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烧香,穷人看相,人生这条赛道起点终点环境都是有规则制定的,我们总认为自己特立独行,会走出来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实际上也不过是在那个圈(juan)子里游荡。
世间有太多的不公平,又是那么的公平。
就像我们面前这位大老吴,他踏踏实实干活,本本分分赚钱,可却又不得不臣服在贾东这号游手好闲的二世祖脚下。
同理,贾东这种嚣张跋扈的纨绔可能在我们这帮舞刀弄枪的混混眼中狗屁不算,但我们又何尝不是某些人眼中的“垃圾”,这是一条非常搞笑且悲哀的恶性循环生物链。
一杯酒喝罢,大老吴表情落寞的走出包房,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我看到他又像是跟电线杆似的杵在房门外。
可能是感觉屋里的气氛有点沉闷,贾东兴冲冲的摆手暖场:“喝酒喝酒,不理他,你们别看这家伙穿的穷酸嗖嗖的,实际上他不缺钱,这些年四处揽工程、干地基,手里怎么也得有个百八十万。”
“你缺他那百八十万不?”钱龙横眉笑问。
“我不缺呀,怎么了皇上哥,你需要钱呐。”贾东明显会错意思,掏出自己手机道:“需要多少你张嘴,我卡上不够的话,马上让哥们给我送过来。”
“东哥,都不易。”钱龙鼓着腮帮子吹口气道:“让人请咱喝顿酒,待会走时候把钱给人家得了,他那岁数如果跟咱是亲戚,咱都得管人叫声叔伯,谁都年轻过,谁也会变老。”
贾东尴尬的一笑,晃了晃酒杯道:“我心里有数,不开心的事情别提了昂,今晚上咱们的主题就是开心、快乐,待会这儿喝完,咱们再转战下一场,我一个铁哥们在荔湾区那边有家高端会所,各种花活全都有,毒龙钻知道不?那边有几个专门从小倭国请回来的高级技师,听说以前都是拍电影的,那毒龙钻、太空漫步玩的叫一个深入骨髓。”
钱龙这个人虽然口花花,但是心地却异常的善良,他昂头又看了眼房门口低喃:“东哥,我还是觉得吧”
“喝酒吧,皇上。”我皱眉打断:“事上的不平事多了去,你特么又不是属铲子的。”
人类社会的生物链本身就和自然界是一样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们没办法让狼戒肉,同样也没办法让羊绝食。
钱龙看了看我,抿嘴挤出一抹干笑。
接下来的酒局继续,哥几个该玩的玩,该喝的喝,谁都没有再看杵在门外的大老吴。
一直持续到凌晨快一点多的时候,眼瞅钱龙和贾东都已经喝得五迷三道,我招呼上郑清树搀扶上俩人出门。
我们刚一出门,大老吴马上凑了过来:“老板,贾总喝多了呀?”
“你知道他家住哪不?不行,待会你送他回去吧,我帮你们打车。”我点点头发问。
“不用,俺开车来的。”大老吴忙不迭点头。
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场子外面走,临出门时候,大老吴又屁颠屁颠跑去把账单给结了。
瞅着他无可奈何的背影,我长吁一口气,如果不是身后的千斤重担压着,我想谁都可以照着“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的活法过。
几分钟后,我们将贾东扶上大老吴的车,一辆不知道几手的老款长安皮卡车,扫了眼,车后排杂七杂八的扔着的一大堆干活用的工具。
把贾东安顿好,等大老吴扣上安全带以后,我掏出手机道:“明天你再找他要一下账,如果他还不方便,你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帮你一块问问,来,你存一下我手机号1xx”
“谢谢老板,谢谢。”大老吴满眼感激的狂点脑袋。
“去吧,把人安安全全送到家,完事给我发条信息。”我摆摆手道别。
说罢话以后,我招呼郑清树去开我们的车,搀起迷瞪的钱龙转身离开。
刚走出去两三步远,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哥们,我打听一下荣国府怎么走啊”
感觉声音有点耳熟,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看到一个身材胖乎乎的人正凑在大老吴驾驶座车窗处询问,也没多想任何,继续搀起钱龙往停车处迈步,走了大概六七步,大老吴的咋吼声突兀响起。
“诶,捏这个人干什么哩”
我扭脖看过去,见到刚刚那个朝大老吴打听路的家伙竟然拽开了车门,手里还拎着把一尺多长的大号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