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双脚仿若扎根,纹丝不动,而我却像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似的,踉跄两步,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曹尼玛!”顾不上管自己几乎摔出gāng 裂的屁股蛋,我一把抓起旁边的一次性筷子起身,随即表情凶狠的径直朝他眼睛扎了上去。
我感觉自己的动作不算慢了,可是当我抬起胳膊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脖颈往边上微微一侧,从容避开我的攻击,而后身体猛然前倾,坚硬的胸膛“嘭”的一下撞在我身上。
我再一次朝后趔趄的倒退,摔了个屁股墩儿不说,还陀螺似的滚了好几圈,才总管“刹住车”。
刘博生迅速抓住朱厌的手臂,点头哈腰的求好:“朱哥朱哥,他小孩儿不懂事,跟他一样干嘛,待会我训他,您消消火。”
朱厌根本没对话,胳膊朝后一甩,将近一百六七十斤的刘博生就“咣当”一下跌了个狗吃屎,嘴巴咳在地面上,碰的鲜血直流。
我吃痛的揉搓着屁股,刚想要爬起来,朱厌已经迈到我跟前,宛如一座高山一样,居高临下的俯视我:“第二课,忍耐。”
“我忍尼玛波,一天到晚装的跟个神似的,教这个学那个,你特么告诉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鸡毛事儿,有啥鸟用?”我愤怒不已的咆哮:“忍什么呀?吃你踩过的东西,我他妈就叫会忍了?意义是什么!”
面对我几近歇斯底里的叫嚣,朱厌神色自若的挤出两个字:“活着。”
“朗朗,这事儿你别犟,朱哥做这些还真是希望你能重新捡起来快要丢掉的忍耐。”刘博生笨拙的爬起来,搀住我胳膊低声道:“你想想,当初咱们初入羊城时候,面对气势汹汹的郭家兄弟,你何尝不是小心翼翼的苟活着,别说是掉在地上的肉,哪怕是一泡屎,让你吃,你是不是也得笑呵呵的咽下去?爬的越高,握的越紧,需要敬畏的越多,在鹏城这么久,但凡你能够多忍几分,可能早就变被动为主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忍字真的得心间。”
“想活,吃!”朱厌横眉指了指被他踩在鞋底下面的食物,不容置疑的冲我开腔。
“吃,我陪你一块吃,肚子永远都比面子大。”刘博生拉着我胳膊蹲下,捡起一大块熟肉塞进我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孙猴儿本事大不大?不照样让如来一巴掌拍傻,脾气嘛,我也有,忍忍就好啦,快吃快吃,还挺好吃。”
“啊就啊就废物天生应该挨打。”朱厌用极其嘲讽的语气开腔:“认认识不到自己是废废物的废物,总会连连累身边人挨打。”
“吃,兄弟。”刘博生抓起一块沾满灰尘的喂到自己嘴里,吧唧两口,声音沙哑的干笑两声。
看到他这幅模样,我的鼻子顿时有点不通气,酸楚到了极致,眼眶边更是像被人捣了一拳头似的温热,带着咸味的泪水合着脏兮兮的熟肉被我嚼的很碎,一块狠狠吞进肚子里,似乎这样能让我滚烫的脸蛋稍稍降温一点。
很久以前,我曾在一本杂志里看过一句话:想要获得骄傲,首先要放下骄傲。
我不知道怎么才算真正放下骄傲,但是这一刻我真的有种从九霄云外瞬间跌落浑尘的心酸。
“肘比比拳硬。”
几秒钟后,朱厌抬开脚,淡撇撇的丢下一句话后,转身朝另外一个房间走去,随着他“咣”一声重重合上房门,蹲在我旁边的刘博生才像是泄气的气球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拿起旁边的白酒瓶拧开口,仰脖“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随手递给我:“吃了不干净的,就该消消毒,几块肉而已,相信我,吞下去以后,你会收获满满,等特么你学期结束,老子送一座城市给你,说到做到。”
“别特么说话,掉眼泪太卡脸。”我深低着脑袋,咬牙呢喃。
“矫情,你最埋汰的样子我见过,我最狼狈的时候你也在,这辈子还有比咱们从山城到羊城这一路更坎坷的吗?没有!老子告诉你,绝对没有!也就是老陆岁数大,不然我提铁定把他也薅过来,重新凑一次咱们的铁三角!那会儿你王朗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往后更不许愁眉不展!”刘博生一把勾住我脖颈,我没顿稳,我俩一下全坐在地上,刘博生声音很小的出声:“让你跟着朱厌学本事,也是我的想法,老陆也跟我一样。”
接着他笑了,我微微一顿,也哈哈大笑起来。
日子很难,可有一个懂得的兄弟陪着,好像又很简单。
“别特么像个憨憨似的傻笑,赶紧吃饱喝足,完事跟老子上隔壁屋子练功去。”刘博生怼了我一下,长舒一口气道:“经过你和大黑狼单干,朱厌分析出来你最具攻击性的方式就是肘击,相信接下来会围绕这块帮你加强提高,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自己适应一下。”
“为什么带我来惠州?”我很自然的从地上捡起来一大块肉送入口中,盯盯注视他发问。
“替第九处干活,目标就是刚刚电视里那个叫王春杰的。”刘博生吐了口骨头,晃动脑袋道:“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有研究好,边了解情况边琢磨吧。”
“给第九处干活?”我眯起眼睛。
“对呗。”刘博生压低调门道:“你给第九处干活,第九处肯定会给你个身份,哪怕是编外,这样如果你碰上什么麻烦,第九处介入合情合理,也不算破坏不参与地方势力争斗的禁令,第九处现在是林昆的第九处,虽然实力在退步,但是却越来越好,将来会变得更好,所以我也特别遗憾,没把老陆拽过来,让他失去一次正大光明被袒护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