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中,任何疾病都是可以治疗的,不存在被刺激的失忆的事情。
白袍飘然,那人轻轻转身,眉飞入鬓,目露寒光,连带着发丝都仿佛能够随时凝霜,却又偏偏黑如沉沉的夜色。
昔日容颜不改分毫,再次面对时,即便林曜常常能够心如止水,此时也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眼前的人跟三年前一样,又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引路的人在他轻轻挥手下退去,林曜看着他靠近,目光平淡,负在身后的手中却在隐隐戒备,免得眼前的人突然做出什么事,他却毫无招架之力。
这不能怪林曜谨慎,而是容悯这个人,从前便很多表情并不表现在脸上,即使所谓的心意相通之时,林曜也没有完全看穿过他,如今再见,地狱里走了一遭的男人,却还跟当初一模一样,怎么能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见到为师,你似乎并不高兴,”容悯轻轻开口,在林曜面前站定以后,淡然转身看向了重新恢复热闹的楼下,黑眸映出火光,最深处却摸不到底。
林曜心下微沉,同样转身,跟他并肩而立:“看到讨厌的人出现,当然无法开心。”
[啊啊啊,宿主你怎么直接说出来了]系统仿佛尖叫鸡附体一样。
林曜果断屏蔽了它,这个时候,宠物除了添乱别无用处。
容悯态度一如往常,却带着强硬,他若是示弱,恐怕才会真正激怒这个人。
“讨厌”容悯轻叹了一口气,“你从前没有推开我,我总以为你是喜欢的。”
“面对正道第一人的教导,当然只能假装喜欢,”林曜能够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他努力放松,但是浑身都在紧张。
离复仇成功只差杀了这个人,可是就是这一点,难如登天,早知今日,他早先就应该早早的将人宰掉,妄自托大,就会变成现在的无法收场。
可是谁能想到那样的绝境,这个人居然还能够爬上来,而且一身修为内敛,以林曜目前的修为完全看不透。
“你说谎,”容悯淡淡开口,声音之中毫无感情,“你不惧怕,你只是恨我,想要我的命,无尽深渊三年,我总在想你厌恶我的理由,魔界西域魔宫,我曾从那里将你带回,初见你时,你一身皮肤全被烈火焚烧过,就是因为我”
林曜手指微颤,淡淡开口道:“没错。”
他本想暂时隐瞒彼此之间的仇恨的计划也彻底落空了。
“你是魔修”容悯转头看他,“我只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能够将魔气尽去”
想要毁掉修为,一个是丹田被毁,另外一个则是身死,他记得曾在魔宫焚毁之前遇到过一个人,虽然魔气很淡,但的确是魔修,若非那张脸跟身旁这个人有七分相似,他可能很难从记忆深处将那道身影挖出来。
“我身上沾染的魔气只是因为长期待在魔宫之中罢了,”林曜难以想象他们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淡然的在这里对话,这种超出掌握的事情会让人心里极度不安。
“原来如此,”容悯看着他的不安局促道,“我并未死,那你此时应该还想要我的命才对。”
林曜点头,直言不讳:“没错。”
“待在这里,你一辈子都要不了我的命,”容悯蓦然转身,只是轻轻抬手,就将暗中戒备的林曜拉进了怀里,卸去了他的力道。
两人面容靠近,容悯的指尖轻轻摩挲他的脸颊道:“若想杀了我,待在我身边是最方便行事的,你从前能够忍辱负重,想必现在也能,你觉得如何”
他眉目漆黑,话语冷冽,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晚上吃饭配什么酒,而不是一个人要另外一个人的命。
“你不想杀我”林曜微微动了动眉头。
“我说过,我心悦你,”容悯揽着他的腰,低头去碰他的唇,“从前是,现在也是。”
唇舌探入,林曜反应过来挣扎的时候,却被轻轻松开,安全无虞的退了出来。
呼吸微喘,这种摸不清目标在想什么的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一个从地狱重新爬上来的男人说他还记得从前的承诺,说他还心悦那个将他推入地狱的人,如果是别人,林曜可能会嘲讽那个人是傻子,但是是容悯,他只能努力的去看清他的想法。
可是不论哪种念头,待在容悯的身边都是最好的,可以随时观察到他的想法行为,可以针对他的举动做出相应的措施,但是这些,似乎都在这个男人的预料之内,这种行动被完全算计进去的感觉,同样糟糕透顶。
他好像笃定了他无法取他的性命一样,十分的有恃无恐。
偏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使林曜一百万个抗拒跟着他的思路走,也不得不那样走。
“你想将我关起来”林曜靠着身后的廊柱问道。
容悯摇头:“你想走便走,想留就留,我若要找你,随时都找的到。”
[宿主,师父变得好可怕,但是还是跟以前一样帅哎]系统重新恢复花痴脸。
林曜断定系统眼瘸,再度将其屏蔽。
随时都能找到,也就是说,他去任何地方,在任何时间,都跟待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若需要时间考虑,我明日再来,”容悯说完转身,没有丝毫的勉强,可刚走两步,就听到了身后的一道声音。
“师父,留步。”
曾经日思夜想的称呼,便是在心里演绎了千百遍,也抵不上那人叫上一遍。
容悯停住,却并未转身,片刻之后,他感觉到身后一双手从腰后伸到了前方,背部贴上了温热的身体,能够感觉到那脸颊的贴靠。
清泉一般的声音温柔动听,似乎还像三年前那一剑未入丹田之时:“师父,徒儿当然会待在您的身边,哪里也不去。”
“乖孩子,”容悯抬手,覆住了他的手。
青楼的三楼是林曜一人独住,他虽不好奢靡,却也喜欢舒适,被褥,帘帐,甚至连装饰的桌布都用的是最好的天蚕丝,文物摆件,山水字画悬挂其中,一人独住,也觉得舒心。
可是今日,那柔软又宽敞的床榻之上迎来了另外一个人。
束着长发的发带被轻轻解下,青丝垂落蜿蜒,连同着那衣带和各种各样的衣物,一同被扔在了地面上,凌乱交织。
缠绵暧昧的声音透过那薄薄的帘帐不断传来,便是这青楼最是妖魅的小倌,又哪里抵得上哪一分的媚色。
楼层是木板隔离,居住楼下的客人隐隐约约听到声音,顿时比吃了春药还要激动,只不过听到了隐隐尾声,便浑身一个激灵,再想听时,却发现声音已经悄然而逝。
“嗯”林曜抓着容悯的肩头,看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