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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1 / 1)

“嘭!”茶盏摔落一地,钟延玉看得浑身发抖。怎么可能??第一百一十九章 骗子!他竟然和自己一般重生了“娘娘?”荀灰等人闻声赶来,却见到了悲伤压抑的钟延玉,和一地的碎片,这是怎么了?“景孤寒呢?!”钟延玉大吼道,双目发红,那双手紧紧地捏着景孤寒写下的书信,上辈子的真相赫然揭晓,他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若是他布下的局,那他对景孤寒又做了什么?他跌坐在椅子上,一行清泪落在了书信上——“娘娘,您怎么了?”荀灰自小跟在钟延玉身边,神情一滞,有些担忧。他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态的摸样,甚至钟延玉没顾得上梳洗整理衣物,开口便是寻找陛下,他连忙递过去手帕给人,“娘娘放心,奴才已经让侍卫去找陛下了。”话音未落多久,寻找一番无果的侍卫入内通报,“启禀娘娘,臣寻遍宫中上下,皆未见陛下身影!而且暗卫和锦衣卫的人也不见了。”景孤寒带着人不见了!钟延玉心下一沉,昨夜明明答应得好好的,景孤寒怎么敢?他怎么能骗他!“他不会逃出去多远的,这皇宫内外,这么多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说到此处,他的话语一顿,虽然景孤寒可以自由出宫,但也需要他的信物,不可能大张旗鼓地离开皇城,若要不惊动任何一人出走,只可能是皇宫当中直通城外的密道——“荀灰,你派人去杜秋院,正桌子上有一盏油灯,转动它,看看其中的密道有没有人踏入的痕迹。”钟延玉艰难地说道,他心里面恐怕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可传回来的消息却笃定了他内心的答案。景孤寒重生了,这条密道上辈子分明只有他和景孤寒知晓……此时京城之外,烟雨重重。景孤寒回头,最后看一眼皇城的方向,已近黎明,他还是不想要钟延玉继续误会他,此行一趟,虽有风险,但依托着上辈子的先机,未必不能将亲顺王等叛贼铲清。就当是他再骗一回延玉,等他回来,便亲自向人解释。“吁!”他拉着缰绳,领着暗卫和锦衣卫一队人,随后快速离开了此地。清秋宫内,江心月心神不宁,她抬眼看了眼手上的密信,很快丢进了火炉内,眼眸暗沉,亲顺王的子嗣落选储君之位,她的机会又来了——“盏青,你去弄些吃食,本宫要去看看陛下。”她的眼眸微变。回宫的钟延玉才冷静下来不久,听到江心月的名字,直接变脸,冷笑一声,“呵!她既然这么想念陛下,正好陛下卧床不起,让她去普陀寺跟着太后一起祈福算了!”如今这皇宫还是他掌控着,江心月又算是什么东西?!若不是还要利用着她引出那个亲顺王的把柄,自己岂会容她?!还有景孤寒,他带着怒火,恨不得亲自抓回他,对方一点给他反应的时间都不留,就这么走了,快要把他给气哭,偏生他欺骗不了自己,心里还担忧得很。安太妃没看见景孤寒,自然也得到了风声,不过不像是钟延玉的担心,她喝了一口夏竹递过来的清茶。“皇上离开未必不是好事,钟延玉独掌大权,谋权夺位本是大忌,想来先前本宫误会,寒儿那番举动是为了放下钟延玉的戒心,好逃出去。”“只要逃出去,一切便有希望,寒儿迟早会将权利夺回来。”安太妃笑了笑说道,到底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她怎么能看着对方当一辈子的傀儡皇帝?任由钟延玉折腾景孤寒。“你去,吩咐宫外的人,记得打探消息,寒儿若是需要老身的帮忙,那些人便听他的。”她将发簪别到头发上,随后看向自己的贴身嬷嬷,“秋嬷嬷,你也仔细盯着些皇后的动静。”殿内亲信闻言应了一声,安太妃看着镜中自己的白发,叹了口气,“老身都半截身子入土了,为什么宫中还闹出来这种事情,若是钟延玉安分点多好。”她对这个昔日手帕之交的孩子不是无情,可他碰谁不好,为何偏偏是景孤寒?两个人成了夫妻已是事实,就不能够相敬如宾吗?她不理解,先帝不爱后宫妃嫔几十年,甚至在淑妃死后,找了很多替身,可那又如何?进了这皇宫,每个妃子只能够认命。秋嬷嬷一边给她整理发饰,脸上也是无奈,“皇后也是大胆,诈死出宫还敢给皇帝和离书,这些老奴想都不敢想,更遑论这历史上第一个摄政皇后了。”后宫摄政是为大忌,若是她们定不敢想,也没有这个魄力和勇气。安太妃联想到素娘和钟楚荀,心下了然,无怪乎有钟延玉这么一个异端,两人皆是硬气之人,钟楚荀是宁愿战死绝不为奴的将军,而素娘,能够以女子之身跳脱规矩世俗,去寻钟楚荀的人,又怎么会妥协做一个金丝雀呢?一时之间,她也很是心情复杂。月挂西头,钟延玉在宫内一切如常,只是早朝之时,常有走神,钟楚荀和钟延清看出了他的异常,等退朝之后特地留了下来。“父亲。”钟延玉走下了台阶,心事重重,眉眼都变得黯然了几分。钟楚荀抿了抿唇,有些担忧,“最近你是怎么了?老是失神便罢了,精神气都少了许多,还有,我听说皇帝大病了一场,现在在养心殿除却太医外,谁都不召见?”“陛下,陛下他离开皇宫了,我也是有事想求一求爹爹。”“离开皇宫?”钟楚荀和钟延清对视一眼,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兵符还在他的手上,若是他以罪治你,你该当如何?延玉,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让他逃走了!”这可不是小事,掉脑袋的大事,怪不得接连几日钟延玉神色不好。“他手上拿着兵符,定是要调动西北大军,我立即知会同僚将军,即使是本元帅没了兵符,但这些年积攒下的人情不少,若是景孤寒到了西北,我们便设计将人抓回来。”钟延清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忍不住低声说道。“爹爹、父兄,我不是这般想的,我想让你修书给同僚,派人保护好景孤寒,这次他出去是为了剿灭亲顺王的反叛势力,你不可阻拦他。”钟延玉扶额,立即阻止两人各种伤害景孤寒的举动。钟楚荀不赞同地看向他,“延玉,这时候不是儿女长情之际,景孤寒这人复杂,没你想得这般简单,哪怕他剿灭是真,可剿灭后呢?他会容得下你这个摄政皇后,夺走他皇权的人吗?到时候不仅是你,就连钟府都要接受灭顶之灾!”钟延玉知晓用前世之事难以说服对方,只能拉住钟楚荀的手央求道:“父亲,景孤寒不会如此的,他夺兵权只是为了不让钟家卷入到剿灭一事当中,亲顺王勾结外邦,借用了外邦的兵力,颠覆这天下,事情不似我们所想的这般简单。”若是简简单单一个亲顺王与其私养的士兵尚不足挂齿,可一旦勾结外邦,还达成联盟,此事便是不同了,连钟楚荀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此话当真?”钟延玉点了点头头,将收集到的证据给他看,其中包括江心月和亲顺王来往的,亲顺王和外邦人的书信往来,其中的虎狼之心让钟楚荀气得浑身发抖。他一生忠肝义胆,保卫大颂大半生,哪知道这皇室竟然出了这么个败类!钟延玉担忧景孤寒,若不是他无法在朝堂中脱身,定是要亲自追随景孤寒的脚步,他拉住了钟延清的手,“大哥,我求你,让那些将军好好保护景孤寒好不好,不要为难他。”钟延清看了一旁冷着脸的父亲,又看了看祈求的弟弟,掂量道:“阿玉,此事不是任由你胡闹的,我们可以放过景孤寒,但景孤寒会放过我们吗?你也知道他以前所做之事,不过他是帝王,我和父亲还是会保证他的安危的。”钟延玉闻言松了口气,又和他们商议了些事情,便看着两人离开了朝堂。日光下撤,钟延玉捏紧了手指,比起父兄两人的不确定,他的心中又何不忐忑,景孤寒就算是剿灭亲顺王等叛贼后,又会如何处置他呢?他给父兄准备了退路,可他自己呢?景孤寒会对自己怎么样?若是景孤寒上辈子是为了剿灭叛乱,夺权之故尚可窥见一二,还有景孤寒是什么时候重生的?应当是比他晚些……他的心绪不宁,派出的密探又没打听到消息传来。而此时,景孤寒来到亲顺王府所在的大凉古城。男人的脸上带着铁质面具,漆黑的眸子窥探不到半分神色,薄唇微抿,冷峻的身形掩藏在宽大的黑袍下,上辈子的仇恨连带着今生的一起绵延,直到死亡也无法终止。他从来便知晓父皇的自私,若不是这两位皇兄的手段和性子不好做帝王,怎么也轮不到他的头上,可他选了自己当储君,却又给了自己的两个皇兄免死金牌,掣肘他的能力,实际上也是防着他赶尽杀绝,可义顺王、亲顺王哪一个不是先对他动的手??第一百二十章 景孤寒说过了,他不会放他离开的他们都这般对自己了,那他还给对方留什么情面,什么免死金牌?!杀不了对方一次,他就杀对方两次三次百次千次!这免死金牌能用多久?!亲顺王府内笼罩着一片乌云。书房中,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眼眸带上狠毒之色,脸色阴沉,“那皇后明知萧儿不适合做储君了,为何还扣押着萧儿他们,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想要以此要挟?”在一旁的亲顺王妃闻言,眼神暗了几分,“王爷,我们该下决心了,如今皇帝病重,钟延玉摄政,此时打出替天行道,剿灭妖妃的旗号,可以名正言顺地向皇宫开战,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她这个生母竟然比亲顺王还要狠心,左右她不止一个儿子,但她脸上还是做出隐忍不舍的模样,眼泪要掉不掉。“萧儿若是知晓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抱负,定是愿意牺牲的。”亲顺王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心中怜惜,“苦了你了,等到本王登上帝位,你便是国母,我们还有衍儿、轻儿,本王会好好培养他们的。”亲顺王妃状似悲伤地垂下眼帘,眸底却隐藏着寒光,“王爷,能够跟随您,是妾身的荣幸。”男人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能好好培养她的两个孩子,还不是因为府上只有这么两个男丁了,这些年亲顺王纳的妾室还少吗?若不是她的手段,小心翼翼地铲除了那些庶子,宠妾都敢欺到她头上来了。这世界本就是毫无真情的,起码她是未从亲顺王身上见过——她的眼神微冷,她劝动了亲顺王谋反,一步步助他培养jūn_duì ,本是想着皇后的位置的,但如今想到钟延玉,她突然又有些变化。她是见过那个天之骄子的,在她尚未出嫁之时,便听过京城的传闻,钟延玉既然能成为摄政皇后,那她为何不可呢?她也是天之娇女,这些年帮着亲顺王谋划算计,甚至有些事情,亲顺王还要来征询她的意见。她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在亲顺王府上站稳脚跟,可不是绣花枕头。夜色苍茫,景孤寒领着暗卫潜入亲顺王府的书房,顺着上辈子的记忆找到了密信和与匈奴勾结的信物,让他侧目的是其中还有一个西夏和鲜卑来的密信。他这个好皇兄,原来不止勾结了一两个小国,上辈子甚至有其他国家的暗中相助,是他收尾太草率了,彻底清查下来,这亲顺王说不定还瞒了他许多。西北战事一触即发,钟延玉听到亲顺王反叛的消息,不过是在景孤寒离开后的短短几天,战事如火如荼,西北大军如今掌握在景孤寒的手上,但不可不派人盯着。早朝之时,又有了许多不满他的声音,只因亲顺王打出“妖后祸国”的旗号于西北叛乱,钟延玉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往日所有完美处理的政务仿佛荡然无存,丞相、六部尚书都充斥着对他的不满。若不是皇帝病危,朝堂不可无人掌权处置政务,怕是老早会拉着他下台。“皇后娘娘!臣奏请陛下出朝!”赵丞相眼含坚决,直直跪在了地板上,“民间谣言四起,天灾接连,这难道不是上天降下的刑罚吗?皇后娘娘,臣知晓你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也看到了如今亲顺王的反叛,若是陛下再不出来主持公道,民心终将不稳呐!”武将阶层和士族阶层的平衡被叛乱打破,朝堂上跪了一大片的文官,无数官员请求景孤寒上台安抚人心。但钟延玉不能告诉他们景孤寒不在宫内,是景孤寒亲自调动西北大军,这样只会暴露景孤寒的行踪,增加不必要的危险。他目光沉下,捏紧了手,冷冷说道:“陛下病重,如何出朝?!赵丞相难道置龙体于不顾吗?!你们难不成是觉得本宫管不好这朝政吗?!才一个个逼着本宫离开!”愤怒的脸色让一干朝官跪下,为首的赵丞相却没有放弃,“陛下究竟是得了何重病?!为何养心殿只许柳太医一个人入内?若是他不方便上朝,那臣等亲自去见陛下,到陛下面前谢罪,可皇后这段时间藏着掖着,究竟是皇上病重,还是您居心不良?!为何不让臣等觐见陛下……”“混账东西!你这是在怀疑本宫?!”钟延玉站起,呵斥之音响起,伴随着还有金銮殿上被摔落在地的奏折,那双凤眸充斥怒意。“若是赵丞相不想着如何解决当下叛乱之事,反而一门心思让本宫腾位置,那你这丞相换个人来当也罢!”“老臣不敢!”赵丞相低下头颅,直言进谏,“皇后娘娘,恕老臣斗胆,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乃陛下亲信,无论如何,就算是乞骸骨,也该是由陛下亲自批准!”他也不是没有硬气的理由。钟延玉气愤地看了他,神色激动:“赵相,你真以为本宫不敢动你吗?!”“如今亲顺王叛乱,本宫派人平乱,若不是腾不出手脚,本宫定治你个不敬之罪!”他甩袖离开金銮殿,身旁的太监立即大叫一声。“退朝!”钟延玉回到了乾清宫,眼眸沉了沉,他也是心神不宁,前世的真相他要听景孤寒亲口说出来,他不要看这空洞苍白的书信,他已经笃定了景孤寒也随着他一起重生了——他抬眼望向天空,虽是春天了,天空却还是一片阴霾,像是酝酿着大雨般。西北战局会如何呢?景孤寒占尽上辈子的先机,定是做了计策,可若是发生了意外呢?他敛眉垂思,不知不觉便失了神,还是徐沉唤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这些小事你下去准备妥当便好,不必询问本宫的意见。”他抿了抿红唇,回了乾清宫中,换了身素雅的衣物,徐沉目光撇到风屏上映出来的纤细人影,心中微动。雪白修长的双腿隐约可见,钟延玉未曾想徐沉还在内室候着,皱起眉头,“徐公公不必整日伴在本宫身边伺候,内务府这么多事情,都等着徐公公处理呢。”徐沉闻言,眼神暗淡了几分,随后应声退下了,只是眼底颇有不甘。西北捷报频频传入京城,都是胜利的消息,钟楚荀和钟延清也去回jūn_duì 上了战场,这皇城当中只剩下钟延玉一个主事的,日夜忙碌在政务之间,虽战场不能上,但后续的军费开销和粮草却源源不断地送去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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