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里,我和车勇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现在的心情属于烦躁到极点,既不敢停下来思来想去,又不敢跑去手术室门前等候。
记得很早以前齐叔跟我说:当有一天,我可以应付自如的去面对任何人的生离死别,那就说明我彻底成熟了,同时也代表,我跟情绪这个词儿再无瓜葛。
我想过自己一定要当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头领,但可能我天生就不是那块料子,每一次遇到亲近的人遭受这样那样的伤害时候,总不能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就譬如此刻。
“小胖砸其实也挺不容易,在你们家明明干的是最出力的活儿,但却最不讨好。”车勇递给我一支烟,长叹一口气苦笑:“我这个人喜欢观察,很多时候我都能看到他,明明脸上写满无奈,但却嘴角总在绽放笑容,他心里也很清楚杨晨哥俩对他意见特别大,他也有的是机会去交好,但他不乐意,我问过他原因。”
“什么?”我昂头望向他。
“他说,如果咱们家真的铁板一块,那就是没落的开始,每个人都其乐融融,对于一个群体来说绝对是场灾难。”车勇吸了口烟,低声道:“他想问题从来都和正常人不一样,就比如你可能盼着家和万事兴,而他却在担忧,一旦所有人都亲如兄弟,那么大家就会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就比如杀人,你说是对的,没人去反驳,你想想头狼会是个怎样的结果,所以他一直都是在扮演着让其余人起纷争的角色。”
听到车勇的话,我的心窝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刺了一下子似的难受。
一路走来,我俩打打闹闹,急眼过、闹掰过,每次都是因为他不跟我商量擅作主张,可要是静下心仔细想想,他的自作主张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过自己。
“唉你说的越多,我越特么觉得对不起这个瘪犊子,真得!”我长长的叹了口浊气。
人就是这样的,相守的时候总觉得旷日积晷,真到可能会分开的那天才明白不过是白驹过隙。
“嗡嗡嗡”
一根烟刚抽到一半,我兜里的手机陡然震动。
掏出来看了眼是赵海洋的号码,我瞬间皱起眉梢。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赵海洋一直都没跟我沟通,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不太方便,又或者他想抽身出这起案件,所以也一直都没联系他,此时他给我打电话,我本能的有种他绝不是给我汇报好消息的感觉。
盘算几秒钟,我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
跟我预想他或许一上来就哭丧的情况不同,赵海洋反倒很关切的询问一嘴:“朗哥,小胖没什么事情吧?”
“目前还在抢救中。”我实话实说的回答。
“吉人自有算了,这句话不适合他,祸害遗千年,他这样的人,老天爷轻易收不走。”赵海洋轻声道。
我再次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