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不得去承他的情,若是强攻,虽是敌弱我强,却会死伤无数,这般进入,不费一兵一卒,不损一人一物,可若说那皇帝爱民如子,不忍看到有人伤亡那也实属可笑。
“自然是成功了,”温庄晏嗤笑一声,不过皇帝若是自以为能够保命那就大错特错了。
“温将军,陛下有请,”一个太监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
温庄晏侧目:“在何处”
“乾元殿内,但是只能您一人前往,”太监低头说道。
“主上万万不可”旁边的将军阻拦道,“万一有埋伏。”
“陛下说了,整个皇宫都在将军的控制之内,便是杀了温将军一人也无力回天,他没有那么蠢,”太监低声一一转述。
“说的在理,卓蒙不必惊慌,若是连小皇帝都怕,谈何大业,”温庄晏眯起双眼微微一笑,“陛下可还说了是否要卸下武器”
“将军可持刀进入,”太监回道。
“这”身后的将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可是温庄晏却眸色微深,小皇帝这是突然开窍了,还是有高人指点。
人人见他持刀进入,若是陛下死了,自然是他这个乱臣贼子做的,现在自然杀不得皇帝,但是这种被人直接用无形的力道架住刀的感觉着实令人兴奋。
冠冕朝服,红黑色交织的龙袍边角垂落在地面上,那人负手而立,跟温庄晏印象中那个简直胡闹的小皇帝似乎有些区别。
“陛下万岁,”温庄晏单膝跪地,盔甲交错发出铮鸣的声音。
“温将军不必多礼,”那出口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水,在这样的氛围中格外的动听,“请起吧。”
温庄晏谢恩之后淡淡起身,礼数丝毫不差,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那道背影,目有思慛,记忆之中的小皇帝暴戾却胆小,即使遇上了鬼神之说也会害怕不已,可是眼前这个人面对他的兵临城下真的能够淡定至此么
三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可若他早些用这些聪明才智勤政爱民,此时也没有他什么事了。
林曜心慌么他真的心慌,从前做过的事情够他死上千百次的,毕竟温庄晏这个人是他亲自流放的,杀忠臣,宠奸佞,劳民伤财,百姓易子而食,那些百姓之中恐怕是个人都会想上来砍他两刀,即便暂时架住了落下来的刀,但是刀始终架在脖子上,而刀柄则握在他身后那人的手上。
轻轻转身,林曜跟身后那一身杀气的人对视,两人眸中同时闪过诧异。
林曜诧异的是面前的人生的着实俊美,身高八尺,身形挺拔,剑眉斜飞,眸若寒星,只一双薄唇微抿,唇角不笑而天然挑起,天生的一副笑模样,跟京中传闻半点儿不差。
温庄晏也在诧异林曜的容貌,从前低头不敢直视天颜,只知道先帝俊美,太后更是被称之为第一的美人,他们生下的孩子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他从未料到这样的美对他来说也具有那样大的冲击性,十二毓流冕遮了一半的面孔若隐若现,可是那眉眼如画却是清晰可见,一双长睫有如蝴蝶轻颤,眸中水光潋滟,那漂亮的唇更是如同雨后花瓣,娇嫩异常,一身雪肤不知道用了多少温泉水才能够养出来。
这样的美人,幸好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觊觎那龙袍之下的躯体。
只是美人如画,隔着流冕既让人心痒又让人不舒服,林曜只是轻轻怔愣后开口道:“温将军想要什么朕都知道,与其屠戮来的人人唾骂,不如名正言顺,将军可愿做一笔交易”
“陛下请讲,”温庄晏直直的看着他,美人美的勾魂摄魄,虽然沦为阶下囚,可是那身帝王气势和那清冷的态度却让人生了些不可亵渎的心思,只可惜那是对别人,于温庄晏自己却只想扒下他那一身伪装的假皮。
“我可许你权势富贵,封你为摄政王,全权管理国事,”林曜手在背后收紧,对上那人仿佛掠夺一样的眼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待日后你掌握了全部,朕会下达罪己诏,言明自己无法承接天命,让位于摄政王,让你名正言顺。”
先帝训诫仍旧在心,但是若是目前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谈何其他。
“那陛下想要什么”温庄晏的声音堪称温和,即便一身戎装,他说话也还像个文士一样有理有节。
“我要你留下我的命,我既让位,自然不会再做什么,手无一兵一卒,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林曜说道。
“呵,可是陛下,就算没有交易,这些我也能够轻易到手,”温庄晏走上了前来,拔刀挥出,一片冷光之中林曜咬牙未退分毫,待到回神之时掉落在地上的却是那十二毓的流冕,珠体破碎,叮叮当当的像是砸在人心上,刀尖挑起了林曜的下巴,年轻将军眸中的杀气倾泻而出,“可要是陛下存在,我就一直会是乱臣贼子,我若这么说,陛下可还有别的筹码”
第58章 小皇帝风流无双1
刀尖抬在下巴上, 指在脖子上,林曜屏住了呼吸, 虽说他觉得温庄晏为了名正言顺会有所顾忌,但是他今天就算真的被杀死在这里,也不会有太多人说上什么。
史书评说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就像父皇当年做下错事,照样能够大笔一挥抹除, 无人敢置喙什么。
但他不能慌, 因为一旦慌了就是输,温庄晏既然没有一进来就动手, 或许他暂时还不想动他。
“除了皇位,朕似乎没有什么能够给温将军的了, ”林曜垂眸看着刀尖, 浑然不觉那浑身紧绷低垂双目的紧张面孔若是被那些男人看了会有多么心疼。
“陛下当然有,”温庄晏的刀尖在他的脸上划过,轻轻的带着刺痛的感觉,只留下浅浅的一道痕迹,那肌肤仿佛吹弹可破, 只是这样轻轻划过就能留下痕迹, 若是揉捏抚摸,不知道那白净的皮肤上会露出怎样漂亮的色泽来。
不管眼前的人品行如何, 至少这副皮囊实在很讨人喜欢。
林曜一边小心避着那刀尖, 一边思索着自己还能够给他的东西, 圣贤教导:士可杀, 不可辱,可是眼前这个人却这般的放肆侮辱。
若待一日他重新大权在握,必让他也尝一尝今日的耻辱。
“这眼神不错,”温庄晏看着他极力忍耐的眼神,突然还刀入鞘,走上前来,在林曜屏住呼吸的时候拿起了一旁的传国玉玺。
有传国玉玺才叫名正言顺,可温庄晏却像是拿着块普通的石头一样随意的抛了抛,似乎在掂量那有多重一般,又轻描淡写的给放了回去。
“我虽不在意什么名声,但是既然能让自己声名好一些总是能让手下觉得舒服,”温庄晏转身打开了门,背对着他冷声道,“至于陛下你,活着暂时比死了有价值。”
有些人如果无知无觉的死去,那才是对于他所看到的饿殍遍野最大的侮辱,人必须对自己做出的错事进行忏悔,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一样。
这大概是所有王朝加起来最轻易的一次清君侧,皇宫还是那个皇宫,皇帝还是那个皇帝,甚至连一花一木都没有丝毫的损伤。
只是那些熟悉的宫廷侍卫全部由新入城的士兵接任,以往就谨慎不已的宫女太监来往匆匆的时候更是头恨不得贴到肚子上面去。
“陛下,温将军说您得照常上早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格外的刺耳。
林曜昨日刚刚经历生死坐立不安,外面又全是对方的势力,鱼在砧板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