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出租车将我放到一片类似城中村的街口,摆摆手道:“串城街到了,你说的那个地址车子开不进去,你顺着这条道往南走,有个三四百米都能到。”
瞅着车窗外成片的民房和“握手楼”,我皱着眉头呢喃:“咱崇市到现在还有城中村呢?”
“哪没有啊,不过现在这类地方不多见了,这片估计过阵子也得拆。”出租车司机笑呵呵的解释一句:“其实老人们还是不乐意搬,毕竟从这地方生活半辈子了,吃的喝的便宜,上市里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但没办法呀,城中村全占的是好地界,上头肯定得改造。”
从车里下来,我一边戳开导航,一边昂着脑袋来回观望。
乱糟糟的电线悬挂在半空中,被污水堵塞的排水管道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不远处建筑拆迁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除了刚到崇市那会儿,这几年我几乎很少来这种地方。
边走我边琢磨,张星宇到底搞什么幺蛾子,这种地方哪可能存在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按照张星宇发的坐标,我走到一栋民房的门前。
民房有点类似于农村的那种三合院,不算宽敞的大门国道停了四五辆电瓶车。
里面有三间平房,呈不规则的“品”字型排列,院子不大不小,但却给人一种极其脏乱的感觉,小院当中扯着几根铁丝当晾衣架,每间房门口都有个临时搭建的小棚子做厨房。
我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正从院里晾衣服,见到我来回张望,大姐很友好的抖落两下手下的衣服笑问:“租房啊兄弟?”
“不租,找人。”我掏出手机晃了晃。
张星宇让过来找人,但又没告诉我找谁,所以我此刻稍微有点尴尬。
“找谁呀,这院里一共就三家人,我都认识。”大姐点点脑袋,继续晾衣服。
“找,张迪。”就在这时候,我脑后传来张星宇的声音,他领着两个塞满东西的购物袋,笑盈盈的开腔:“我们是张迪念夜大的同学,他这会儿起来没?”
妇女指了指她身后的那间屋子解释:“小迪啊,他好像出去啦,不过待会就回来,他妹妹快要放学了,每天这个点,他差不多都能回来,你们坐着吧。”
说着话,女人拿出几个小马扎递给我们:“喝水不?”
“不用不用。”我和张星宇同时摆摆手。
不多会儿,女人晾好衣服,拉家常似的也搬起一张小马扎坐下,笑盈盈的出声:“小迪这孩子特别实诚,来这儿住快三年多了,白天打工,晚上读夜校,一日三餐给他妹妹准备的舒舒服服。”
“他来这儿住三年多了?”张星宇皱着眉头道:“之前不是说他去参军了吗?”
“参军我还真没听他提起过,反正我们家搬过来住,他就已经在了。”妇女摇摇头道:“不过小迪确实会功夫,之前咱们这片进贼了,就是他一个人给抓到的。”
“忙着呢,胖婶。”就在这时候,一道低哑的声音从我们身后的门口处传来。
我循着声音回过去脑袋,结果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颊出现在我们身后,那人套件松松垮垮的跨栏背心,花格子的大裤衩随风摆动,竟然是昨晚上力克泰拳王的那个“地藏”,而他顺势望向我们,目光瞬间定格在张星宇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