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稳地微笑起来。……白麓确实很快乐!当个导演当个编剧,谁不想呢?小时候过家家还不是自己搞剧情?此刻,在古代体验全息版拍戏,那可太上头了!她也得叫小陈见识见识,不是出个红舌头的黑白无常和牛头人就是吓人,真正的恐怖,还得靠小日子过得不错又会幻想还敢血腥的扶桑!至于上辈子的大政国有没有关于此类的作品?哦,有的,很多精品,但是都下架了。——不大健康呢。此刻为了开拓小陈的眼界,还得往海外引导。……而在这鸦雀无声的戏院中间,陈河已经瞪圆了眼睛,再说不出一丝话来!他浑身战栗着,牙关紧咬,头皮和脊背快要炸开了,完全没能力思考,自己作为织梦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戏院当中?而当那个女鬼露出若隐若现的猩红笑容,他如同被刺了一般弹跳起来,连凳子都带倒在地。“鬼!鬼啊啊啊!!!”然而一扭头,却发现整个戏院里的观众们全都将头扭转到绝非是人的角度!他连喘气都不敢了!大家伙儿脸色青白,眼珠乌黑,整齐地对着他缓缓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陈河白眼翻的像是要癫痫,然而这是他的主场,无论如何,不能晕!不能……千万不能晕,这都是假的,都是编出来啊啊啊如果不是真的怎么会有人能编地这么可怕那个女鬼你不要过来啊啊啊!!!他的情绪崩溃了。……下一刻,整片场景突然“砰”的一声破碎,丝丝缕缕的白雾瑟缩着想往前走,仿佛已然吓破了胆。“别走啊,别走啊!”白麓不甘心,她这才导了一部戏呢!这才刚发掘出天分呢!虽然有点过度借鉴了……但是,但是等咱有一天拥有了这个新的海外都城再慢慢道歉嘛!她可以的!此刻,她赶紧挽留道:“别走别走,再坚持一下,我给你整个不恐怖的,本土的……咱们修仙吧!”“这个,长生不老,多棒呢!”于是她伸手揪住一团白雾,团吧团吧,捏成一个古怪的人形,随手向前一扔——那人便化成了陈河的模样。只见他跟一群书生一起脚踏祥云,站在了巍峨的云顶上。脚踏云中殿,手可摘星辰。此刻!突然天雷阵阵,万方轰鸣,由远至近,整个天幕变得黑沉沉的,仿佛置身无边宇宙。而在这时,只见深空中浮现出九道流光!陈河瞪大眼睛,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有重重锁链碰撞的声音传至耳边,让人浑身越发如坠冰窖——这,这究竟是什么场景?眼前这个姑娘,到底是人是鬼?是仙是魔?为何……为何她会有这样可怕的梦境?!他瑟瑟发抖,脚下却还是虚无缥缈的云,以至于陈河心脏紧缩,耳边不光有阵阵雷鸣,还有他恍惚的砰砰的心跳。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近!……只见寂寂深空中,有九条苍青色的巨龙身负冷灰色的铁锁,正在空中奋力狂奔!而那铁锁坠连着的身后,却是一副巨大华丽到陈河至今都未曾想象过的棺椁!这样巨大,巨大到当它在天幕中缓缓行过,竟能遮盖住整个太阳!这是……这莫不是夸父才能有的身躯?!既是长生不老,为何还有这样的棺椁?此刻,他什么念头也没有,只是满心的懊悔——拥有这样梦境的,真的是人吗?是神仙吧?只有神仙才能驱使着龙拉着棺,而他,竟是如此的自不量力……铁链的声音越来越大。当苍青色的巨龙飞越头顶,他这才发现,方才轰鸣的雷声竟是这铁索撞击而成!龙身上的铁索穿透了他们的七寸,每一片鳞片翕张,都仿佛在诉说着永无止境的疲惫与绝望……陈河缓缓跪倒在云巅。他……已经做好了被神仙责罚的准备。随后,只见九条龙的踪迹已缓缓消失,半空中一道奇怪的音乐响起,绿色的方块和其中刻印着的小小金龙在音乐声中缓缓浮现。下头,还有几方缺胳膊少腿的小字儿——【政国****电影……】但只一眨眼,奇怪的图像就又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血红色的四个大字——【九龙拉棺】这比神话更神话的幻想,远不是那些荒诞诡异的民间传说所能描述。陈河已然心神俱碎。再加上之前已经历过一次古代版贞子惊魂,惊恐与震撼,恐怖与绝望……他呆呆站在原地,突然“噗”的吐出一口鲜血,周边白雾迅速退散,简直比潮水还要怕被挽留。只留下白麓失望的眼神。“我还有几部大片的特效没搞完……”第38章 鹭洲城的惨状而在鹭洲城的小小宅院中。时阅川看着白麓紧闭双眼但却微笑的表情,不由无奈——虽不知阿麓在做些什么,但是陈河的状态,可着实不太好啊!再不苏醒,恐怕老两口都要磕得鲜血横流了。不过,内心却是有一份古怪的与有荣焉的——阿麓这姑娘,一路虽然全靠大力气莽过来,可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也知道绝非仅有大力气这一项手段。确实不凡。且透过蛛网能看到她越来越得意的神情,想来这个号称能够织梦捕梦的大蜘蛛,确确实实道行差了一点吧。这怪不得阿麓的。他缓缓蹲下身,更接近陈河了。而灵甲则警惕地站在一旁,目光里满是对着大蜘蛛因爱而生出的恨意。——厨房有碗你不刷,白麓厉害你偏打!唉,好大一个朋友,这就没戏了。而此时,只见墙上封锁白麓的蛛网上的缭绕烟雾突然破碎,瞬间消失。而陈河却眉头一皱,猛然捂住胸口,脸色白中发青,仿佛行将就木!时阅川下意识闪避一旁,却见一口乌红的血“噗”的从陈河嘴里吐了出来!他整个人瞬间萎靡倒地,连支撑身子都变得艰难了。然而,他恐惧却又不可置信的神色,却比吐出的鲜血更加恐怖!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在脑后,只剩下满满的惊惶不安。只见他转过头去,那双眼睛里血丝遍布,直直盯着墙上仍未苏醒的白麓。神色中满是敬畏:“你是什么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梦?”他面色惨白,脸上带出毫不掩饰的惊惧与难以置信,问完话,整个身躯竟自瑟瑟发抖起来,显然浑身已被大恐怖所笼罩,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胆气了。……嗯?这肝胆俱碎的模样,让时阅川也忍不住挑起眉头。阿麓的梦……这么可怕吗?小姑娘家家的,莫非是梦里化身饕餮,吃掉整个大政国了?时阅川面带笑意地想。而陈河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又跌倒在地,虚弱地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一旁瑟缩多时的陈父陈母见状,则再次跪倒在地,沧桑老迈的脸上泪痕纵横,接连叩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