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宛若钢铁森林一般的城市里,那些野狗野猫其实本质里跟我并没有太大区别,我们都只是为了一口吃的,在小心翼翼的活着。
见得越多,听的越光,越容易明白一个真谛,这个社会,除了人以外,任何动物都比人有感情。
路过一家街边的烤串摊子,我突然奇想的买了一大堆肉串然后丢给几只饿的干瘪瘪的野狗,盯盯的注视着它们狼吞虎咽。
我悲凉的苦笑:你们的下一餐吃完了,我的下一餐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上。
烤串摊背后的一张小桌上,突然传来一道男人的说话声:这年头想活着很简单,无非是下餐吃肉还是吃面的区别。
我循着声音扭头望过去,见到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剃着平头的男人背对着我,一边大口撸串一边攥着啤酒瓶对口牛饮。
瞅他的背影,我猛然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迟疑几秒钟后走了过去:哥们,借个火。
不抽烟,抱歉。那男人保持姿势没动弹,指了指面前的空位置朝我努嘴:要不要喝点解解烟瘾。
是你!当他昂起脑袋时候,我愕然的张嘴。
这个男人的面颊特别白,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病态感,但是却棱角分明,五官非常的端正,最重要的是我认识他,之前在x昌服务区,我们跟高利松干仗,他曾经跟王鑫龙单挑过,并且很轻松的从我们眼皮底下接走了高利松的一众马仔,我记得这个男人好像叫白帝。
呵呵,刚刚看你买肉串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很眼熟。他明显也认出来我,再次摆摆手招呼我坐下:相逢就是缘,一起喝两杯吧。
我犹豫片刻后,径直坐到了他对面,然后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抓起一瓶啤酒直接咬开瓶盖,跟他碰了一下,解渴似的扬脖猛喝两口后,好奇的望向他问:你怎么会跑到羊城?
过来办点小事。他又抓起一根肉串咬了口,摇摇脑袋道:这边的烧烤味道太淡,没有北方人吃的那么粗犷,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东北和内蒙的大肉串。
你是来投奔高利松?我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
朋友,酒友的真谛是以酒为友,不要让关系变得市侩,你这样的酒友特别不讨人喜欢。他递给我一根肉串微笑道:既然你好奇心重,那我就满足你一回吧,我之前欠他一点人情,上次你我碰面,我还的就是那份人情,现在我俩没有任何关联。
我轻拍嘴巴两下,憨笑着举起瓶子道:不好意思哈,我多嘴了,自罚一瓶,今天的消费我买单,你看哦不?
不用了,你慢慢喝,我还要办事。他扶了扶左耳边的蓝牙耳机,然后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大票放在桌上,随即轻飘飘的起身,径直朝路口走去。
我们身处的地方距离红绿灯很近,此刻正好是红灯,路口处只有一台放着嗨曲的白色牧马人越野车,开车的八成是几个喝的晕天转地的小青年。
我忙不迭起身吆喝:诶哥们,不是那么小气吧
结果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只见白帝径直走到那台牧马人的跟前,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冲着车内嘣,嘣连开两枪,车窗玻璃瞬间破碎,几抹红血飞溅,然后他脚步平稳的拐道朝另外一个方向挪动。
啊!烧烤摊的老板吓得抱头蹲在烤架后面,我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白帝,很快,他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