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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4)(1 / 2)

太多事儿,您就两个会是在白天。晚上也没应酬。”


唐其琛眼神平静,语气亦理所当然,“你明天要加班。”


柯礼和温以宁聊的东西太生活了,轻松又惬意的,他松了神,一下子也没往深里想。这会儿反应过来,老板心思来不及琢磨,总之不敢忤逆,点头应,“……好的,唐总,我明天会加班。”


又对温以宁抱歉道:“改天吧,第一次请你就放了鸽子。”


温以宁觉得哪哪儿不对,但又说不出个具体。而唐其琛已经头枕椅背阖目养神,从容淡定的模样,好似风度翩翩的局外人,而忘记自己其实是夺人所好的那个始作俑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柯礼:还让不让单身汉有点私人时间了


……


啊,按规定说这文儿都六万字了快,早该v了。但编辑还没催,我就再给大家多写两天免费章…嘘…


昨天没更,今天就发300个红包补偿吧,基本剧情人设看法交流的,我都给发了,大家攒着以后v了看。


☆、星辰非昨夜(1)


星辰非昨夜(1)


今晚这么一出之后,陈飒第二天没来公司,上午的时候给温以宁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休假一礼拜,交待了需要跟进的收尾工作。招投标的事一忙完,就等着春节前的公司年会。末了,陈飒说:“周四你代我去一趟深圳,具体事项会有人跟你对接。”


亚汇在国内有数家分子公司,不成文的规定,每年效益最好的那一家年末庆功会,总部高层都会莅临现场,是嘉奖亦是鼓励。亚汇是从香港发家,某些传统依旧很有仪式感。温以宁也是到了周三才知道,自己是代替陈飒出席深圳分公司的年会。此行十余人,高管四名,唐其琛自然不会缺席。


深圳一月的气温于它地来说仍是温暖适中的。这几日天晴,中午时候也能飙到二十来度。飞机落地后,温以宁走在最后面,柯礼特意等了她,指着行李箱说:“我帮你。”


温以宁没拒绝,柯礼问她:“来过深圳吗?”


“去年来过。”温以宁说:“室友结婚,来喝喜酒的。”


柯礼笑了笑,“喜欢这个城市吗?”


“还不错。”温以宁也笑,“就是吃不太惯。”


这边饮食偏淡,而她是地道的h人,虽来上海多年,但口味儿一直没怎么变。说到这,柯礼又想起前几日放的鸽子,他先是看了眼走在前边的唐其琛,再对温以宁压低声儿说:“下周真不要加班了,欠你的那一顿一定补上。”


温以宁笑得眼睛都亮了,“那我可记着的,别赖账啊。”


“柯礼。”


唐其琛转身一看,就是两人走在最后笑容可亲的模样。柯礼对上老板的视线,下意识地收拢嘴角,非常自觉地走了过来。


——


晚八点的庆功宴,这也是温以宁第一次见识到唐其琛在集团内的领袖效应。他是个弹性很大的人,私下里常以温淡示人,但真到了与工作相关的场合,该有的礼数一个都不吝啬。


来酒不拒,谈笑风生。


唐其琛今年三十有四,过完年数月就是三十五。一般男人到这个岁数,人生十有八|九已经定性,甚少有翻盘的可能。但唐其琛不一样,远远而望,气度斐然,丝毫没有清汤寡水般的宿命感——


在他身上,能看到无数种可能。这大概就是阅历和眼界赋予男人最大的魅力。


他胃有旧疾,老部下是知道的。手里虽然拿的是酒,但多数时候仍是浅尝辄止,酒香留于唇齿,没有真正喝下去。晚宴进行到后半程,便是唐其琛发言并做表彰的环节。


他上台时,掌声自发响起,经久不衰。唐其琛周身还是沉稳的,他的讲话非常具有个人风格,既不是拿着稿子照本宣科,也不是巧舌如簧有卖弄之嫌。更不会长篇大论耽误时间,只从人才培养、信用体系建立以及经营质量上做启发性言论,切中要害,字字珠玑。


最后,他说:“亚汇从不吝啬晋升机制的推广,也不阻拦任何一名员工学习创新的热情,更不揽功夺名,在此我宣布,今年总部嘉奖20%的工资涨幅,用于对深圳分公司去年优秀商绩的认可,百尺竿头,力争上游,更进一步——荣耀是你们的,祝贺。”


语毕,气氛达到最高|潮。好几个年轻的员工都在下面偷偷抹眼泪。温以宁坐在陈飒的位置上,这个角度是正对唐其琛的,客观来说,有这样一位掌舵人,也就不难理解亚汇集团在四年前的革新中,冒巨大市场风险却依旧荣辱不惊地完成转型并且蒸蒸日上的原因了。


欢呼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有一位老员工克制不住激动,竟端着酒杯来到唐其琛面前,“唐总,我是运输部的张国庆,是两湖线路的大车队主管,我为亚汇工作了二十年。只要亚汇愿意要我,我不退休,我会一直效力公司,直到我干不动了为止。”


他说得动容,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发抖。唐其琛微微弯腰,扶了他的手一把,“您老辛苦,只要身体吃得消,任何要求都可与蔡总沟通,您是功臣,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公司尊重你们的意愿,不会忘记你们。”


蔡总是分公司的负责人,忙答:“放心吧唐总。”


老员工极其高兴,端着酒杯说:“唐总,我,我敬你。”然后仰头一口下了肚。


唐其琛亦爽快,“来,敬您身体健康。”


“唐总。”


“欸,唐总!”


身边几个作陪的副总急急出言制止,柯礼也面露忧色,低声劝道:“白酒伤胃,给您换别的吧。”


唐其琛抬了下手,便都不敢再劝,酒杯与员工轻碰,同样干脆爽利地喝完整杯。


之后就是轻松的抽奖互动环节,基本没什么事儿了。温以宁看得饶有兴趣,觉得那个主持人还挺好看的,有点儿神似年轻版的吴彦祖。温以宁目光追着他跑了满场,也没别的,她高中时迷过一阵明星,吴彦祖符合她的审美。


目光专注了许久,柯礼忽然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帮个忙。


唐其琛刚才那杯酒一喝,有点不舒服了。年底公司内部待处理的工作还是很多的,他也不敢大意,准备找个地方躺一会儿。宴会还没散,柯礼和他不可能全离场。唐其琛说着没事,但柯礼断断不敢真让他一个人。


他给温以宁打电话,的确事出有因,“以宁,拜托了。”


这也算是出公差,对方坦坦荡荡的又是眼下这情况,温以宁不好推辞。


唐其琛找了个没人的窗边,背抵着墙,正低头揉眉心。抬头见着人,瞬间皱了皱眉。


这表情被温以宁捕捉到了,挺刺人的,她平静说:“柯助理让我来的。”


唐其琛沾了酒,脸色倒如常,但薄唇紧抿,倦色难掩,“你回去玩吧,不必要勉强自己。”


温以宁亦面无表情地走近,“不勉强。”


唐其琛眸色微提,看着她。


“拿一份工资,做一份事,老板,你能自个儿走还是要我搀?”


唐其琛的眼色又淡开了,语气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自己走,没那么老。”


这要有旁人在场,就能听出两人的对话呲着毛儿,无痛无痒但也绵里藏针,都不痛快。


酒店在c座,穿过大堂得换个一栋楼。温以宁跟他后面,谁都不说话,横竖都尴尬。进入电梯,唐其琛忽地靠着墙壁,很用力的一下。温以宁吓了跳,越发觉得他神情不太对。


唐其琛闭上眼睛,下巴微微抬起,呼吸都有点儿喘。


温以宁犹豫半秒,“你有事没事?”


唐其琛没睁眼,话里也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贬意,“叫老板。”


温以宁一阵暗火没处儿发,声音也大了,“唐老板,要不要叫救护车?”


唐其琛索性连话都不给回了。


套房在顶楼那几间,唐其琛人进去,温以宁在门口说:“那你休息。”


她早想走了,转身的一瞬,屋里的唐其琛挺痛苦地嗯了声,气若游丝的,生生绊住温以宁的脚步。她是早想走了,但权衡再三,还是返身走了进去,走到唐其琛身边说:“我叫柯礼上来吧。”


唐其琛摇头,“麻烦你帮我倒杯热水。”


他样子是真不舒服,温以宁点点头,热水倒好,又给他找了条毯子。唐其琛是坐在沙发上的,坐不太直,跟宴会上意气风发的样子相比,倒也另有一番姿态。


温以宁把水递给他,“你有药吗?放哪儿了?要不我给你拿来。”


唐其琛就这么看过来,目光笔直而有温度,他很突然地换了个话题,问:“怎么会来上海?”


温以宁一怔。


他能问出这句话,就表示一定是在猜测些事情的。温以宁眼睛没看他,低着脑袋,不轻不重地辩解了一句:“不是为了你。”


她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既然都过去了,她是不打算再牵扯不清的,所以当初没避开来亚汇就职,因为是真放下了。一段连情分都称不上的过去,百八年前的过去,没资格成为限制她人生的绊脚石。


女人不是只能有爱情,还得有别的。


她一句澄清,没旧情,没思虑,没留恋,其实也是很直白的一种方式。不过结合此情此景,仍是略有尴尬。


唐其琛很淡地回了句:“我也没往这方面想。”


那最好,皆大欢喜,成各自之美。


温以宁离开后,还是给柯礼打了个电话。柯礼赶过来时,是唐其琛来开的门,见着他喘气儿的样子,是不满意的,“跑什么?”


柯礼乍一见人,心里也没底。因为唐其琛看起来很正常,丝毫不像温以宁说的那样虚弱。


“唐,唐总,您没事儿啊?”


唐其琛外套脱了,就一件白色衬衫打底,袖口挽上去至手腕,他皮肤在男人里算是偏白,但白而不腻,骨相身姿非常出众。他让柯礼坐,说:“没事。”


桌上还有一杯水,喝了半杯的,余下的还温热。


柯礼匪夷所思,不过回想一下,哪怕之前在现场,唐其琛也算正常,他胃疾复发的样子不是没见过,哪儿还能站直说话,脸色直接能白几度。


唐其琛问:“那边结束了?”


“啊,没,还继续呢。”


“那你过来干吗?”


“以宁给我打的电话。”柯礼说:“她说您状态不太好,我怕您出事儿就过来了。”


唐其琛听到这里时,心情还算平稳,随口问:“她怎么说的?”


柯礼面露难色。


唐其琛看过来,虽无言,但眼神带着苛刻的压迫。


静了几秒,柯礼没撑住,只得实话实说,“……说您快死了。”


唐其琛的表情非常难看,难看到压根没法儿找到形容词。就这么沉默着,安静着,如秋风里止不住的落叶,打着旋儿地往地上落,最后被路过的人来人往,没有丝毫感情地踩在脚下。


柯礼又想起一事,“傅西平的电话打我这了。”


唐其琛身体总算回了温,“他说什么?”


“他……”柯礼略有迟疑,“他不知从哪儿知道了以宁在亚汇集团上班。问我来着,然后说了一句话。”


唐其琛点头,“说。”


柯礼深吸一口气,不太好听,不是好话,很符合傅西平那吊儿郎当的直球性子。当时得到肯定答复,一句“唐其琛我x你大爷你到底想干嘛我x!”就这么脱口而出。


唐其琛听完,方才回温的身体又彻彻底底冻成了寒霜。连着被咒骂两遍,本来好好的胃,在这一刻,竟然开始隐隐作痛了。


☆、星辰非昨夜(2)


星辰非昨夜(2)


年会结束,最晚的一趟航班飞回上海。


唐其琛明早还有董事会要开,缺席不得。抵沪的时间太晚,老余的孩子在北方上大学,放寒假第一天到家,唐其琛想他阖家团圆,就没让他过来接机。霍礼鸣等了很久,见着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位置,便又双手插袋,整个一冷漠酷哥。


温以宁第一次见他,其实还是眼前一亮的。


这人年轻,身材高大,看着挺酷,但又不是那种很外泄的荷尔蒙,分寸拿捏恰到好处,甚为性感。


柯礼注意到她的打量,解释说:“这是小霍,诶,你俩谁年龄大?好像差不太多。”


温以宁问:“他也是公司司机?”


“不是。”柯礼说:“他跟着唐总很多年了,十七八岁就在身边做事。”


不是公司内的员工,但阅历听着也不少,而且相由心生,一个人的气质伪装不出来。这么说吧,唐其琛能到这个位置,按着陈规旧制肯定不行,也有很多不方便见阳光的事需要人去处理。


柯礼是大刀阔斧的左膀,那霍礼鸣大概就是幽冥隐匿的右臂。


都是心腹。


车就停外面,这回温以宁不动声色地自己坐上副驾,把后排留给了柯礼。而唐其琛全程敛默,他不说话,气压就低了,连柯礼这么擅长活跃气氛的都不太敢轻易试探,唯恐一个语气词不对,回头又得无辜加班儿。


新的一周,上海城的冬暖艳阳给开了个好头。陈飒休假回来,意气风发,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是崭新的。公司例会结束后,她把温以宁叫到办公室,顺手递给她一样东西。


“陈子渝送你的礼物。”


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中号大小,掂在手里很有分量。这份礼物也不算突然,温以宁之所以不感意外,是源于那晚搭了一把陈子渝的手,使他从车轱辘底下捡回一条命之后,这小魔王对她的好感直飞九重天,问陈飒要到她的微信号,开始了话痨人生。


陈子渝今年读高三,按他这个年龄是算小的。后来他告诉温以宁,“我以前是学霸,初中跳了两级。”


温以宁回:“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让你性情大变?”


那边洋洋得意的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用不正经的京剧腔调吼了句:“人不轻狂枉少年咿咿呀呀~”长叹短调的,听着着实诡异。


陈子渝是个性情中人,俗气点儿解释,就是性格发育不成熟的人来疯。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过命的交情,那种亲近感便不可言喻,自然而然了。


温以宁拆开盒子,打开一看,一盒奇形怪状的贝壳海螺。


陈飒瞥了眼,也给看笑了,“难怪前天那么晚他还在海边,我以为他裸泳去了。”


那晚陈子渝被唐其琛踹了一脚跪在地上的后续,是陈飒拎着他一起上了飞机,mǔ_zǐ 俩一路还在吵,开车吵,登机吵,到了马尔代夫继续吵。陈飒被儿子吵懵了,火气没憋住,直接把人踹进了海里,然后大声呼唤:“鲨鱼在哪里!”


任何一段对立关系的修复都需要时间,一个别扭的开始,一次心不甘情不愿的旅行,一个互相嫌弃的彼此,一次握手言和的可能。


快下班的时候,陈飒问温以宁:“晚上有没有约会?”


“啊,没呢,就回家待着。”


“那你跟我一块吃饭吧。”陈飒说:“陈子渝怕你不来,让我传个话。小孩儿闹,你想去就去,不去也没关系。”


温以宁就觉得小孩儿有趣,也没什么,笑着说:“行,那我蹭个饭。”


陈子渝这人脑回路跟别人不太一样,请人吃饭就放在大排档,真路边摊儿,一个蒙古包似的造型,棚子红彤彤的,屁大点儿地方摆了四五张桌子。到了才发现,邀请的不止她一个。


柯礼坐正面,见着人伸手招呼,“这儿。”


背对着的唐其琛顺着回了下头,这一眼直接对上了温以宁,躲也没好躲,就轻轻点了下头算是照面,然后又给转了回去。


陈飒说:“脑儿抽风呢,你要不习惯,就换地方去吃西餐。”


桌上一碟花生米一碟泡菜,唐其琛和柯礼的碗筷都是拆了的,这架势不像生客,估计他们仨经常吃的地方。温以宁也随意,“没事儿,吃得惯,我挺能吃辣的。”


陈子渝插科打诨,“姐姐我跟你好有缘,我也能吃辣。”


柯礼笑着说:“得了,都陪你来解馋了。”


老板是个小年轻,走来拍了拍柯礼的肩,问陈飒:“老规矩?”又对唐其琛笑笑,“再给您煲个养生粥。”


陈子渝一旁叫嚷:“我跟姐姐的弄辣一点。”


各自落座后,服务生还上了两瓶酒,陈飒一向能喝,也有点嗜酒,麻利地给自己倒了杯,又问温以宁:“能喝?”


温以宁说:“行,陪您。”


柯礼看了她俩几眼,欲言又止得很明显。陈飒挑了眉,“她酒量也被我带出来了,别担心。”


这顿饭是以陈子渝的名头喊的,又都老熟人了,唐其琛和柯礼原本也犯不着来。但小魔王和大魔王的mǔ_zǐ 关系才刚破冰,陈飒对外示人时风光无限,可但凡了解她人生阅历的,都知道这人不容易。生活就没个容易的,对女人尤其苛刻。于公于私,这份交情在这儿,唐其琛便应了约。


他食量不大,这几年也格外注意,所以基本没怎么动筷子。直到上了那盅养生汤,他才有下没下地喝。陈子渝活泼,跟个小大人一样,用词不太着调,但细听还是有道理的。


温以宁想笑,年纪轻轻一身江湖气,这点倒有陈飒的影子。


冷场就更不至于了,柯礼和陈飒都是能言会道的,风趣这种品质真是极有魅力的加分项,旅行见闻,人性揣摩,吃穿见解,柯礼都能把它们说得很精彩。桌上最少话的也就唐其琛和温以宁。


一个沉默地喝汤,一个沉默地挑花生米,有时候放进嘴里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频率统一的。在座有心人,见着他俩这样,就都不吱声儿了。


气氛有那么几秒是极其诡异的。


陈子渝大性子,聊起了他们学校的男男女女,柯礼听笑了,问他:“你交女朋友了吗?”


陈飒挺淡定地帮着答:“我知道的,就换了三个。”


“四个。”陈子渝不满纠正。


“你还挺得意啊。”陈飒又想呲他了。


陈子渝忽然看向温以宁:“姐姐,你有男朋友吗?”


温以宁自然地笑了笑:“没有。”


陈子渝又问:“那你有过吗?”没等回答,就做了一个抽巴掌的动作,往自己脸上呼呼,“看我问的什么傻逼话。”


可不是么,年龄不算小了,又漂亮惹眼,没有过就不正常了。


唐其琛目光瞥向她,很吊精神的一个问题,也不是好奇或者非想知道之类的,但陈子渝又把问题悬崖勒马,不了了之,倒让唐其琛心生意犹未尽之慨了。


温以宁没承认也没否认。就听陈子渝特欠儿地眯缝了眼睛,“姐姐,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温以宁正吃个烤串儿,辣着了,一阵猛咳。


“就好比柯叔,”他指着柯礼,柯礼当即就不同意了,“叔什么叔,我比你也就大个十来岁。”


陈子渝面不改色的介绍:“他喜欢张曼玉那一种气质型的,喜欢穿旗袍的,我柯叔看着道貌岸然,其实还挺有□□的。再就是我妈,我妈……”


陈子渝转头看了眼陈飒,收嘴住口,一言难尽地说:“算了,她看人眼光不太行。”


都给听笑了。


这也是位祖宗,不达目的不罢休,“姐,说说你的择偶标准。”


本来就一挺轻松的气氛,吃着烤串儿,天南地北地闲聊,在座的也都被陈子渝童言无忌地调侃,连亲妈都没放过。再回避,就挺扫兴致了。再说,温以宁也没想回避什么,择偶标准谁没有?都搁心底里,遇不遇的到是一回事,以后找的是不是这样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以宁放下手里的碗筷,叠着腿坐着,她习惯很好,不管在哪儿,什么氛围,腰杆背脊都会挺得很直。女生姿态一美,气质就上去七八分,温温淡淡的,是挺招人。


“以前还能列个条条框框,我喜欢什么样儿的,得找什么样儿的。后来我一琢磨,发现这些标准全是按一个人来的。”


陈子渝来了神,“谁啊?”


这一停顿,柯礼陈飒都看了过来,满怀期待的,饶有兴趣的,唐其琛的表情敛得依旧很好,但喝汤的动作明显是慢下来了。


温以宁嘴角上翘,说:“吴彦祖。”


好比待发的箭倏地松了弦,齐刷刷地落在了地上,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唐其琛低着头,鼻梁撑着眉目,也瞧不出其中的情绪浓淡。


“去年的一个颁奖典礼上我见过他,还有合影,拿了几张签名。”陈飒说:“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找找。”


“没关系,我也不讲究这个。”温以宁笑意深了些。追星这词儿挺时髦,她也并不是,就图一个美好怀念,说白了就是情怀。为那些青葱岁月,为自己的少女时代。


回到正题,温以宁对陈子渝说:“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我觉得吧,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行。钱多不多也无所谓,过日子嘛,钱多钱少都有对应的过法。”


“姐姐,你也太不挑了吧。”陈子渝惊呼,“你这要求,大街上随便捡一个都能满足啊。”


温以宁自顾自地一笑,目光绵远又悠长,“不是不挑,是很久以前,以为自己遇到个世界上最好的,然后全心投入,真诚忘我,但后来发现,就闹了一笑话。挺尴尬的。不敢想了。”


她说起来语气轻松,略为夸张地摇了摇脑袋,像只落水小狗攀爬上岸,怕了,累了,不想再去冒险了。


“实在要有要求……”温以宁想了想,“就一个。对人真诚一点。有聚有散很正常,只希望在一起时,是能够做自己的。”


这番话没什么锋芒,有一种娓娓道来的岁月苍凉感。陈子渝听得有点绕,但能绕出姐姐身上有故事。他就喜欢探险,哪儿危险就往哪儿窜,猴起来连亲妈都敢不认。于是斗着胆子问:“姐,姐姐姐,你上次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儿?”


温以宁坐直了,食指比向他,佯装不悦,但其实是装的,都能看出来。她很坦然,语气平平道:“上一个喜欢的人,和我一个地方的,我们两家住得很近,他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但篮球打得很好,还会玩儿木雕。”


气氛瞬间安静了,不比任何一次,这跟抽了气儿似的有点窒息。


这个形容很大众啊,有点想象不出个具体。陈子渝也蛮八卦,逮住柯礼问:“礼叔,你一脸苦大仇深这是怎么了?来,接受一下采访,你上次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啊?”


柯礼啧了声,对陈飒说:“你儿子不得了,是成大事的人。”


陈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别想转移话题,一个个的,啊,你们一个个的来。”


本来就是玩儿嘛,也没外人,主要是刚才温以宁那个回答有点玄妙,柯礼想着松绑气氛,挺诚实地招了,“大学同学,异地,没坚持住,就分了。她结婚很早,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就……挺好的。”


陈子渝听迷糊了,问陈飒,“诶,今天这是揭秘中老年男子们的伤心事啊。下一个,下一个……”


下一个谁?


没说的还有谁?


陈子渝看着唐其琛,唐其琛也望着他,四目相对,冷得跟冰碴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能成冰刀。陈子渝咽了咽喉咙,怯了,软了,怂了,不敢再闹了。


但唐其琛忽然就出声了,始料未及的,配合参与的,并且隐隐有那么一丝急不可耐的,嗓音被温热的汤水润过,所以显得愈发低沉而冷冽。


唐其琛口吻冷淡:“我上一个喜欢的人,爱撒谎。”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跟着抬起,落在某一处,某一个人身上,不着痕迹却重而有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v啊同志们~


这文儿不会很长,28万字左右写到结婚生子完结。风格跟现在一样吧,糖中带刀又酸又甜。唐总太老了,让他老来得子好吧。这章发288个红包,我上上章的300个还没发的,记着呢。我晚上一起发吧。


千恩万谢我就不说了,都在红包里了。


☆、星辰非昨夜(3)


星辰非昨夜(3)


陈子渝的双商没长开, 觉得今晚真是开眼界,什么稀奇古怪的感情都见识过了。他都快崇拜唐其琛了, “您这喜好, 够特别的!”


唐其琛忽就轻描淡写地笑了,说“不用信。”


敢情儿是逗他的啊。陈子渝又觉没劲,也没往深处想, 埋头苦干地吃起了烤串儿。


温以宁拿着筷子,戳碗里的花生米,往左往右, 最后清脆的一声响,花生米飞向了桌面,不偏不倚地滚到唐其琛的手边。很轻的一个力道,但他觉得,跟什么烫着了一样,烙着心,沉甸甸的。


饭吃完后, 陈飒顺路,捎带温以宁一起。陈飒在车外接电话, 温以宁和陈子渝坐车里, 陈子渝掏出一盒巧克力,“送给你。”


这个牌子很贵, 温以宁没收, 尝了一块便还了回去。她问“上周你跟你妈妈去哪儿玩了?”


“马代啊,娘们唧唧的地方, 我不喜欢。”陈子渝语气不佳,听起来对那段旅行仍有抱怨。


“知足,能和你父母一块儿旅行,这样的机会用一次就少一次。”


“就我和她去的。”陈子渝澄清。


温以宁看向他,“你爸爸没去啊?”


“我爸?”男孩儿嗤笑,双手枕着后脑勺,把副驾的座椅放倒,惬意轻松地半躺着,连同语气和眉眼神色,都不太正经的。


“我没爸。”


温以宁没信,“你从石头缝蹦出来的?”


“我真没爸。”陈子渝剥了块巧克力丢嘴里,腮帮鼓鼓地嚼,“我从出生就没见着他长什么样。陈大老总是单亲妈妈,时髦,前卫,有个性,崇拜。”


温以宁好一会儿没说话,这个信息在脑子里搅拌,还真是猝不及防。


“这么些年,我也没见她交过什么男朋友,对了,你不是跟我妈做事儿嘛,悄悄告诉我,她有没有老相好?”陈子渝嘴欠儿惯了,性子张扬从小就犯狂,他有点像接受过美式教育的孩子,有时候话直不好听,但包容性与接纳能力是十足的。


温以宁屈起食指,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敲,“不许这样说你妈。”


陈子渝龇牙喊疼,“好好好,不说不说。那我们说别人,就说唐老板,你看啊,同为男人,我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都这岁数了还不结婚。三十四了啊,就他那皇宫家族,继承王位数年,怎么着也是子孙环膝,天伦之乐了。”


温以宁沉默地听着,每一个字都生硬地磕碰她的耳膜。


“诶,姐姐,你怎么不说话?”陈子渝转过头,独角戏没意思。


温以宁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心里那股微妙的情绪给排挤掉,她平静道“我不喜欢听中年男性的任何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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