢辐射开。此刻这会动的画面之外,竟已陆陆续续聚集了不知多少城中百姓。他们的梦,都被激活了!……难怪顾吉香情绪激动。白麓头一回正经编故事,那可也是拿出了真才实学的,比如抄一抄《武则天》里头的服化道和美人脸……咳。虽说她审美放在上辈子,那是有些过时——偏爱圆脸,金灿灿,珠光宝气,绫罗绸缎……但此刻,显然跟大家伙的审美保持了一个微妙的超前水平。此刻,被陈大江暗自怀恨在心的原配顾小姐,那叫一个仪态万芳,转眄流光,简直如神仙妃子一般!就是身子有些弱,只略微咳嗽一声,顾吉香站在画面外,就已经揪心地蹙起了眉头。对比之下——陈大江这个狗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不仅是她,便连周围陆续进来的诸多城中百姓糊里糊涂看了这场大戏,也开始评头论足——“啊哟!这简直像神仙一样!”“好美啊!”“这个书生瞧着贼眉鼠眼的,不像个好人呐!”“你这就偏激了,人家长得还是平头正脸的——就是太没良心了,有这样的神仙媳妇儿竟还不满足?”“瞧你说的,那个画儿,娇娇弱弱我见尤怜,一滴泪盈盈坠下,你的心不痛吗?”“瞧着也是仙女一般,换做是你,你选哪个?”啊这……这大家伙都为难了。是啊,两个都这么漂亮,这可怎么选呢?伤了谁的心都不是啊!“我喜欢顾小姐!”“我喜欢画儿!”“我想……”倒是城中女眷们俱是同一种想法——这狗男人要来何用?——顾小姐,你可千万要看透这中山狼啊!——画儿,这可不是良配啊!他就是馋你身子,他下贱!一时间,周围所有人竟都被白雾缭绕。……但在外头的灵甲等人眼中。只见原本虚弱躺在地上的一匹匹梦马,竟仿佛吃了灵丹妙药,肉眼可见的身躯丰盈起来。背上一对小的可怜的肉翅,正在不断长大,渐渐生出了些许透明的质感。流光自脉络中透出,整个身躯都仿佛脱离了血肉,变得剔透晶莹起来……这,就是成熟蜕变的梦马吗?唯有陈河心塞地哽咽起来:“这才多大会儿功夫?怎么大家的梦都饱满成这个样子?”“我明明织得也很努力……我好废呜呜呜……”而且——他有些紧张的攥住袖子:倘若城中百姓全部蜕变成梦马,大家以梦为生,他也以偷梦为生——那,那天下之大,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啊?眼前这些人,尤其是白麓姑娘,他们这么厉害,既然有蛇有仙人掌了,那……应该不介意多一只蜘蛛吧?陈河越发表现的兢兢业业了。……这部电影时间并不太长。等到大家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并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了108种联想,重头戏就要来了!就连时阅川,此刻也是目不转睛,专心致志。毕竟,听故事是听故事,可看故事在自己面前如真的一般出现,那可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呢!只见此刻,洞房花烛。一片朦胧的烛火中,陈大江志得意满地揭开新娘的红盖头,并对她一片缠绵:“画儿,虽说如今你只是平妻,但如今顾家已经全在我的掌握,且明日我就要出京上任。”“你暂且委屈些时日,等到顾小姐在我任上‘病逝’,未来就只有你我二人了!”烛火下。满头珠翠的映衬下,画儿的表情也是一片柔情蜜意——“夫君的情义我懂,画儿委屈不算委屈。”“只是,画儿有一个心愿,不知夫君能不能替我满足?”第46章 夫君,借你皮囊一用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侧,陈大江只觉一片醉意融融。他脸上仍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说出话却是柔情款款:“画儿,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今日大婚,画儿头上还戴着金灿灿的发冠,肌肤如雪,眼神如露,柔软的仿佛就要滴出水来:“画儿想……借夫君皮囊一用。”有那么一瞬间,陈大江只觉得头皮都炸开了。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理解了这句,便笑道:“你怎么这么调皮?我这皮囊,你想怎么用?”说着,已经极为顺畅的褪去了外袍,面色中也带了急切。画儿的笑容更加甜美,慢慢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有一年春日,杏花满头,顾小姐说:‘好美的杏儿,不知这杏树是否有花仙?又是怎样的清丽动人?’”顾小姐?陈大江心头狂跳。画儿她……不是普普通通父母双亡的贫家女吗?怎么会跟顾氏有交集?下意识的,他一把按住画儿的手,然而此刻,腰带也已经滑落了。……唯一的听众已经心不在焉,画儿却仍旧将故事娓娓道来。她将这段往事埋在心里,已经埋的实在太久了。“顾小姐在杏花树下画了张美人图,图中,就是她想象中的杏仙。”“她叹气:‘为何父亲总觉得,女子能觅得良婿便是美满,稍一出格,他便担心的日渐消瘦——可我偏不想,我就想接手家中的生意。仙子啊仙子,倘若这世上真有神仙,倒是赐我一个两全法,比如……一个能放手让我做生意的夫婿才最实际。’”大婚的衣服穿的越发累赘,此刻一层层褪去,在这满室烛火中,只着一身中衣的陈大江却浑身汗毛直竖,越发冰冷起来。画儿却仍是自顾自的给他解衣。神情也是黯然:“后来顾小姐就嫁给夫君了,可我日日见她,只觉得她越发郁郁,容颜憔悴。偏偏顾老爷身子也不好,为人又固执……”“说到底,这都是夫君的错。”她看着陈大江:“夫君既要脸面,又无养活自己的本事,明明是入赘到顾家,却又总觉得人家拿入赘羞辱你。”“好衣好饭好教席,竟养出你这副君子面皮,畜牲心肠。”她将陈大江的衣服剥开,柔弱纤细的手指按着他的肩膀,使得对方僵硬的动都不能动。随后,画儿转过他的身后,尖利的指甲自陈大江天灵盖顺着脖颈再到脊椎,一路下滑——“画儿我呀,也是见夫君实在太不像人了些,这才决定借夫君皮囊一用,也好满足顾小姐的心愿,让她能够自由自在的放手在外打拼。”“苦苦等待那么久,终于等到夫君授官远去橘洲,那里人生地不熟,正是好时机呢!”“夫君,你会答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