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拐角处的墙面和地上,几片拳头大小刺目的鲜血。
粗重的喘息声,犹如什么野兽在低吼。
急急忙忙迈下去几步台阶的我,在见到这一幕后,情不自禁的又停驻下来。
我害怕,害怕看到什么自己无法接受的画面。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无所畏惧,经过这么多事情后,再没什么东西能轻易的挑动我的心弦,可真当恐怖的“如果”出现在我脑海中,我却发现自己懦弱到连睁大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呼呼”
几道堪比破旧风箱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我咬着牙,试探性的轻呼:“疯疯子。”
“知知道还喊”李俊峰的声音瞬间传来:“快特么拉拉我一把。”
“蹬蹬蹬”
我这才一激灵奔下去,因为跑得太急,脚底下猛地打滑,直接像个球似的滚了下去。
一楼的楼口,李俊峰背靠墙壁,虚软无力的坐在地上,胸脯上、肚子上两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窟窿正往外潺潺喷着血水。
距离他两米开外,贺金山手下那个叫李丰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旁边还扔着一把黑色的“九二式”手枪。
“咋他妈回事啊!”我连忙凑过去,想要拽着他胳膊拉起来。
“别别动。”李俊峰无力的摆摆手:“肚子上有个枪眼,全靠耷拉下的肥肉堵着。”
“你马勒戈壁。”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而出。
“哭毛线哭,真鸡八傻。”李俊峰艰难的抬起胳膊,满是鲜血的手掌轻轻抹擦我的眼眶:“混社会不就是咱怼人一枪,人人扎咱两刀嘛,哪有光吃肉不挨打的时候,小小问题哈。”
“兄弟,我特么我特么”
我抽泣着捂住他胸口的窟窿,语无伦次的呢喃。
此时我的大脑真的是一片空白,明明有一肚子话想要说,可就是捋不出来个头绪。
我承认,我现在真的慌得一逼,唯恐面前这个陪伴我风雨半生的兄弟会突然停止呼吸。
“狗渣事儿没有。”李俊峰冲我吹了口气:“这下我反反而彻底放心了,我老丈人可以有理有据的先把我整上京,完事送我养伤看病,等我好利索了,该走的手续差不多也完事。”
我心情复杂的劝阻:“你别说话了,歇歇等我喊人!”
“不用喊,刚才那个杂碎偷袭我时候,巡捕已经摸到门口。”李俊峰冲着大门方向看了一眼:“他们可能是怕还有人揣枪,按照流程咋也得等几分钟,说白了,这是老天爷对咱的青睐,让让咱们兄弟再好好的告个别。”
我焦急的埋怨:“尼玛的,明知道自己身上本来就有伤,谁让你跑过来充这个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