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很现实,现实到你觉得很多事情就是那么鲜血淋漓,而且本该如此。
从贺来的办公室里出来,我站在街口等待黄水生去开车,此刻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淡,此即彼伏的路灯下,人和车的影子被拉的斜长斜长,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凄凉。
我很明白自己和贺来有多少共通处,更清楚如果我俩没有这样那样的纠缠,真的有可能变成朋友,如果说我是条择人而噬的狼,那他绝对是只见缝插针的狈,我们这样的人注定很难真正的走到一起,不是因为矛盾,而是因为实在太像了。
“哥,咱们走么?”
路灯下,我握着手机,犹豫着应该如何跟姚军旗拨通电话,黄水生走到我跟前,声音很轻的呢喃。
“走,回家。”我长舒一口气,朝他咧嘴笑了笑,同时按下姚军旗的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秒钟后,那头总算接起,姚军旗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呀?”
我深呼吸两口,语调缓慢的开腔:“姚少,我是小贺的朋友,他让我今晚接待您一下子,您看啥时候方便,我过去接您。”
“小贺真是的,都跟他说了,不要那么客气,还非搞得这么大张旗鼓。”姚军旗比我想象中要好接触很多,语气轻松道:“既然是这样,朋友你说咱们去哪里见面吧,我这会儿反正没什么事情,走路就过去了。”
面对姚军旗的“平易近人”,我马表现出一副舔狗的架势:“别介,您等我,我马过去,贺哥把您的位置都告诉我了,很快的,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啊,那行吧,咱们待会见面再聊。”姚军旗没有过分推辞,利索的应承。
挂断电话后,我朝着黄水生道:“阿水,待会我给你个位置,你把我卸过去,完事就回去吧,告诉他们,最近一段时间低调安分,能干的我会交代他们干,不能干的,打死别冒头。”
黄水生替我打开车门,压低声音道:“大哥,辉煌公司和贺家最近斗的特别厉害,其实很多产业咱们可以涉。”
“兄弟,涉不涉,咱们先放到一边,就算那些拿给咱们干,你认为头狼凭什么能守住?”我歪脖凝视黄水生反问:“世道变了,再也不是拎把片砍就能纵横天下的年代,我以前也觉得,只要咱们拳头够硬够狠,什么牛鬼蛇神都得跪地趴下,可特么你看看,一个姚军旗,直接把咱们整窝人吓趴趴,这还是刀枪的问题吗?”
黄水生顿了顿,随即耷拉下脑袋。
“说实话,我觉得我是个倍儿他妈骄傲的人,可骄傲在这个行当没鸡毛用途,我想要带着弟兄们好好的,就得缩起来脖颈装孙子。”我转过身子,轻轻拍打黄水生的衣领,自嘲的笑了笑:“好好的,哥也不知道能具体教你多少,你反正拼尽全力去学习就对了。”
他咽了口唾沫,低声呢喃:“大哥,从惠州、佛山回来以后,你似乎沧桑了很多。”
“能不沧桑嘛,过去我以为人真的可以只谈胜者为王,可他妈现在咱更多的是学习压下去年少轻狂。”我抽了口气道:“好了,不扯犊子了,给我送过去,完事你就回去歇着。”
片刻后,我坐进车里,犹豫再三后,拨通了江静雅的号码。
没等我出声,江静雅先一步笑盈盈的开腔:“喂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跟你说我,刚刚看到一套家具特别特别的棒,如果安置在咱们的小窝里,以后你就再也不需要为了找衬衫和西裤发愁啦”
我咽下去已经到嘴边的话,咬着牙豁子道:“行,挺好的,你看看多少钱,回头我让疯子帮咱们拉回来。”
“你今天不回来吗?”江静雅微微一顿,随即又问。
“回去肯定是回去,但不知道是啥时候。”我又吞了口唾沫道:“媳妇啊,儿子挺长时间没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