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愠怒的低吼:这特么和你们破郑慧鹏的案子没有直接联系吧?
王志梅的语调瞬间提高:王朗,你要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更要明白你在做什么,于公我是人民警察,我有权利和义务对你提出问询,于私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我的朋友能够走正道,行正事。
和她对视几秒钟后,我再次晃了晃脑袋:抱歉王警官,我不知道您说的郑慧鹏和董咚咚是谁,也不了解他们的任何过去,今天晚上我和我兄弟会出现那间诊所完全就是一场意外,我感冒了,想进去买点药,仅此而已。
王志梅紧咬银牙叱喝:王朗,你想过没有,如果被查出来你和郑慧鹏董咚咚有直接联系,你的名誉扫地是小事,你本人也将承受相应的法律责任,作为朋友,我真的很不希望你犯错!
之前你不是说你不做警察了吗?我答非所问的望向她。
王志梅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可除了警察,我发现自己不适合任何行业,我的心告诉我,我这辈子要做的事情就是除暴安良,维护社会治安。
你看我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脚尖:我的鞋脏了,证明我走的路从一开始就不干净,如果有天我伏法,我希望是你替我戴上枷锁,王警官,我不会再回答您任何问题,如果需要走什么程序的话,您公事公办吧。
王志梅看了我几秒钟,将桌子的档案收了起来,叹口长气后苦笑:想到什么,天亮之前你都可以跟我说,不论郑慧鹏生前是何等身份,我愿意替他索要公道。
谢谢。我蠕动喉结,慢慢低下脑袋,怔怔注视着平滑的桌面发起了呆。
几分钟后,王志梅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姜铭两人。
我魂不守舍的琢磨着整晚上的所有事件,姜铭从旁边发出孩童一般嘤嘤的痛哭声。
将近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们被放了出来。
来保我们的是程志远,走到大案组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见到王志梅一眼不眨的盯着我们观望。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呢喃:对不起了,梅姐。
平心而论,王志梅也好,我在山城认识的李泽园也罢,绝对都属于一心扑在工作上,恨不得拿命去换取社会稳定的好警察,只是我们中间有一道肉眼看不见,但却难以逾越的鸿沟,没办法变成真正的好朋友。
大案组外,程志远脑袋上裹着纱布,手臂打着石膏板倚靠在一台奥迪车的旁边,和他造型差不多的张星宇杵在另外一边。
一看到张星宇,姜铭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宇哥,尿盆没了
张星宇轻轻抱住姜铭,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泪光。
程志远叹口气,拍了拍我肩膀道:先走吧,晚点我看看能不能支点关系,把你兄弟的尸把他弄出来,入土为安。
坐进车里以后,我朝着程志远低声道:远哥,我和小铭的手机就在诊所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你安排人帮我们拿回来吧,明天再帮我补办一张卡。
成。程志远点点脑袋,冲着旁边的司机耳语几句。
四十分钟后,崇市一家名为清水湾的洗浴中心,程志远招呼我们下车,指了指洗浴中心的门头道:这地方是自己家的,暂时不对外开放,你们暂时先住几天,我想办法查下那个姓阮的家伙究竟是什么脉络。
张星宇低声道:不用查了,我知道他,你帮我想办法挖出来他人在什么位置就好,他的心思不止是整一个兄弟,应该是直指朗朗。
程志远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现在形势太严格了,能不动手算了,你们自己多注点意吧。
不多会儿,我们几个褪去衣裳,来到浴区。
我坐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故意拿毛巾捂在脸上,此时此刻唯有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才能让我尽情的流泪,我不能被任何人看到自己虚了,不然大家全都会慌。
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任何声响。
稳住,有我呢。张星宇伸出手臂搂住我的脖颈,声音很小的呢喃: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痛哭流涕,哭完以后还我一个无坚不摧的王朗,棋局才刚刚摆起,输赢不过尔尔,我在楼上休息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