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吵架出门,罗悦依心里还是期待潘越彬服软哄她的。而潘越彬却知道按照罗悦依的性格只会孤零零在外面,不会回家也不会找朋友,他好生气,他觉得罗悦依不可理喻。明明没多大事,她却非要闹。闹就算了,在这种事上为难自己,也太过分了。潘妈潘爸见罗悦依因吵架出了门,潘妈气愤地说道:“要走就让她走,你找的是老婆,又不是祖宗。”潘爸摇摇头看着儿子,说道:“这时候正需要她,你怎么还能把她气走?”“没用的,我给她沟通也没用,她不愿意帮忙。”潘越彬其实不想说真话,这样显得很丢人。潘爸诧异:“不愿意?”“你没好好哄着吧?女人耳根子都软,你耐着性子多说几句不就完了。”“我也很生气,我忍不了。”潘越彬烦躁地说,道理他都懂,但他实在是看不惯罗悦依拿着这种事为难他的样子。他还做不到为了钱彻头彻尾的低头。难道他不委屈吗?一开始是打算好好跟罗悦依沟通的,他说那些话的意思就是单纯想告诉罗悦依是个人都有缺点,自己接受,她也要接受。可这样简单易懂的道理,罗悦依不接受,反应很大,非要说自己对她爸妈有成见,就开始吵架。然后她就搬出她爸的功劳了,她那副样子,好像她家对自己有多大的恩情,就想拿着这些事要他卑躬屈膝,感恩戴德。他已经够委屈了,他还不能忍受罗悦依原来是这种人。他把这些话给潘爸潘妈说,潘妈第一个跳起来为儿子打抱不平,愤怒地骂道:“那小丫头片子平时不吭声,我还以为没心眼,谁知道还想压着男人过一辈子。”“她可真行啊她,这种媳妇讨进门也不安宁,不得一辈子拿这些事说事。”“我跟你说,可不能去找她,你这要是去找她,低了头,以后她就天天想让你低头,儿子,难道你真愿意低三下四的过吗?”潘越彬沉默了,妈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罗悦依看似很重要,实际上也没有那么重要,又不是离了她不能过。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她对自己的感情也不可能消散,之后再劝劝应该就回来了。罗悦依在这边久等,一直没有人来接她,打开电话,潘越彬既没打电话也没发信息,她回头看了看,周围也没有潘越彬的身影。忍不住哭泣起来,很难受,怎么也想不通潘越彬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太失望了,失望到绝望,这样的家庭令她感到深深的恐惧。杨迎美切好水果正要招呼颜景吃,见颜景已经穿到外套,她非常警惕地问:“你去哪里?”颜景开玩笑地说:“找小情人。”她一时起了逗人的心,可杨迎美反应很大,她瞬间变脸,叉腰看着颜景:“好啊,现在还敢明目张胆的了。”“我就说你肯定在外面养了,走,我也要去。”颜景泰然自若:“好啊。”这下把杨迎美搞得不自信了,试探性地问:“真带我去?”“当然,你给我生的小情人。”颜景把外套给杨迎美拿下来,递给她:“穿上?”杨迎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咋回事?”过后她问。颜景说道:“你要去也可以,不去的话,做点她爱吃的,算了,你还是在家做点她爱吃的吧。”颜景又把外套给挂了回去,自己穿好鞋,自顾自地走了。开着车在路上的时候,卫隐还在报告那边的情况:“哭得很伤心,还是想等潘越彬出来哄她的吧。”“话说不是失望了吗,看透了潘越彬这人,怎么还期待呢。”颜景打开一点窗户,吹着夜风:“这不是很关联的事。”“怎么说?”卫隐说道:“我又不懂你们女孩子。”颜景说道:“不懂拉倒,小情小爱,懂与不懂不重要。”失望,看透,绝望,但基于过去的感情,基于自己曾经那份执着于付出,还没真正死心。不被人哄,不被重视,自己的离去没能让别人感受不到危机和惧怕,是很没面子,很痛苦很灼心的事。卫隐:“”好像很有道理,左右不过是微小的人族的感情之事。颜景单手扶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手扣了扣衬衣扣子,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瞄了一眼自己的发型,嗯,帅大叔。慈祥的父亲要上线了,她挤了挤自己面部的表情,争取慈祥到载入教科书。等颜景开到地方的时候,罗悦依已经走到一个小公园里面了,她坐在假山旁,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灯,映照着她的脸。颜景把车停在公园外,给潘越彬打电话,说要找罗悦依,潘越彬支支吾吾说罗悦依出门了不在家,颜景就挂了电话,打开车门径直地进了公园,找到了落寞泪流的罗悦依。一开始罗悦依只知道身边来了人,但她没心情看是谁,想着兴许那人很快就走,这么晚大家都着急出公园。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人没有走的意思,好像一直站在她的后面,她回头看,露出吃惊的表情。“爸爸?”她声音有些沙哑。颜景嗯了一声,露出微笑看着她,这样不明亮而复杂的灯光色彩照耀中,罗悦依却清晰看到了爸爸的慈祥微笑,还有爸爸那温和至极的声音。“您怎么在这里?”罗悦依鼻头一酸,茫然地站起来,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先放在面前,后来又背到身后,最后垂直放在两侧,她的肩膀是垮的,她无力又单薄。颜景朝着她走了过去,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松开后,招呼她和自己一起坐在假山旁。两人并肩并排坐了下来,颜景说道:“想到你今天不会好过,我忍不住开车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到了你们居住的小区外,我给潘越彬打电话,他支支吾吾谁说你在外面,我就觉得你应该是负气离去,然后就到处找你。”“爸爸”罗悦依哽咽,没等来潘越彬,等来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