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叼着烟卷拽开包房的木门,迎面就看到武绍斌面无表情的背靠墙壁,双手环抱在胸前。
我俩对视一眼,他喘息一口道:“张宁”
“准备随份子和花圈吧。”我轻飘飘的回应。
武绍斌怔了一怔,随即低下脑袋,声音很小的呢喃:“造孽啊。”
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我,还是说张宁,我伸了个懒腰道:“一宿没合眼,我得找地方补个回笼觉去,有啥事大哥上酒店找我吧。”
武绍斌冷不丁出声:“你能睡得着?”
“因为啥失眠呐,刀是你给的,人是里面那仨文化人宰的,我不过就是负责中转了一下子。”我侧目反问。
见他不吱声,我扭头就就朝走廊方向迈步,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沾血的外套。
时间飞逝,一周后的午后。
南湾酒店的内部游泳池旁,我躺在沙滩椅上,满脸惬意和魏臣边喝啤酒,边看不远处嬉戏的几个比基尼美女。
魏臣后腰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是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捧着酒杯冲我笑道:“武老大带着蚊子去参加张宁的葬礼了,估计待会就回来,刚刚打电话说大家一块吃饭,老a也会过来。”
我慵懒的撇撇嘴,同时将脸上的太阳镜摘下来,打了个哈欠:“你去呗,我就搁这打会儿盹。”
“操,人家主要是请你。”魏臣没好气的嘟囔。
张宁死的那天,惠州的媒体圈集体爆炸了,而后不少报刊、新闻和网络媒体口径一致的发出一则讯息:张大主编在就餐途中遭遇抢劫,不幸逝世。
至于“劫匪”是谁?又为什么会“劫”张宁,外界众说纷纭,最靠谱的一条小道消息是从张宁内部团队里传出来的,说他私生活混乱,强迫了一个刚入行的女记者,结果被人的未婚夫知道。
当然,真相永远都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知道内情的,往往都是缄口不谈。
“喂,蚊子哥。”
我正胡乱琢磨时候,魏臣抓起手机接电话。
边打电话,他一边拽着我胳膊起身:“走吧走吧,人都到了,蚊子让咱俩也速度点呢,还有外人在场,别让老大觉得你摆谱。”
“不是摆谱,我是真不乐意参加这类无聊的聚会。”我无奈的跟他起身,苦着脸道:“桌上推杯换盏,桌下你死我活,真不抵我自己整点花生米,兑付两口二锅头”
片刻后,酒店最大的包厢里。
武绍斌、蚊子、老a,还有那个叫露姐的女人围坐一桌。
扫视一眼几人,我将目光定格在露姐的脸上,若有似无的浅笑:“最近睡眠质量好像不是太好啊,没少做噩梦吧。”
“良哥别挖苦我了。”露姐不自然的缩了缩脖颈。
这女人长得其实不算特别漂亮,但是身上有股子很难以言表的气质,娇柔中透着七分阴狠,“蛇蝎美女”应该说的就是这类人。
“好啦阿良,别逗她了,快坐吧。”武绍斌冲我摆摆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空出来的椅子。
“哎呀,我这地位飞升的有点快哦。”我嬉皮笑脸的吧咂两下嘴巴。
蚊子抛给我一支烟,乐呵呵道:“快也应该,现在惠州各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咱家冒出个良哥。”
“晚上一块跑吧啊阿良。”老a抹擦一下腮帮子旁边的胡茬,朝我飞了个媚眼。
“别介哥,腰不行。”我插混打科的狂摇脑袋。
一屋人顿时间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说点正经的。”武绍斌摆摆手,咳嗽两声后,晃了眼对面的露姐道:“刚刚我和陈露商量了一下,他们报社在张宁去世以后,变得群龙无首,霍峻和另外几个股东退股,已经出国定居,咱们金鼎公司这些年盈利不少,也是时候回馈社会,回馈文化,所以我打算出资将他们报社全部收购下来。”
听到武绍斌的话,我大有深意的瞟了眼陈露,心里暗道这个女人属实不简单,既做得出杀伐果断,又懂得如何排除异己,所谓的股东退股,十有八九是丫自己搞出来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她想大权在握。
最关键的是,她能说服武绍斌支持,这里头的猫腻怕是不会少,想到这儿,我摸了摸鼻头微笑道:“我支持老大的想法,这年头玩什么都没有玩文化来的高端,不过嘛,咱们要干是不是得折腾点大的,小打小闹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