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那头环境很嘈杂,应该是在工地上,我清了清嗓子道:“说话是不是不太方便?”
“啊,赶工呢,有什么事情你说大哥,是不是侄子要交学费啦,别着急哈,我这月开支就给你打回去。”光头强用驴唇不对马嘴的方式回应我:“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压低声音道:“我看过银行的监控,那个叫什么夏的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还可能和武旭的关系不一般,我建议你可以从当初在维多利亚上过班的那些服务员、保安之类身上找线索,那类人最不起眼,武旭做某些事情时候可能也不会背着他们。”
光头强沉默一下道:“待会我给你回过去啊,这会儿着急干活。”
五六分钟后,他给我回过来电话,声音很小的喃喃:“大哥,我这边工友太多,你多理解,我长话短说哈,我也摸到一点点门道,我认识的一个曾经在维多利亚当过保安的哥们,他告诉我,答谢会出事以后,武旭曾经去停车场亲自送走一个女人,那女人开台红色的法拉利,车子是挂粤s的牌子,我那哥们还看到女人的手背上纹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我微微一顿道:“这特征很明显啊,粤s是莞城那边的牌吧。”
“对,所以我打算这两天辞职去莞城。”光头强抽了口气道:“那头有一个前几年跟我混过一段时间的小兄弟在当厨子,工作啥的都帮我安排好了,有具体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我心疼的劝阻:“兄弟,其实你真没必要这么辛苦的。”
“一点都不苦,不干点什么,我睡不着觉。”光头强苦笑道:“大哥,不瞒你说,我每天出的苦力要比旁人多很多,可一到晚上就失眠,如果没有安眠药,我能瞪着眼睛从天黑一直捱到天亮,一闭眼就想我妈,想自己失败的半辈子。”
“唉”我禁不住叹了口气。
光头强反过来安慰我:“没事的哥,我能缓过来,而且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你不用来给我打钱,我用不上那些。”
正说话时候,一辆别克gl8车停到小饭馆的门前,秦正中、丁凡凡、叶小九和孟胜乐、张星宇还有李俊峰有说有笑的打车里蹦下来。
“小朗子,快来让哥摸摸你的前列腺还好吗?”叶小九掐着腰,一脸龌龊的朝我吧唧嘴。
电话那头的光头强明显也听到我这边的动静,很懂事的道:“先这样吧哥,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结束通话以后,瞟了眼哥几个手里都拎着礼品盒,唯独叶小九两手空空,我翻了翻白眼奚落:“人家是aa制,你是aad,人家aa,你舔个大脸,吃白食来啦?”
“切,肤浅,他们送弟妹的都是可见之物,我送弟妹的是隐形财产。”叶小九傲娇的撇撇嘴:“保证让我弟妹乐的合不拢嘴,就是我多多少少有点肉疼,嘿嘿。”
“咋地,你手里拎着葫芦娃里的老六啊,会隐身呗。”我笑骂一句,顺手一把勾住他的脖颈,凑到耳边低声道:“家里白事都弄完了吧,之前我没能参加,是因为着急去上上京见老朱,你千万别多想。”
“想啥?哥们之间需要解释吗?”叶小九一本正经的撇撇嘴。
素养这玩意儿,往往就是通过一些不经意的细节展现出来的。
小时候我总以为有钱人都很跋扈,心也是黑的,可当我真正跨入一定的圈子时候才发现,很多有钱人懂得其实要比大部分人要多,经历很丰富,做事很认真,为人也宽厚、理性,比之大部分穷人反倒要好相处的多。
倒不是说劳苦大众有多么不可理喻,只能说两者思考事物的角度不在一条线上,对于我们这种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屁民而言,吃饱喝足就是天道,可对于那些已经解决基本生存问题的人而言,想的更多的可能是如何提高层次,即便是为了伪装。
所以老人们常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们没办法改变出身,那就竭力改变圈子,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就拿最简单的现实来说,上午秦正中可能还在吆五喝六的抓捕李俊峰,可晚上我们却围在一张桌上吃饭,说白了不就是钱势带来的便利。
我们一众人嘻嘻哈哈的走进饭馆里,张星宇故意慢半拍,拽了拽胳膊,低声道:“嘉顺和咚咚都回去了。”
我迷惑道:“回就回去呗,他们手底下也一大堆事呢,这事儿你跟我唠毛线。”
“不是。”张星宇沉着脸道:“两人的问题根本没解决,走的时候,哥俩谁都没跟谁打招呼,你懂啥意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