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羊城天河区一家名为“海宴”的高档酒店大厅里,一夜没合过眼的我和王嘉顺、刘祥飞、李新元和光头强碰上了头。
我是三个多小时前离开鹏城,回归羊城的,走之前亲眼看到“罗芳村”地皮的购置合同名字变更成高利松才放下的心。
刚一下高速,我又立即马不停蹄赶到这里,因为狗日的贺来住在这家酒店。
嗅着羊城久违的阳光,我从王嘉顺手里接过热毛巾,轻轻擦拭几下脸颊,感觉一下子清醒很多。
“哥,这事儿其实你没必要亲自过来,我们哥几个完全够接待他。”李新元抿嘴冷笑。
我们这帮兄弟里面,不论是工作还是私人生活就属他跟着段磊的时间最长,两人亦师亦友,而且也十分投缘。
段磊重伤,身为门徒的李新元心情可想而知。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揪了揪鼻头,很干脆的坐在大厅的待客沙发,点燃一支烟微笑:“他既然选择在羊城戳咱们脊梁骨,那我就得立马做出回应,告诉他,让我疼以后会有啥后果。”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跟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快步出现在我面前,油光锃亮的脑门子上全是豆大的汗珠子。
“李经理,这这位想必就是王总啊?”中年凑到李新元旁边发问,同时冲我干笑着缩脖打招呼:“王总,海宴酒店是我开的,我和段总是非常好的朋友,他教过我很多东西,我们前两天还一块研究,共同成立羊城酒店协会。”
“说主题吧老周,我大哥一晚上没休息。”李新元不耐烦的打断:“你说这些,他现在完全听不进去。”
“咳咳。”中年咳嗽两声,不自然的佝偻下腰杆,冲我憨笑:“王总,我意思是咱家酒店刚刚才装修好没两天,每月到日子我都规规矩矩给段总随份子钱,我是真不知道姓贺的来我这里住”
“昨晚上姓贺的是一个人住的吗?”我昂头的看向他。
中年先是一愣,随即点点脑袋回答:“对啊,他就带了一个女秘书,两人两个房间。”
“好好想想,他真是一个人住的吗?没搞什么业余活动?”我吸了口烟,似笑非笑的直视他:“想清楚,想仔细哈,扫黄队的过来溜达一圈不过封几天、罚点款,重新装修的话,没个三五月怕是够呛,另外咱们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这家伙哼哼唧唧的跟我扯半天犊子,说白了就是想撇清自己跟贺来的关系,可贺来为什么会平白无故来这儿住?没点猫腻打死我都不信。
此刻我懒得去思索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贺来给按趴在羊城,让丫真真切切的感受一把“这个社会有多冷”。
李新元面无表情的施加压力:“老周啊,我记得你开业时候,磊哥跟你聊了挺多,他是真拿你当哥们看待,他现在人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昏迷两天多了,唉”
叫老周的中年抿嘴沉默几秒,点点脑袋道:“我懂什么意思了。”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让技师组的安娜和梦梦去巡捕局报案,就说昨天晚上到888房间给客人做服务,被客人强迫了,再让监控室的保安把昨天到现在的录像全部掐掉”
几分钟后,老周朝我低声道:“王总,你看这样行不,我昨晚上就坐飞机到外地出差了,家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太清楚,您满意不?”
“需要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吧?”李新元替我问道。
老周忙不迭点点脑袋:“放心吧,我能做的事情绝对不带半点含糊。”
“出差重要,别耽误了正经事。”我平静的摆摆手道:“磊哥出院时候,我会让元元通知你,大家都是干酒店的,以后多多亲近,诶对了,让服务员去通知一下贺来,就说楼下有人找。”
“好。”老周拿手背抹了下脑门子,眼神担忧的又环视一眼大厅,欲言又止的讪笑:“王总,那我这里不需要再重新装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