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全盘托出。”王麟略微犹豫片刻:“我意思是咱们息事宁人,用钱来暂时解决这次困境,晚一点我找个身份合适的朋友先探一下贺金山的口,我预计最多这个数,他会松口。”
王麟伸出一只手掌,冲我摆了摆道:“这笔钱,我们俩家共同支付,不过我现在经济实力不允许,可能得先借你,需要字据、借条,我都可以马上给你写,等过了这段风口浪尖,咱们再从长计议。”
“不是,爸我被他的人,你居然说赔他钱?这以后我还怎么在社会上混?”没等我提出意见,王攀已经不干了,横着脖颈怒气冲冲的蹿了起来:“我那帮兄弟刚刚才给我发的信息,说贺金山小弟的小弟在外面放话,要卸掉我一条腿,你们马上屁颠屁颠给人送钱,以后谁还把我脸当成脸”
“你要脸还是要命?”王麟直愣愣的注视自己儿子:“要脸,马上去找贺金山拼命,证明你是个胯下有刀的好爷们,要命,就闭上你的臭嘴,一个字都不许再往外蹦!”
王攀蠕动两下嘴角,最终卑微的耷拉下脑袋。
“你意下如何小朗?”王麟回过来脑袋,又看向我道:“我知道以你这些年在社会上叱咤风云的经历,贺金山肯定屁都算不上,但今时不同往日,尤其是在广平这样一个环境、人文都很特殊的环境里,不怕你笑话,我自问暂时拿他没辙,因为贺金山的身后除去有一票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之外,还代表着这边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我简单跟你说几个字,你就能理解了,贺金山的几个兄弟,有在巡捕一行任职的,也有在其他单位,甚至于他一个叔伯兄弟的办公室就在我对面,这下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了吧?”
我揪了揪鼻头,没有马上接话,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埋头“滋溜滋溜”嘬着杯壁,同时掏出手机,有意无意的拨动屏幕。
见我不吱声,王攀又补充一句:“钱的问题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个赖账的人,最晚半个月,我会连本带利的拿给你。”
“麟叔,五百万对我而言不是小钱,但也没多到难以接受。”我慢悠悠的放下茶碗,直视他的眸子,话锋一转:“可您如何保证贺金山收到钱就会消停呢,据说那个李丰也是他弟弟,好像还在他的团伙里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如果贺金山出尔反尔,我最后究竟是找您要钱,还是找他?亦或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次的事情是你们两家暗中勾结在坑我这个外地人?”
王攀勃然大怒,喘着粗气手指我鼻子叫嚣:“你放屁,我们跟他永远根本不可能勾结,他二弟和我爸在竞争同一个位置,我爸的钱如果不是都拿出去给上面交朋友,你以为我们差你的仨瓜俩枣!”
“小攀,你住口”王麟忙不迭喝断,但我却咧嘴笑了,毫不犹豫的起身应承:“没问题,这笔钱我掏,不是借的,完全是个人赞助,麟叔,怎么沟通在您,我就一个要求,短时间内贺金山别出现在我眼前,不然我肯定砸他!”
说完,我将手机揣起来,满面春风的继续道:“还有别的指示么?”
刚才我之所以沉默不语,就是想让王麟甩给我一个足够信服的承诺,老东西耍滑,总想着空手套白狼,可架不住他家犬子嘴快。
“小朗,我可以看下你的手机吗?”王麟眯眼指了指我的裤兜。
“这有啥好看的,很平常的一部电话,嘿嘿。”我摸出手机在他脸前晃了晃道:“千万别找我借哈,我手机也没电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咱们今天先到这儿吧,我着急去趟医院,想跟我兄弟再见一面,麟叔,您老继续歇着,有什么指示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就是您手底下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见我拒绝,他咬着牙齿又道:“我希望咱们今天的谈话内容,永远不要有第四个人知道。”
“我记得小时候看唱戏,有句戏文说的好像是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答非所问的眨眨眼睛:“到现在我都特别不解,为什么要等到大难临头才各自飞,他们咋不知道把“难”扼杀在摇篮中呢,麟叔您阅历丰富,帮我品品。”
“等我爬上那个位置,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难”消掉。”王麟眼中泛起一抹寒芒:“但咱们有一说一,我不喜欢被人惦记,尤其还是来自于朋友的惦记。”
“我尽量。”我缩了缩脖颈,起身拍了拍王攀的肩膀头:“他攀哥,今天放你假,明早上八点之前到杨家寨工地报道,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