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你看,又特么给我打过来了。”叶小九把手机抻到我脸前,我看到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泰安”,也跟着咧开嘴角。
叶小九当我面按下接听键:“老泰啊,你别催我了,碰上这事儿我也没辙呐。”
手机里传来泰安焦躁的声音:“九儿啊,你得帮我想想办法,税务那头不可能毫无缘由跑到我公司查账,这都大半夜了,肯定是你让找的那些人去国道口闹腾被上头知道了,他们想要拿我撒气,事情是你让我办的,人也是你让我帮忙找的,现在你不能说不管就不管,是不?”
叶小九跟我对视一眼,明明脸上笑的如花般灿烂,却故意操起一副苦恼的语气:“哥哥,你也知道现在大半夜了,我一个无根无蒂的外乡人上哪帮你支关系去,有啥事咱们等明天再说行不?”
“明天就迟了,我公司的账有问题,你也知道我是给工地上料的,不给那些杂七杂八的部门上供,根本没法干,可上供钱肯定不能写到账本上吧,只要一查我绝逼得坐牢。”泰安很是上火的恳求:“你们叶家门大户大,各个环节都有朋友,拉兄弟一把。”
叶小九不由分说的挂断电话,再次按起接听键:“晚点再说昂老泰,严明给我打电话了。”
叶小九另外一个老同学严明的声音瞬时传出:“九儿,你帮我问没问?”
“问了,关键我在市里那个哥们恰巧上外地出差公干,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叶小九递给我一支烟,自己点上一支,轻飘飘道:“老严,你其实不用紧张,反正你身正不怕影子斜,纪w查就让他们查呗。”
严明一扫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官腔,可怜巴巴的开口:“狗屁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忘了我刚收你二百多万么,绝对是这事儿被举报了,九儿啊,咱们可是好哥们,如果到时候他们找你问话,你一定得保我,我求求你了。”
“老严,不带套话的昂,我啥时候给你钱了?”叶小九当即翻脸:“咱是哥们不假,可我也没啥求你的昂,你一个广电的小科长貌似也替我办不了什么大事儿吧?”
严明瞬间提高调门:“什么意思叶小九?你忘了今天晚上国道事件是我帮你找人拍摄采访的?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
叶小九若有所指的狞笑:“不好意思哈老严,刚刚我手欠不小心点了录音功能,你不会怪我吧?”
手机那头顿时陷入沉默。
“老严啊,这事儿没人知道,你可别自己嘴大说秃噜,先这样昂,我接老泰电话。”叶小九点到为止的暗示一句,直接将手机揣起来,冲我挤眉弄眼:“咋样,有没有你不要脸的风范?”
“还成,只差那么一丢丢火候,下次说瞎话时候,脸别红就算出师了。”我哈哈一笑。
嬉笑片刻,叶小九拿胳膊捅咕我询问:“诶正经的,他俩会出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大哥,你当那群高居庙堂之上的大咖们全是满脑袋浆糊的废物嘛,吕秀春无依无靠,上哪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帮手?这事儿查起来很费劲嘛。”我撇撇嘴道:“咱们没有任何把柄在他们手里,他们就算想治也没辙,可如果啥样不做又咽不下去这口气,最后肯定只能拿帮凶泻火,下次不要脸的时候,我拜托你多动动脑子。”
“我如果是你,现在早特么一飞冲天了。”叶小九白楞我一眼:“话说,你真准备让他俩身败名裂啊?”
“随你喽。”我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他们收咱二百个,你可以让他们退四百个保命,正好我觉得今晚上负责处理事的那个赵展能交,这笔费用总得有冤种给报销吧。”
叶小九沉默几秒,呲牙笑骂:“你特么真是个恶魔。”
“多谢夸赞,你要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掏出手机,准备问问段磊跟赵展沟通的如何。
“朗哥朗哥,我收拾他了,你看能不能消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我脑后响起,接着就看到那个叫钱鹏的小头头薅住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满脸赔笑的朝我打招呼。
被他掐着衣领的青年正是之前的出租车司机,也就是他小舅子。
“钱队啊,还没休息呢。”瞄了眼二人,我皮笑肉不笑的努嘴。
钱鹏苦涩的哈着热气:“哪睡得着啊朗哥,您帮帮忙,替我向赵局美言几句吧,往后我保证你绝对不会再在广平看到他,明天我就让狗日的去羊城打工。”
听到他说“羊城”俩字,我禁不住骂了句:“你是还嫌老子不闹腾?马勒戈壁!”
“啊?”钱鹏懵圈的张大嘴巴。
“没事没事,朗哥只是询问你的出生地。”叶小九乐呵呵的打圆场:“行啦,这事儿朗哥会帮忙的,天不早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忙,回见。”
等我和叶小九坐进车里,依稀听到钱鹏半脑似的杵在路边嘟囔:“我老家马家乡南关村的,朗哥好端端问我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