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刹那间。那一瞬间会生出无限的欲/望,还有爱意。当爱意被克制时,又会滋生出众多伴生的情与欲,比如嫉妒,比如贪念,比如占有,诸多妄想,那都是蛊虫最喜欢的东西。“舅舅,您最近遇见谁了吗?”薛执仍低着头,一直到林长翌离开,也没回答一个字。只是他握着笔的手,不再平稳。房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半晌,他合上书,手缓缓覆在心口上。神情恍然,如梦初醒。对她无端的在意,格外的关注,莫名的冲动,突如其来的失控,还有——看到她笑时,心口格外吵闹的声音。“原来都是因为这个。”作者有话说:男主先动心啦。感谢在2022-06-20 18:51:13~2022-06-21 18:2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桃酒酿圆子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atalia 10瓶;麦芽糖 5瓶;江与川 2瓶;kris、司亦年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9章 以毒养毒“比如嫉妒, 比如贪念,比如占有,诸多妄想。”林长翌走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久久回荡在薛执的耳边。难怪他白日听到苏翊昙说的那些话后,思绪便开始不受控起来。苏翊昙上回便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家世相当, 郎才女貌, 是很般配。苏翊昙说的是真的吗?可是为何她看上去不高兴样子。她是被他伤了, 生气了,所以才那样使小性子的吗?就像她对着自己时那样。只因为薛执骗过她一回,她就能狠心地同他撇清关系。苏翊昙呢,是不是也一样。苏翊昙去哄她, 是不是也可以重修旧好?到时候她便不再冷脸相对,之后他们会如何?会成婚吗?若是寻常时候, 薛执很容易便能想清楚这些问题,人性不过就是那样, 他向来懂得人心。可但凡沾上陆夕眠, 他就好像变成了另外的样子,连他自己都想不通。“舅舅, 你遇到谁了吗?”是啊。他遇见她了。自此刻开始, 思绪挣脱了束缚,情绪愈发不受控了起来。陌生的, 从未有过的情绪将他包裹住,无所适从。心里的妄念越多,皮肤下那条蛊虫便越活跃。它欢快地游动着,企图吸引薛执的注意。然而男人一直撑着头,蹙眉深思, 对它的存在毫不在意。蛊虫活跃了一会, 见还是不被重视, 于是便使出了杀手锏。它成功了。薛执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他白皙的皮肤上原本可见青色与紫色两种脉搏,此时又多了一条红色的。那条红色的细线从手腕处一直延伸到了臂膊,很快,心口有了滞闷的感觉。薛执揉了揉太阳穴,感受着钻心的头疼,无奈地叹了声:“知道你醒了。”所以不用制造这么多的动静。那虫子似乎听得懂人话,窜得更欢。大概是尝到过甜头,于是它便再不满足。世间俗人的情与欲是它最喜欢的东西,很好吃。蛊虫自从来到这个男人的身体里以后,没过多久便被男人制服。他很强,比先前养过它的蛊师都要有办法。它曾妄图从他这里吸食到那些情绪,然而他的心里像是空的,是无底洞,什么都没有。它自觉无趣,而后便进入了长眠。直到最近,香甜的食物才将它唤醒。心动,嫉妒。它还想吃。“好了,别闹了。”薛执被它扰得有些烦。它弄不死他,为达目的便只能折磨他。可他不同。他可以将它强行拔除,因为他不畏生死。凡活物皆有本能,皆有警惕性。蛊虫感受到致命危险,很快便怂怂地缩起来,不动了。头不再疼,手臂上的红线也慢慢消退,直至消失,再瞧不出痕迹。--冬竹念完了蛊虫那一篇,陈筝的兴奋劲儿还没下去。虽然一开始听着很吓人,但那也不一定是真的呀。“这种纪事保不齐就是种传说,口口相传,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神秘得很。”陈筝意犹未尽道,“就是不知道写书的人有没有出下册,这个讲得不详细,我还有好多问题没搞清楚呢。”冬竹打趣道:“您刚说完可能是假的,怎么又期盼着下文了呢?”“哎呀,它是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听书听个乐子嘛。别说,这要是真的,我也想亲眼见见,毕竟闻所未闻啊。”陆夕眠笑她好奇心重,“谢家哥哥前几年不是去过南境?那边与南楚相邻,说不准他在当地听说过这些呢。”“哎,你说的对,我应该回去问问他。”陈筝不满道,“不过那个木头在我面前都话少的可怜,他在外人面前更是得戳一下才蹦一个字的性子,不能指望他对这些稀奇见闻有多了解。”“你这是在嫌弃他吗?”“我当然在嫌弃他啊!”陆夕眠摇头失笑,“我有时实在不懂你,你说着谢家哥哥的坏话,可明明又不是嫌弃的表情。”每每提起谢司免时,陈筝嘲讽得彻底,却也笑得最甜。陆夕眠想不通,这大概也是因为她没有喜欢过谁的缘故吧。送走了两位好友,陆夕眠梳洗沐浴,准备就寝。她躺在床上,回忆着白天的事。唉。人情债啊,人情债。不知道回报些什么。殿下身上好像总有一股花香味,很淡,很好闻。所以他大概是喜欢花?陆夕眠记得陈筝的母亲姜氏就善于养花一道,明日她去趟陈府,跟对方请教一二吧。毕竟她从小到大养过的花草还没几株能顺利活到次年的。这回她好好养上几盆,等开花了,给殿下送去。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但也好歹是她的一番心意呀。做好决定,闭上了眼睛。只待明日。--深夜,卫惩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脑子里反复回忆着傍晚的事。林长翌走时,他去送了。在王府大门前,林长翌对他说:“我不知舅舅身上的蛊虫有多厉害,也不知如何解。如今要找一个精通虫蛊的蛊师,也很难。”“卫大人,你知道的,当年先帝打下南楚的城池后,就曾下令杖杀所有蛊师。在如今这个景朝的地界内,想要找一个蛊师简直比登天还难。当年从南楚逃难过来的蛊师为了生存下去,只要能躲起来的,就都隐姓埋名,再不做那种事了。”“舅舅身上的蛊不知是从哪儿沾染的,他既然没放在心上,想来自己心中早就有了对策,我不担心他的性命,我只担心未来未知的事。”“这么久了它不发作,为何此时突然出现了呢?你在舅舅身边最清楚他近来发生了什么,卫大人,就只能拜托你好好看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