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的国贸大厦楼前,仍旧人潮涌动。
小广场里,随处可见刚刚加完班的小白领们神色匆匆的打着电话或者和同伴边走边聊天,还有不少附近的住户们吃完晚饭遛弯散步,一帮手持“宫扇”的老太太们支起大音响“动次打次”的开始舞动“人生”。
而我则像个流浪汉似的坐在大厦楼前的台阶上,叼着烟卷,笑盈盈的观察着这些跟我挂不上任何钩子的人和事。
有哲人说过:历史其实就是轮回,周而复始。
现在写字楼里的各种白领,说白了不就是父辈时期的厂子工人嘛,只不过不同时代孕育出来的不同职业,其实仍旧大同小异。
江湖其实也一个样,二十年前拎刀铲社会,十年前投机倒把弄社会,现如今为权为狗的混社会,从本质上讲,过去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人心底的莫名产生出的优越感。
就好比现在坐办公室的小年轻看不上曾经炼钢炼铁的父辈,手握权色的精神小伙摇身一变看不上过去刀口舔血的捞偏门一个道理。
时间在我的遐想中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间来到晚上九点半。
我突兀发现,大厦门前广场上的人莫名其妙的减少,那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们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摊,纷纷脚步匆忙的立场。
“要来了。”扫视一眼四周,我使劲嘬了口烟嘴,自言自语的呢喃。
五分钟过后,我身后国贸大厦的进出口的两扇玻璃门被值班保安反锁,刚刚还灯火辉煌的大厦一瞬间没了任何光亮,楼前的小广场就靠着一圈散发着昏黄光芒的路灯照明,气氛也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嗡”
一阵马达的声浪泛起,紧跟着就看到一队打着双闪的车队由远及近的驶入广场。
清一色黑色“奥迪”轿车,大概能有八九辆左右。
两个呼吸的功夫,排头的前两台车的车门打开,蹦下来七八条身影,脚步不急不缓的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王者商会的赵成虎、鱼阳和我堂哥陈花椒,以及姚军旗,而钱龙、李俊峰、孟胜乐和卢波波分别走在他们身后,其他车里没有下来人,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每台车里至少都坐了四到五个人。
“来了啊?”
距离还有三四米左右,我懒散的昂起脖颈,朝着他们打招呼。
“没事吧朗哥。”
“受没受伤?”
钱龙他们几个一股脑冲我周围,七嘴八舌的询问。
“小问题,活蹦乱跳。”我捶打两下自己胸脯,随即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笑盈盈的凑到赵成虎的面前,微微弯腰打招呼:“三哥,按理说你过来,我应该尽下地主之谊,好好请你吃吃喝喝的,结果碰上这事儿,您真得有怪莫怪。”
“我倒是想怪你,你哥和你师父也不能答应啊。”赵成虎哈哈一笑,一如既往的粗犷伟岸,抬手在我肚子上请捣一拳,眨巴眼睛笑道:“国内现在能像呼来喝去支配我的人也就你小子了,几年前我记得你丫还是个孩子,现在都差不多能跟我平起平坐喽。”
“三哥您打我脸了,我哪敢使唤您啊。”我装傻充愣的缩了缩脖颈,抱拳道:“要不是被人逼到无路可走,我也不带这样的,甭管咋说吧,我欠您太多的情分,往后只能慢慢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