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问题。”段磊无所谓的抻起胳膊招呼。
不多会儿,我们四人围坐一桌。
毕竟大家阵营不同,又没什么共同诉求,所以一时间全都尴尬的保持着沉默。
沉寂几秒后,贺来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倒上一小杯酒,朝我微笑:“王总,撇开任何关系,什么敌对啊、虚伪啊,只是单纯作为故交,你难道不应该先恭喜我嘛。”
段磊哈哈一笑,也举起酒杯:“喜添新丁,确实值得恭贺,来,这杯酒我敬你们两口子。”
“我刚带媳妇到医院做了下常规检查,想着随便吃口饭,没想到会碰上你们。”贺来继续道:“不瞒你说,刚刚看到你们的时候,我真吓了一跳,以为不小心掉进你的埋伏圈,既不敢离开,又不乐意多呆,仔细观察好一会儿,我才确认你应该真的没看见我,哈哈”
我摸了摸鼻头浅笑:“我也一样,不得不说广平县确实小。”
“是啊,小到可笑。”贺来咬着嘴皮道:“这个世界说起来都没多大,不然咱们为什么总能相遇。”
说罢,我俩相视一眼,全都神叨叨的笑出声来。
我习惯性的抓起烟盒,余光瞟到阿飘的肚子时,犹豫几秒钟后又放了下去。
其实不是这个世界小,只是我们这类相似的人太多,大家的生活方式基本相同,想不碰到一起都难。
笑过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也一下子得到缓和,我试探性的开口:“这是带媳妇出来度蜜月?”
“王总啊,何必套话呢,有什么想知道直接问不好么?不然你累我也累。”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停顿一下后,沉声道:“我来广平的目的只有一个,把我大伯带走,可能他认为这是一次让贺家东山再起的机遇,但我看到的是稍有不慎就会灰飞烟灭的浩劫,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们贺家的辉煌一去不复返是现实。”
“我一直都认为咱们应该是朋友。”我摸了摸鼻梁骨道:“只是天时地利全都不作美。”
“王总,我不知道我大伯目前究竟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实质的困扰,如果有,我愿意带他赔偿,如果没有,希望你能网开一面,这场混乱,我不想也没能力参与。”贺来放下酒杯,朝我双手先抱一拳,接着又从兜里摸出一张超市储物柜里的扫码凭证放在桌边:“我这次过来,带了一点礼物,还望王总笑纳。”
扫视一眼他手边的扫码凭证,我抓了抓侧脸道:“这么耷眉臊脸的事情不像是你能干出来的,面子呢,不要了?”
“呵呵。”贺来摇头一笑:“都是成年人了,面子,早戒啦!”
他的话,一瞬间让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王总,在没成为准父亲之前,我脑子里也全是江山霸业,可现在我图的不过是一份安稳,仔细想想,咱们这样的人已经够受上天恩泽了,不愁吃喝,也不需要为开销担忧,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贺来搓了搓脸颊道:“作为过来人,你应该深有体会吧,咱们这样捞偏门的人,名下什么都没有,结婚证是奢侈品,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在户口上,难道非要把小命也折腾没了才算结束么。”
我叹了口气,端起酒杯道:“祝你能在你大伯给我制造困难之前找到他,并且说服他吧,如果在那之后,你为我带来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一定严惩不贷!”
贺来也好,我也罢,我们归根结底是同一类物种。
我们走的路注定跟别人不同,别人求得是安稳,而我们所追求的是速度。
所以社会上对江湖人有另外一种诠释:前三年靠命博名,中三年用名赚钱,后十年拿钱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