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场离去以后,我和钱龙沿着附近的街道随意溜达。
钱龙好奇的瞟视我一眼发问:“你今天咋这么闲,居然有功夫陪我量街。”
“等电话,顺带跟你谈谈心。”我掏出手机瞟了一眼笑道:“咱爷俩好久没有敞开心扉了吧。”
“滚你大爷的,咋跟爸爸对话呢。”钱龙白了我一眼,说话跑风的哼唧:“某人实在太忙啦,耽误您老人家一分钟我都觉得是罪过。”
“别跟搞对象似的腻歪昂,我肝寒。”我打了个激灵,马上往旁边挪动几步。
“真心话,公司越做越大,咱们的圈子也在不停上升,但是你发现没,咱们哥几个的交流越来越少了,以前还总在内部小群里聊聊骚,说会儿俏皮话,现在发条信息,等回话都得一两天以后。”我戳动手机屏幕,翻出来一个只有我、他、李俊峰、孟胜乐和卢的小群道:“我其实贼不喜欢这种感觉。”
群聊天记录里,最后一句话还是卢在一周前发的一组骚表情。
“说的好像谁喜欢似的。”钱龙撇撇嘴嘟囔:“乐子和疯子全被你发配到枯家窑去了,我一天行踪不定,你又忙的跟个大头鬼似的,我们哥几个其实私底下都暗暗商量过,尽可能不惹事不闹事,不给你添堵。”
“shan城离不开波姐,疯子和乐子现在太上线,前两天老熊跟我聊天中刻意点过他们名字,疯子属于保外就医,他那个脾气又一点就燃,我是真害怕。”我叹口气解释:“乐子身上的案子更是经不起翻。”
“其实”钱龙结巴两下道:“其实我前几天回过一趟shan城,去看了看晨子。”
听他突然提起杨晨,我的眉梢禁不住跳跃几下,抿嘴轻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还那样,不声不响。”钱龙苦笑着摇摇脑袋:“头发、胡子、手指甲倒是长的挺长,我一边帮你修理一边嘟囔,真希望他能跳起来骂我几句,可惜我也知道就是个臆想,我估计等咱合眼那一天,他都没可能,算啦算啦,换个话题,太鸡儿沉重,对啦,你刚才说等电话,等谁的?”
“李倬禹。”我吐了口浊气道:“如果公司门口的抢劫和高利松被枪击案跟辉煌公司无关,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那孙子齁精齁精,他不怕跟咱们开战,但一定不乐意替人背黑锅,而且我今天把股份从建筑公司撤出来了,其实也是在暗示他,我现在完全腾出来手准备闹事。”
钱龙拨浪鼓似的摇头:“他他够呛吧,别看他在咱这儿折过几次,但骨子里还是挺傲的。”
“别的事情他能傲,这事儿他不傻。”我眨巴两下眼睛,看了看时间继续道:“我打听过了,辉煌公司最晚十一点歇业,所以给他的通牒也是晚上十一点,过了十一点,他如果不来电话,这事儿甭管是不是他整的,我都算辉煌公司脑袋上。”
钱龙侧脖问:“大飞和大外甥回来,就是针对辉煌公司?”
“嗯。”我习惯性的掏出烟盒,结果烟还没取出来,钱龙一巴掌按在我手背上,努努嘴道:“少抽点吧,我回来以后上你办公室瞄了一眼,发现你最近一天三包都不止,换套心肝脾肺肾下来,正经挺贵得。”
“唉拿命搏明天。”我将烟盒重新塞回裤兜里。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俩一路沿着街道摇摇晃晃的逛悠,直至晚上十点半,始终没能等到李倬禹的号码,我干脆利索的拨通董咚咚的号码道:“坐标发给你了,过来接我一趟。”
挂断电话后,我又朝着钱龙道:“待会你让地藏带队,大外甥和大飞垫尾,把辉煌公司已知明面上的产业给我挨个扫一”
“嗡嗡”
话没说完,我握在掌心里的手机突兀震动,看了眼是李倬禹的号码,我立即微笑着接起,佯作不认识的口吻出声:“你好,哪位?”
“朗哥又换新手机啦,连我的号码都没存。”电话那头传来李倬禹清冷的声音:“我是李倬禹,不知道朗哥还有印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