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腊月十八这一日,江小鱼收到了白司垣的密信,约与赵凌两人前去相见。
江小鱼一直都没有打听过白司垣的藏身地点,只知道白司垣在这京城之中,似乎还有一股特别的力量在保护他,故而即便是被护城军搜了那么久,依旧未曾找到其踪迹,让人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京城一般。
而叫江小鱼感到意外的是,白司垣藏身于余家,而这个余思成则是护城军统领,难怪护城军在京城找了那么久一无所获!
不过叫江小鱼感到奇怪的是,这位余思成余统领,在八年前才入京,跟舅舅似乎不应该有什么联系才对啊!他与白家也不曾有过瓜葛,故而旁人也不会联想到,他与一个消失过尽十年的人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庇护他。
叫赵凌感到心惊的又是另一件事情,京城之内,御林军两万人,负责皇宫安危,护城军五万人,负责保护京城,与京城外驻扎的骁骑营遥相呼应,另外还有巡防营三千余人,也就是说,如果护城军有异心,其实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两万的御林军未必能够抵抗到骁骑营前来相救。
赵凌虽然不动声色,却是暗自生出几分警惕,虽然知道白司垣其人回京的目的只是翻案并没有谋反的想法,但是未免还是有几分防范。
在一间偏僻的小院内,有腊梅的香味阵阵飘来,院内布置十分雅致,很难看出这会是一届武将的院落。
白司垣坐在里屋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炉烧得正旺的火炉,旁边是一局残棋,他往火炉内扔了两个橘子皮,一阵清香传来,他听到声响,浅笑着朝着江小鱼与赵凌挥了挥手。
“舅舅!”两人上前行礼。
“坐吧!”白司垣温和的说道,似乎看穿了江小鱼与赵凌心中的疑惑一般,“你们可是很惊讶,我会躲在余统领这里?”
“当然了!”江小鱼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竟然不知道舅舅与余统领居然认识,舅舅竟然瞒了我这么久,若是知道此事,我也会为舅舅少担心几分!”
白司垣浅浅的笑了笑说道:“九年前,他曾被柳如离救过性命,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养伤,与他脾气相投,故而将自己所学传授与他,八年前他来了京城,也算是顺风顺水,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原来如此!”江小鱼点头说道,“舅舅打算用过余统领?”
白司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一眼赵凌,微微勾了勾嘴角,说道:“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如果陛下与长孙家没有发展到这一步,难道舅舅打算用过护城军?他是想要直接对付长孙家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白司垣看了一眼赵凌,笑问道:“世子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赵凌摇头说道。
“可还记得你们成婚那一夜,我对小鱼嘱托?白家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江山社稷,无愧于大周,我不会做令白家先人蒙羞的事情!”白司垣淡淡地说道,“世子有任何的担忧,且放在肚子里面!”
他顿了顿又道:“这个秘密,你们原本可不必知道,只是眼见着泰山之行,就在这几日了,我也是时日无多了,余统领就算是我留给你们的,余统领忠诚于大周之心,你们不必置疑,若无必要,你们也不必同他联系,我虽然时日无多了,但是还是希望永远不会有用到余统领的时候!”
“舅舅……”
白司垣抬手,又道:“若这一次能够击倒长孙家,长孙家谋反,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连根拔除,故而陛下未必肯为白家为先太子翻案,让自己的帝王生涯有污点……”
他看了一眼赵凌,又道:“故而最好的时机就是在泰山之上,立即请求陛下查办此事,故而我必须要在清剿完长孙家之后立即出现,不让陛下有任何反对的机会!泰山那里,没有我任何的势力,故而到时候,只怕需要世子你帮忙了!”
赵凌还未答话,江小鱼立即说道:“不行,泰山之行太危险了,舅舅还是选择更为稳妥一些的法子吧!”
白司垣轻轻摇头,说道:“我意已决!”
赵凌抱拳道:“此事就交给我吧!”他又转过头对江小鱼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舅舅平安回来的,我一定会带着舅舅一起回到京城的!”
“泰山之行虽然危险,京城之中也同样危险重重,小鱼你留在京中,定然万分小心!”白司垣说道,“让小东跟着你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东好歹可你护你安危!”
“嗯!”江小鱼担忧的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都顺利,但愿明年我们还能够在京城团聚!”
赵凌摸了摸江小鱼的脑袋,笑道:“当然了!”
从余府离开,赵凌见江小鱼忧心忡忡的模样,为宽慰她的心,说道:“我估摸着陛下去泰山的日子就是这两日了,在京中的事情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明日去折梅如何?西山的梅花开的正好,去年子你就想去折梅花的,生生叫我误会了一场,与老二打了一架,明日我们再去,算是圆一回你的心愿!”
“你还好意思提起去年的事情呢!”江小鱼哼了一声,“是你自个儿想要去看梅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