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竹一只手捂住嘴, 瞪圆了眼睛。薛执淡淡瞥她一眼, 贴在女孩后腰的手微抬, 冲冬竹摆了下手。退下?好的她这就退下!退得远远的!!冬竹红着脸又爬了下去。“哎上头怎么了?姑娘呢?她没事吧?”春桃在底下急坏了。冬竹最后两步险些踩空,跌落下去。她面红耳赤的,落地第一件事便是上去捂住了春桃的嘴。一边捂着,一边把人往屋里拖。“走了走了,回去睡觉。”“哎!怎么回事啊!”“宣王来了。”冬竹小声道。“嗷!”春桃叫了出来。“……”陆夕眠听到了春桃那堪比打鸣的一声,红着脸就要从男人怀里退出去。可那双有力的手臂箍着她的身子,根本不给她逃窜的机会。陆夕眠不好意思地道:“你……你放开我呀。”薛执低低笑了一声,清润的乌瞳专注地凝望着她,眸中似藏有无尽深情。他低声道:“想见你,便来了。”“我也想你了呀,”陆夕眠笑眼弯弯,“殿下,祝你中秋快乐。”薛执仍笑着,沉默良久。突然,他抬手覆在她的后脑。五指没入发间,指尖带着缠绵与温柔。将她带向自己。双唇相贴,一声轻喃从他口中溢出:“你应该祝福我,年年岁岁,有你陪伴。”自那晚后,陆夕眠好几日都不敢抬头看向自家的房顶。原因无他,只因一望见屋檐,望见那一砖一瓦,她便不由得想起那夜,自己被抵在屋顶上,面前那具炙..热的身躯。以及男人唇齿间滚..烫的温度,与缠绵至死的极致温柔。一想起他便唇瓣发麻,身体哪哪都不对劲了起来。--进了九月,天气逐渐凉爽。陆夕眠养的那盆花也终于要开花了。今日提前约好了长公主,她抱着花盆往外走。才刚走到府门,便遇上了穆铭。穆铭眼睛一亮,主动朝她走了过来。“二姑娘。”穆铭揖手道,“这就是你养得花啊?”知道穆铭一向也爱这些花花草草,陆夕眠礼貌地微微颔首,“是呀,穆公子。”“瞧着快开花了。”他感慨道。两个人原本就不熟,只是点头之交,寒暄两句便再无可说。更何况前段时间穆铭刚同陆明鸢定了亲,她也不方便再同穆铭多说。陆夕眠抱着花盆,正欲离开,迎面就见陆明鸢和陆明灏姐弟朝他们走了过来。陆明鸢一脸怒容,走过时还故意撞了陆夕眠一下。“就知道到处勾//引人。”她拉着穆铭走了。陆夕眠气笑了,勾..引??哈!可真有意思。她早就拥有了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哪里还瞧得上旁人一眼?陆明鸢真是想太多。经此一遭,实在晦气。她心情不好,板着脸继续往前。陆明灏却是走到了近前。“这不是堂姐嘛。”陆夕眠翻了个白眼,绕过人就要走。陆明灏手欠地拉住她,“抱着什么,我看看。”“你别碰我!”陆夕眠一巴掌把手拍开,“跟你有关系吗?”陆明灏也冷了脸,“陆夕眠,当着外人的面,你好歹注意一下,别跟着泼妇一样。”“泼妇?你是在说大伯母吗?”“你!!”“陆姑……”外人苏翊昙走到姐弟二人中间,看着女孩,改口道,“夕眠。”他有意套近乎,怎料陆夕眠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噫,千万别这么叫我,求你了。”陆夕眠嫌恶道,“你们都躲我远点,看到你们就烦。”苏翊昙觉得自己实在无辜,定是被陆明灏所牵累,他无奈地笑了笑。走上前,弯腰打量她怀里的花盆。“花开了后应当十分漂亮吧?花盆也不错,边上这是什么字啊?”苏翊昙眯着眼睛,凝神辨认,“……眠?”好像是她的名字?陆夕眠皱着眉后退,把花盆护得严严实实。“苏公子还是少出门吧,省得又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又是掉到河里!”说完这话,不再看苏翊昙铁青的脸,转身跑了。--九月初四,是静思大长公主的寿辰。距离敬国公世子过世仅一个月,大长公主原本没有心情大操大办,但家中此时的确需要一桩喜事来冲一冲阖府上下的阴霾之气。她得让孙女振作起来,于是把这差事交给了自己十五岁的小孙女,一是为帮她转移悲伤,二也是历练。程岸在世时便鲜少着家,更少管束女儿,也因此这位程姑娘的哀伤不及母亲与祖母。她全身心投入到寿宴的准备上,短短一月,竟也办得有模有样。陆夕眠与两位闺中密友是同时到的敬国公府。她们见过了大长公主,又递送了寿礼,由家仆引领着,到一处院落等候开宴。国公府地广,就在前往宴席的路上,可见许多清幽之所。“哎,夕眠你看那边!”陈筝眼尖,瞧见不远处一座小亭中的情形,脸色顿时垮了下去。陆夕眠与谢兰姝循声望去。“那不是宣王殿下?”谢兰姝犹豫地看了一眼陆夕眠,转头问国公府的婢女,“那位姑娘是谁啊?”婢女飞快看了一眼,又垂下头,老实答道:“是我们府上的表小姐。”陈筝皱眉,“表小姐……”陆夕眠道:“赵清棠吗?”婢女小声答是。“这个人!”陆夕眠按住即将暴怒的陈筝,给谢兰姝递了个眼色。多年的姐妹,一个眼神便知对方何意。谢兰姝呀了声,捂着自己一边耳朵,飞快摘掉一只耳环,藏在手心。“坏了,我的耳环掉了一边,这可如何是好?那可是陈妃娘娘送我的。”婢女也惶恐了起来。“这样吧,你们俩在此处稍等,我沿着路回去找找,”谢兰姝看着婢女,柔声道,“你陪着我一起,好吗?国公府太大了,我担心迷路。”婢女看了看另两位贵人,见二位并无异议,也点点头,“那烦请两位姑娘在此稍后。”婢女被谢兰姝支走,陈筝这才愤怒地指着小亭子,“夕眠!你看他在做什么!”私会别的女子!宣王真是太过分了!陆夕眠左右望望,见亭子旁边有一片竹林,眼前一亮。她拉着陈筝往那处走去。两人矮了身子,藏在丛林中。陆夕眠耳朵不好使,只能靠陈筝。她可怜巴巴地拱了拱手,做了个“求求”的手势。陈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