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逃亡中,她跑丢了一只鞋,衣服袖子也掉下来一支,此时看起来狼狈无比。
仰头望了眼王影,我再次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没事,就是想自己安静一下,你们先去旁边歇会儿吧,放心,叶致远只要一到莞城,我肯定第一时间让他送你们走。”
说罢话,我再次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
王影再次抢下来我嘴边的烟卷,狠狠的一脚踩上去,然后用力磋了几下,恼火的指着我轻喝:“王朗,你能不能听句劝,你的伤本来就严重,再抽烟的话”
“我特么不抽烟还能干啥!乐子肯定受伤了,如果再落到康森的手里,他能讨着好吗?大外甥脾气又臭又硬,激怒了康森,鬼知道那个变态会做出来什么事情。”我扯着喉咙低吼。
我一直都在竭力克制自己,不想让她们看到我这么沮丧,可人毕竟不是机器,情绪这东西更是难以抑制。
吼完以后,我使劲搓了搓脸颊,双手合十的朝两个女孩作揖:“对不起,我不是冲你们,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我心里什么都明白,但现在请给我一点调整的时间好吗?拜托了。”
“小雅小影,让他静一会儿吧。”陈姝含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分别搂住王影和江静雅的后背拽到了别处,压低声音耳语几句后,陈姝含又跛着腿笑嘻嘻的坐到我旁边,很自然的拿起烟盒,点上一支烟叼在嘴里。
我看了一眼她没有作声,继续使劲嘬着烟嘴。
“受打击了啊哥们?”她像个爷们似的一把挎在我肩膀上,朝我面颊吹了口白烟。
“没有,只是担心乐子他们。”我摆摆手驱散烟雾,看了眼她肿的像个小萝卜似的左脚踝,内疚的咧咧嘴:“连累你们跟着东奔西跑是真的。”
“切。”陈姝含夹着烟卷,玩味似的撇撇嘴道:“我算是一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当初在崇市,面对孙马克的时候,都没见过你露出现在这幅怂模样,现在不过是面对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混子而已,至于嘛?”
“完全没有可比性好不?”我吐了口浊气摇头:“孙马克才是个什么级别,而这个康森”
“其实是一样的,你只是以现在的眼光去看当年的孙马克,但你忘了,当时你有多孱弱,或许再过两年,你回头再看康森的时候,会发现他也不过是盘小菜而已,但现在的你,少了崇市时候那份孤注一掷的魄力,你在害怕些什么?”陈姝含打断我的话。
“害害怕?”我瞠目结舌的呢喃,随即摇头否认:“我没有。”
迟疑片刻后,我苦笑着叹息:“可能是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吧,在崇市的时候,我们一穷二白,所有人心里都很明白,不咬着牙往前走,结局只能是落败,而现在,头狼在羊城有酒店有项目,在山城有工程有产业,我可能我可能确实有点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陈姝含笑着眨巴眼睛道:“我爸爸有好多老婆,我的兄弟姊妹自然也很多,尽管有的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可有的孩子却无人问津,但我们这些孩子身上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匪气,比如你见过的小佛,他曾经就是最最底层的一员,可从小到大他都是我们这帮弟弟妹妹眼里的偶像,我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少钱,但他有一点至始至终从未改变过。”
“什么?”我迷惑的问他。
“霸气,一往无前的霸气,即便他现在腰缠万贯,甚至可以说是我们整个大家族的二号人物,很多事情只需要动动嘴皮就可以做到,但他仍旧愿意身先士卒。”陈姝含咬着烟嘴,满眼全是崇拜:“他说过,他现在的一切都是靠抢来的,如果他停下,马上就会有人取代他,丛林里的猛兽想要确定自己的霸主地位,唯一的方式就是让自己牙齿越来越利,爪子越来越锋。”
“不停下”我好像听懂了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表达。
“其实你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你们现在拥有的一切不也都是自己抢来的吗?”陈姝含点点脑袋道:“不想被人抢回去,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不停歇的强大,为什么你会害怕,因为你从内心深处,已经畏惧了对方?潜意识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康森比你强。”
我像是被踩着尾巴一般,尖叫着否认:“我没有。”
“好呀,既然你没有,那为什么要让我们回去?刚刚我和你师父聊过电话,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陈姝含叼着烟卷,嘴角上翘的反问:“我们就在这里,你如果是男人就应该许诺你的兄弟姐妹四海之内皆是家,如果你不怕,那就应该告诉康森,就在莞城,你王朗替他挖好了坟墓,在他的地盘揍他像过马路一样轻松,你是头狼,你怂了,其他人再狠也只能陪着你另劈他路,但如果你硬了,其他人再软也必定跟着你飞扬跋扈”